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

  我確實愧對她們爺倆的信任,我也不好意思再找她。
  劉鵬鴿醒的很快,而王庸是在第二天早上醒來的,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我和土哥,激動地拉著我們的手不鬆開。哭得特別傷心。
  他告訴我們,鬼上身之後,其實他是有知覺的,但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眼睜睜看著惡鬼操縱著自己強暴了劉鵬鴿,他看在眼裡哭在心上。
  土哥安慰他說,鵬鴿已經知道前因後果,原諒了他。
  王庸嚶嚶哭得像個孩子,告訴我們,等出院了他要向劉鵬鴿求婚,拿出積蓄買個大鑽戒。
  我問他,知不知道劉艷去哪了。
  王庸眨眨眼想想說:「鬼上身以後。發生了什麼我都記得。惡鬼畫了一張圖給劉艷,讓她去找一個人,具體是誰我就不知道了。你們想想,惡鬼推薦的人,能是好人嗎。劉艷一旦報復成功,小三凌月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慘了。」
  「你還記不記得地址?找的是什麼人?」我問。
  王庸非常虛弱,讓土哥扶起來,問護士要了筆。他想了想,在紙上畫起來。畫了半天遞給我,我一看樂了,整個一小孩簡筆畫。
  王庸說:「大概就這樣,上面有建築的標注,你自己找吧。」
  我披上外衣:「鐵公雞,你和你媳婦的住院費我已經交上了,你們安心養傷吧。」
  「你呢?」土哥看我。
  我揚揚這張地圖:「我去找劉艷,一定要阻止她,不能讓她害人!」
  「我和你去吧。」土哥說。
  我搖搖頭,按住他:「土哥,這是我的事,是我的救贖。整件事緣起在我,是我沒辦好,這段日子我寢食難安,如果處理不好,恐怕心裡永遠都過不去。我不想給自己留下陰影,我想堂堂正正活著。」
  王庸拉住我的手,眼淚汪汪的,自從被鬼上身之後,他似乎多愁善感了。
  土哥把手覆蓋在我們的手上,我們三人一起晃了晃。
  我披好外套,拿著地址出了醫院。
  我仔細看了看王庸繪製的地圖,好像是新洛湖小區一帶,那地方在城市的邊緣,是城鄉結合部,住的大都是打工的草根百姓,魚目混雜。犯罪率一直居高不下,連出租車司機都不愛往那地方走。
  如果劉艷真的是到這一帶去找人幫忙,倒也說的過去,那裡外來人口很多,說不定就藏著個把高人。
  有一點我想不通,惡鬼扶乩指示她到那個地方,到底有什麼目的呢?惡鬼不可能好心去幫忙,它有自己的目的。前方是迷霧重重,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闖一闖。
  坐著公交車到了新洛湖小區,我還是第一次過來,參照地圖上的建築標記,走街串巷,進了一片棚戶區。
  走著走著,進了一條深巷,巷子兩邊有一些女人在擇菜、還有洗衣服的,地上都是污水。我找到一處木柵欄的門,地圖上,王庸在這裡標記了一個骷髏頭。我深吸口氣,應該就是這裡了。
  來都來了,我鼓起勇氣敲了敲門。暗暗盤算了很多預案,這裡住的是什麼人,一會兒應該怎麼對付。
  時間不長,門開了。這一開門,我就愣了。
  原以為門裡能出來凶神惡煞一般的人物,誰想到居然是個清秀的小姑娘。她穿著校服,留著劉海,特別清純,大概十六七的樣子,問我:「你找誰?」
  我也不知道該找誰,喃喃地說:「有人。有人介紹我來的……」
  「進來吧。」她把木柵欄打開,我進到裡面,她小心翼翼將柵欄鎖好。
  她把我請了進去,屋裡放滿古老傢俱,房子裡外好幾間,後面還有小院子。屋頂很矮。上面有一個閣樓。有幾個濃妝艷抹的年輕女人正坐在竹沙發上抽煙,玩著手機。看樣子,不像是干正經生意的。
  雖說冬天過去了,可春寒陡峭,這幾個女人居然光著大白腿,穿著熱褲,看的我喉嚨直竄。
  屋裡還有個女子,明顯和她們不是一起的,好像是這家的主人,因為她正坐在一邊繡花。
  這個女子大概二十出頭的樣子,穿著一身少數民族衣服,淡妝素抹。眉清目秀,長得婉巧可愛,正穿針引線,做得十分認真。
  引我進來的那個小姑娘,給我奉上一個極小的茶盅:「客人請喝茶。」
  我趕忙說謝謝。這裡佈置雅致,透著香氣,我一時不敢造次。
  小姑娘問我:「客人你想求什麼,是求人緣,姻緣,還是事業,錢財?」
  我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原來這裡住著神棍,專門替人算命看事,難怪惡鬼把劉艷介紹到這裡。
  竹沙發上的這些小姐,應該都是神棍的客戶,她們是來求什麼的,一目瞭然。
  我想想說:「我老婆出軌,給我帶綠帽子,不知道你們這有沒有辦法?」


第七十四章 鬼牌
  小姑娘聽我這麼說,並沒有發笑,反而同情地看我:「請你稍等。」
  我坐在一邊,邊喝茶邊看著那些小姐一個接一個,按照次序進入上面的閣樓。剩餘的小姐坐在一起嘁嘁喳喳,低聲說著什麼,時不時看看我。
  那個少數民族女孩還在一絲不苟繡著花。
  屋子裡香氣瀰漫,只有我一個男人,我呆得全身不舒服,這裡的氣氛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又等了片刻,最後一個小姐上了閣樓。我無聊地喝著茶,一口喝乾,拿起茶壺往茶盅裡倒,沒有水出來,不知不覺一壺水都喝乾了。
  我打開茶壺蓋。往裡看了一眼,乍一看,裡面黑糊糊的,好像有活物在爬。我納悶,提著茶壺湊到光線下看。嚇得遍體生寒。
  在茶壺底,爬著幾隻長長的蟲子,週身發黑,層層疊疊,好像有無數的觸角在動。一想到剛才我喝的是這玩意。手一抖,差點把茶壺打了。
  幸虧反應快,趕忙托住底。心怦怦跳,這裡居然用蟲子泡茶,再說水這麼熱,蟲子居然沒燙死。
  「客人不必驚慌,」一個柔柔的男聲響起:「這是產自蘇梅島的暹羅茶,用當地的蜈蚣熬製而成,有清毒醒腦的功效。」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