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碟仙怎麼請呢?有什麼規矩?」我問。
  小雪告訴我,先別急,明天到她的櫃檯去一下,她留有一套碟仙扶乩的傢伙事。她明天有事外出,讓我自己去取。
  我表示感謝,小雪遲疑一下說:「齊翔,你剛才說凶宅裡的那人是怎麼死的,是男人是女人?是自殺還是兇殺?死時穿的什麼衣服?」
  我支支吾吾沒細說,我怕小雪知道這件事會勸我們不要干。小雪在電話裡歎口氣:「如果那個人是自殺的,而且死狀比較淒慘的,你們要注意了,最好不要扶乩。」她頓了頓說:「恐怕請神容易送神難。」
  我敷衍地謝謝她,小雪聽出來,也不多問,又交待了兩句,掛了電話。
  我對王思燕他們三個說:「明天晚上午夜,我們來做碟仙,參與者需要三個人,必須有兩個女性,女人陰氣重,容易招陰,另外還需要一把紅傘。」
  王思燕說:「正好我和花花,我們兩個女人。」
  花花不好意思說不做,拉著駱駝的手,一個勁地念叨:「我害怕。」
  我抹了下臉:「你們掂量辦,做不做我聽你們的。除了請碟仙,反正我是沒別的辦法了。」
  駱駝歎口氣,拍著花花的手:「做吧,一勞永逸,為了咱們的房子。」
  我說:「明天不用過來這麼早,咱們晚上十一點在這裡集合。務必成功。」
  交待完這些事,我們從房子出來,小兩口繼續到租房過夜了。我和王思燕在夜風中往回走,我說:「其實你不必來。」
  「必須兩個女人,不是嗎?你還能找誰?」王思燕反問我。
  我沒有作聲。
  王思燕說:「剛才有個細節不知道你注意沒有,非常的邪門。」
  我看她。
  王思燕說:「我剛才在客廳裡對慕容青喊,能不能給我們一點線索,你到底死在哪。話音剛落,你就來電話了,有高人指點你,讓我們去扶乩請碟仙。」
  我倒吸口冷氣,看向夜空,難道冥冥之中,真的有定數?


第五十六章 碟仙的奇怪結果
  第二天我到小雪的櫃檯,她果然不在,旁邊的大姐交給我一個封口的皮口袋,我打開瞅了一眼,裡面疊著厚厚實實的皮紙,還有小小巧巧的古碗,市場裡人多眼雜來不及細看,這就是小雪交給我碟仙的這套傢伙事。
  熬了一白天,到晚上十一點時,按照約定,我來到凶宅。他們三個已經到齊了,在門口等著。
  駱駝手裡拿著一把紅傘,他苦笑說:「這種顏色的傘實在難找,還是花花托了好幾個閨蜜朋友才找到。」
  我們打開門,進到屋子裡。駱駝摁動牆上的開關,燈還是沒有亮,黑森森的。
  我從準備好的包裡拿出白蠟,在廳裡擺了八根,一一點燃。火苗輕輕搖動,屋裡亮堂了一些,森森然有了扶乩請鬼的氣氛。
  我和駱駝把客廳中間清理出來,搬了一張桌子放在當中,然後取過來四把椅子。
  花花和王思燕面對面坐下,我坐在側面,還剩下一把椅子,駱駝想當然的往上坐,我趕忙阻止他:「你別做,這張椅子留著有用處。」
  駱駝疑惑地看我,我用手指指天花板:「這是留給死者的。」
  駱駝屁股像燎了一樣,趕緊閃到一旁。我把紅傘撐開,用繩子把傘和空椅子的把手拴在一起。現在,圍繞桌子的四把椅子上,花花、王思燕和我各坐一把,我對面的椅子空空的,上面撐了一把紅傘。
  我把扶乩圖鋪在桌上。碟仙的扶乩圖上用毛筆寫著很多蠅頭小楷的字,字與字之間應該是隨機排列的,並沒有相連的詞組,所有的字呈螺旋形排列,乍看上去,如同層層環繞的漩渦。
  我把小巧的古碗倒扣在圖上,碗的邊緣用黑筆畫了一個箭頭。我雖然沒做過碟仙,大概也能猜出怎麼回事,箭頭指向的字,就是碟仙請來鬼的回答。
  看看表,時間還早,我跟他們交待兩句:「碟仙你們都玩過吧。」
  王思燕沒說話,花花有些害怕,抱著肩膀說:「在大學,我和寢室的同學玩過筆仙。」
  「你們那都是小玩鬧,今晚是來真格的,」我說:「我先把碟仙的規矩跟你們說說,一會兒請鬼的時候,咱們三人用右手食指壓在碗底,誰也不要用力,一定要放鬆,讓碗自己滑動。另外有兩個忌諱,一定要牢記。第一,在碟仙的過程中,不管出現什麼事,誰的手指頭都不要離開碗底,切記切記;第二,不要問一些讓碟仙比較難堪的問題,不要刺激它。」
  「比如呢?」王思燕問。
  其實我也不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我想了想說:「你們就把碟仙當成一個活生生的人,什麼問題問出去人家能不高興?比如我吧,我顏值這麼高,你們如果說我醜說我胖,我也不高興,對不?」
  花花「噗嗤」笑了,氣氛輕鬆了一些。
  還有一個小時,我們四個隨意聊著天。大家的心思都沒放在聊天上,時不時看表,氣氛有種無法形容的焦躁。
  差五分鐘十二點,大家不再聊天,各自坐好。我深吸口氣:「開始吧。」
  我們三人把手指頭壓在碗底,靜靜等了幾分鐘,我輕聲說:「大家一起跟我念,紅衣女、紅衣女請出來。」
  花花、王思燕和我一起念著「紅衣女快出來」。
  念了幾聲,廳裡十分安靜,蠟燭燃燒的聲音清晰可聞。我們的眼睛都盯在碗上,碗並沒有動。
  王思燕看我一眼。
  花花輕聲說:「她沒來啊,是不是這種法子不管用了。」
  我心裡暗暗叫苦,碟仙並不是說百分百穩靈的,我們請是一回事,人家來不來是另一回事。
  我轉念一想,不來也好,我是沒辦法了,省的麻煩。
  這個心念剛起,所有蠟燭的燭火一起閃動,牆上映出我們黑暗的影子,乖戾陰森,屋子裡充斥著無法形容的氣氛。
  模模糊糊中,我似乎感覺到好像有人坐在了對面的椅子上,紅傘在蠟燭的光芒下愈發紅艷。
  我正心驚,花花突然一聲驚叫:「動了,動了。」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