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節


  本來邋遢道士像是爭取一線希望一樣看著我。這時候聽見紙紮吳這麼說,頓時身子像是被抽空了一樣,癱倒在地上,一言不發了。
  我們怎麼勸他都沒有用。我急的抓耳撓腮,但是又無計可施。
  過了一會,紙紮吳說到:「你剛才也看見了,你師父死也是自願的,你難為我們這些人幹嘛?」
  邋遢道士搖搖頭:「我師父不是自願的,是你們把他害死的。」
  紙紮吳忽然冷哼一聲:「我們把他害死的?好像不是這樣吧。你師父早就死了,所以你才去找到許由,想給他續命。害死他的另有其人,你要想報仇,不應該找我們,應該找當初那個人。」
  邋遢道士忽然惡狠狠地看著我:「那個人雖然害死了我師父,但是至少還有魂魄,而你呢?你把我師父的魂魄煉化了。我要找你拚命。」說著這話,他就要撲過來,幸好他身上綁著繩子,而且紙紮吳手裡拿著桃木劍,把他死死地壓制住了。
  我連哄帶騙的說道:「年輕人,你不要激動。這內丹不是我的,是一隻白狐的。你師父的魂魄在內丹裡面不假,但是只要找到白狐,它肯定有辦法把你師父救出來。」
  要想把人騙到,先要騙自己。這幾句話我說的斬釘截鐵,甚至自己都信了。
  邋遢道士眼睛裡發出光芒,急切地問:「真的?」
  我心中大喜,臉上卻露出一副誠懇的樣子來:「當然是真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紙紮吳。」
  邋遢道士扭頭看了看紙紮吳,紙紮吳自然知道我在想什麼,也點了點頭:「是真的。」
  邋遢道士急切的問:「白狐呢?快帶我去找它。」
  我指了指無雙幾個人:「先把他們救活。」
  邋遢道士連連點頭,對我說道:「用桃木劍把他們的十個手指刺破,然後全都流出血來。在用香在手掌下面熏。」
  我點了點頭,把無雙的手拉過啦。果然是一片冰涼。然後我用桃木劍把她的手指刺破了,卻沒有血。
  邋遢道士在旁邊提醒我說:「她的身子已經半死了,你的用力把血擠出來。」
  我點了點頭,捏著無雙的手指擠了兩下,終於有血流了出來。然後,我點上香,在她手指下面熏。
  等我把他們四個人的手指全都刺破,點上香的時候,已經是十幾分鐘之後了。
  我回過頭來,想看看無雙醒了沒有,然而,卻發現她的手指上面滲出黃色的東西來,像是油一樣。
  我驚訝的看著這東西,回頭問邋遢道士:「這是怎麼回事?」
  邋遢道士說:「是屍油。」
  我看了看他,問道:「你身上的?」
  邋遢道士點了點頭:「我其實還沒有死,只是病了。身子開始腐爛,開始像死人一樣。後來我發現我的屍油有劇毒,凡是沾上的人,都會像我一樣,變成一具屍體。只不過,他們還有辦法可以救,我就不行了。」
  我問他:「你什麼時候下的毒?我怎麼沒有發現?」
  邋遢道士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在水裡面。這水即使你們沒有喝,聞一聞也會中毒。只有你的那一杯是真正的茶,因為我師父要用你的身體,所以沒有給你下毒。早知道事情弄成這個樣子,就先給你下毒,大不了把身體奪過來之後,再治好算了。」
  我們正說著,我忽然聽見身後的無雙嘀咕了一聲,然後睜開眼了。
  我大喜,說道:「你醒了?」
  無雙微笑著衝我點點頭:「這次干的不賴,比以前聰明多了。」
  我不解的問她:「你什麼意思啊?」
  無雙微笑道:「我的身體雖然死了,但是能聽到聲音。剛才你和邋遢道士鬥智鬥勇,都被我聽到了。」
  說道這裡,她忽然大喝一聲,快步走到邋遢道士身前,拳打腳踢:「讓我聞屍油,你個不要臉的,身上這麼髒,辦這種噁心事。」
  我連忙把她拽開:「別打了,這小子這麼髒,打完了還得洗手。」
  無雙點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然後她看了看站在旁邊的紙紮吳,疑惑的問道:「大白天的,你怎麼也出來了?」
  紙紮吳也有點奇怪的說:「現在是大白天嗎?」然後他向外面望了望,隨即說道:「為什麼我感覺陰氣挺重,像是晚上一樣?」
  坐在地上的邋遢道士說道:「我師父布下的陣勢,讓這個廢品收購站陰氣特別重,不然的話,我爛的更快,現在恐怕只剩下一副骨架了。」
  我撓撓頭:「奇怪了,這麼重的陰氣我居然一點都沒有感覺到。」
  邋遢道士看了看外面成堆的垃圾:「你們來的時候只注意外面的垃圾了,個個捂著鼻子,哪還有心思感受陰陽二氣?」
  說話的工夫。溫玉,瘦子和胖子也醒了。
  溫玉一臉淡然,好像全不在意剛才發生的事一樣。倒是胖子和瘦子躍躍欲試,冷言冷語的譏諷邋遢道士。
  邋遢道士面對這倆人的毒舌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只是看著我說:「現在人已經救回來了,你是不是要帶我去找白狐?」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白狐在哪。」
  邋遢道士勃然大怒:「你騙我?」
  我搖搖頭:「但是白狐說過,總有一天會回來找我的。這一天應該很快就到了,所以,你最好跟著我們。」
  無雙一臉不爽:「讓這傢伙跟著我們?背後捅刀子怎麼辦?」
  瘦道士指了指邋遢道士身上的繩子:「讓這小子跟著咱們也可以,不過,他身上的繩子可不能解開。」
  邋遢道士倒沒有提什麼意見,只是要求我們早點把他的師父放出來。
  我看著他那一身爛肉,漫不經心的問了一句:「你這病是怎麼來的?」
  邋遢道士忽然咬牙切齒的說:「是有人害的。這個人不僅害了我,而且害了我的師父。」
  我撓撓頭:「誰要害你師父?你們兩個得罪人了?」
  邋遢道士說道:「我師父說,那個人想得到他的魂魄。所以給我們下了毒,讓那個我們的身體都爛掉。等這身體徹底承載不起魂魄來的時候,那人就會出現,把我們的餓魂魄收走。」
《我的師父是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