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我接起來一聽,方丈的聲音像是炸了一樣,從那頭傳出來,震得我耳朵發麻:「許由,大事不好了。」
  我把手裡稍微拿開了一點,然後問:「怎麼了?」
  方丈焦急的說:「小道士跑了。」
  我吃了一驚:「跑了?到底怎麼回事啊?」
  方丈在那頭說:「你們不是讓我看著他嗎?所以我就一直在這眼巴巴的盯著。結果你猜怎麼著?後來我睡著了。等我睡到半夜的時候,就發現小道士不見了。大街上一個人沒有,我已經找了一大圈了。」
  我在電話裡聽見瘦道士不見了,不知道是福是禍。我撓撓頭,問方丈:「是不是半夜他自己醒了,然後回學校了?」
  方丈心急火燎:「不可能啊。要是他回學校,怎麼也應該跟我說一聲啊。」
  我雖然沒有開免提,但是夜裡很靜,方丈的嗓門又大,所以周圍的人都聽到了方丈的聲音。
  那個小個子男人問:「怎麼?兩位大師,你們還有同伴?」
  張元淡淡的說:「吳安的魂魄,在這個小道士身上,現在小道士不見了,估計,是吳安找馬總報仇了。你們帶路,咱們去找馬總。」

第二十一章 恩怨
  在路上,張元歎了口氣:「這次是我的失誤。我總以為,把吳安鎮住,就有三天的時間解決這件事。沒想到,他會趁我不在,偷偷地報仇。這個時候,也不知道馬總是生是死了。」
  我不解的問:「既然吳安是馬總害死的,冤有頭債有主,一命抵一命而已,師父你這麼著急幹什麼?」
  張元搖搖頭:「你不懂。生死都有定數。如果馬總陽壽未盡,死了之後,魂魄會在人間飄蕩,到時候萬一變成厲鬼,又要禍害其他人。」
  我一聽這個,不由得頭大:「怎麼像是傳染病一樣?一個害另一個,另一個又接著害別人,到時候,厲鬼不就越來越多了嗎?」
  張元點點頭:「所以,這就要靠我們修道之人了。」
  我們兩個說了一會,就已經來到馬總家。
  師父看了看那些員工:「你們去叫門。」
  那些員工個個搖頭,說:「我們從來沒有來過馬總家,萬一把他惹不高興了。飯碗就沒了。」
  師父伸了伸手敲了敲門。裡面沒有人回應。他低頭想了想,然後從地上找了一根鐵條,插到鎖孔裡面去了。
  我頓時驚得目瞪口呆:「張元還會這一手?」
  過了幾分鐘,一聲輕響。門開了。
  那些員工在外面戰戰兢兢不敢進來。師父歎了口氣:「你們喜歡在外面就在外面吧。我可告訴你們。別亂跑,不然讓吳安抓住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方丈,你留下來,看著他們,如果有誰想跑,就把叫我一聲。」
  方丈答應了。
  我跟著師父走到屋子裡面去,還沒來得及查看,先聽到一陣靡靡之音。看來馬總平安無事,不知道自己大限將至,還在溫柔鄉里打滾。
  張元面不改色,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我問張元:「咱們是等一會再進去,還是現在就把他叫出來?」
  張元咳嗽了一聲:「等什麼?有什麼好等的?跟我來。」
  然後,我們兩個循聲向臥室裡面走去。
  我心中激動萬分,感覺自己進了掃黃大隊一樣。
  張元動作簡單粗暴,一腳把房門踹開了。然後,裡面驚呼一聲,兩個光溜溜的身子跳了起來。
  裡面的人呆住了,外面的人也呆住了。
  裡面兩個人吃驚,是因為正到激動處,被兩個陌生人踹開了房門。
  外面兩個人吃驚,是因為床上躺著的,是兩個男人。
  我們四個呆在那裡,八隻眼睛互相看著,一時間,都忘了說什麼。
  說到反應,張元真是一流的。看著屋子裡面兩個男人說:「你們誰是馬總?」
  這時候,屋子裡面一個中年男子終於反應過來了,估計他就是馬總,隨手從桌子上抓過檯燈來,一下朝我們扔過來:「你們麻痺的誰啊,給我滾。」
  張元輕輕巧巧的躲開了,然後說了句:「我是道士,吳安的魂魄不安寧,我來看看。你穿上衣服,我在外面等你們。」然後,他輕輕關上了房門。
  過了很久,房門終於開了。裡面走出來兩個衣冠楚楚的人。
  走在前面的,四十多歲,身體已經有些發福。跟在後面的很年輕,也就二十多歲,面如冠玉,長得很精緻。有點像我們常說的偽娘。
  我看著這偽娘,心裡暗暗的琢磨:「這小子估計是個受。」我正這麼想著,偽娘估計感覺到了我的目光,抬頭看了我一眼,然後馬上又低下頭去,隨後,我看見他的臉紅了。
  我馬上不淡定了。這小子臉紅什麼?我可對你沒興趣啊。
  馬總臉色很不好,對我和張元說:「現在,你們馬上走。」
  張元搖搖頭,一屁股坐在沙發上:「今天我是來救你的,不是來殺你的。這句話今天我已經說了兩遍,不想再說第三遍。」
  馬總有點不耐煩:「你再不走,可別怪我不客氣。」
  張元忽然猛地跳起來,鬚髮皆張,表情很憤怒,指著馬總說道:「我告訴你,吳安的魂魄不安寧,他心裡面有怨氣,要找你報仇,現在,他上了一個道士的身,已經失蹤了,隨時都有可能來找你。」
  馬總擺擺手:「我不信這個,我是無神論者。」
  張元冷笑一聲:「無神論者?好啊。許由,把燈關了。」
  我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但是依言把燈關了。
  張元從懷裡摸出來一張符,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隨手一抖,這張符燒掉了。然後他伸手一彈,這張符帶著火苗平平向前方飛去。隔著老遠我已經看見,那裡放著一面鏡子。
《我的師父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