第32節

第二十章 鬼怨
  我們在路邊坐了幾分鐘,然後接著向前走。
  沒過多久,我們來到一個小區。剛剛走到大門口,我就看見裡面一閃一閃的,有一團火光。
  張元做了個手勢,我們輕手輕腳的向裡面走進去。
  我看見十來個青年男女,圍著火堆在小聲的交談,而火堆裡面燒著的,分明都是紙錢。
  吳安老婆咬牙切齒的說:「全都是吳安的同事,他們做賊心虛,在這裡燒紙錢。」
  張元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吳安的老婆:「姑娘,一會你得演一場戲。」
  吳安的老婆瞪了瞪眼:「啥?」
  然後,我們三個蹲在牆角,好好地計劃了一番。
  火光熊熊,夜黑風高。那幾個青年男女,圍著火堆蹲在地上,影子拉的老長。隨著火光的跳躍,他們的影子也一跳一跳的。
  不時地,有人從塑料袋裡拿出來一沓紙錢,扔在火堆裡。激起一團的火星,飄在空中,又漸漸地落下來。
  這時候,其中一個人忽然抬頭看了看周圍,忽然發出一聲尖叫,一屁股坐在地上,連滾帶爬的想要逃走。
  他的異樣驚動了其他人。大家紛紛左顧右盼,然後,全都驚慌失措。
  讓他們害怕的人,正是吳安的老婆。
  現在,吳安的老婆披頭散髮,亂糟糟的頭髮遮著半張臉,伸著兩隻胳膊,一步一晃的向前走。
  這個形象,倒頗有惡鬼的神韻。
  很快,那群年輕人中,有人把她認出來了,然後叫道:「這不是吳安的老婆嗎?弟妹,你大半夜的,來這裡幹嘛?」
  吳安老婆粗著嗓子,幽幽說道:「你們還我的命來。」
  那群人馬上慌了。個別的女士開始哭出聲來。
  有幾個男的仍然硬扛著,說道:「什麼還命啊?我怎麼聽不懂?你這不是好好的嗎?」
  吳安老婆粗聲粗氣的說:「我是吳安。是你們把我害死的,我要報仇。」
  然後,她伸著胳膊衝了過去。
  那些年輕人本來就做賊心虛,大半夜在紙錢堆旁邊看見鬼上身,馬上嚇得四散奔逃,哪裡還有心思驗證真偽。
  有個女的腳步略慢,被吳安的老婆一下撲倒了。
  吳安老婆不知道多久沒洗澡了,身上髒兮兮的,就算是不裝作鬼的樣子,也夠嚇人的。
  那女倒在地上,已然嚇得魂不附體,眼看著吳安老婆張著嘴,作勢咬下來,一疊聲的叫道:「不是我,不是我。冤有頭債有主,是馬總交代我們幹的。」
  吳安的老婆坐在地上,一隻手死死的抓著她的手腕:「到底是怎麼回事,說!」
  那女的哭哭啼啼,在鬼面前,再也不敢有半點隱瞞:「那天根本沒有人要過生日,之所以聚會,是馬總吩咐的,說讓我們給你一個教訓。」
  那女的說到這裡,有些男同事反應過來了,三五成群湊上來:「別說,別說,這女的詐咱們呢。」
  然後,他們開始拉自己的同事,並且躍躍欲試,甚至想打上吳安老婆兩拳。
  這時候,我和張元出場了。
  張元對付鬼雖然大耗功力,但是三拳兩腳打倒幾個普通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那幾個男同事被撂倒之後,師父說了句:「誰走誰先死。」然後,甩手把桃木劍一扔。
  一陣嗡嗡的響聲,桃木劍扎到附近一棵樹上了。
  刀劍插進樹幹上不足為奇。但是桃木劍顧名思義是木頭做的。這樣都能扎進去,足見功夫厲害。
  張元露了這一手,那些人全都不敢走了。
  先前那個女的被我們的氣勢鎮住,不得不哭哭啼啼的開始講道:「吳安得罪了馬總,所以,馬總讓我們給他個教訓。馬總是誰啊,我們哪敢得罪,於是串通好了,以公司的名義一塊喝酒。在酒桌上,我們輪流灌他,當時想的是,讓吳安喝個大醉,出個醜,讓馬總出出氣就算了。後來吳安喝的嘴裡胡言亂語,我看任務完成了,就趕快回家了。我一個女的大半夜在外面喝酒,我也害怕啊。後面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了,後來聽說吳安死了,我心裡也不踏實,所以和他們幾個約好了,還這裡燒紙。」
  張元面相凶狠的掃了眾人一眼,說道:「後面出什麼事了?」
  那些人個個噤若寒蟬,誰也不肯說話。
  張元冷笑一聲:「各位看我的打扮,估計也能猜出幾分來。我是道士,可以見鬼魂。知道今天為什麼來找你們嗎?不是為了殺人,是為了救人。如果這件事不給吳安一個交代,三天之後,你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終於,有個小個子男人站出來,誠懇的說:「這件事跟我們真的沒關係。我們只是把他灌醉了而已。後來吳安喝的人事不知,我們本來打算把他自己留在那裡,讓他結賬,也算讓馬總出了一口氣。後來他是怎麼掉到河裡的,我們也不清楚,可能,後來他結賬回家,自己掉進去的吧。他們家不是住在河邊嗎?」
  張元皺了皺眉頭:「你們真的不知道後來他是怎麼死的?」
  那小個子男人說:「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公安局也問過我們幾次。而且飯店的人說,吳安是被叫醒之後,自己付錢走的。這一點有服務員作證。真的不關我們的事。所以警察都結案了,失足掉進河裡淹死的。我們幾個也是良心不安,畢竟和我們有點關係,所以這一段時間又是送錢又是送吃的。」
  小個子男人看了看吳安老婆。而吳安老婆對他們怒目而視,如果不是張元拉著,可能真的會撲上去咬兩口。
  我撓撓頭:「照這麼說,你們就算把他害死了,也是開玩笑過度,不是故意的啊。這吳安氣性也太大了。」
  一群人表情都很無辜:「是啊,我們也不是有意的。」
  這時候,其中有個女的很豪放,指手畫腳說了句:「吳安這小子,平時也不怎麼說話,有什麼事,表面上和我們客客氣氣的,但是我總感覺他防著我們似得。他這麼不合群,就算馬總不收拾他,早晚我們也得整整他,不然的話,怎麼顯得咱們這幫人團結啊,你們說是不是。」
  其餘的人都默不作聲。
  張元歎了口氣:「看來,還得想辦法找找那個馬總,看看吳安到底怎麼得罪了他。我總感覺,吳安不是自己掉下去的……」
  我們正說著,忽然電話響了。
《我的師父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