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

  我這個冤啊,驢沒偷著先當小偷打一頓,上哪說理去。我咳嗽一聲:「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你爸爸怎麼吸血了?」
  洋穎抽泣了半天,說道:「我很早就發現爸爸不對勁。他一直吸我媽媽的血,我媽媽身體特別差,中醫說她氣血不調,其實就是身上的血都讓我爸爸喝了。我媽媽脾氣太好,她為了這個家一直不說……嗚嗚,現在爸爸又要來喝我的血。」
  我抹了下臉:「你怎麼知道你爸爸喝血?你媽告訴你的?」
  「嗯。」洋穎低低回應一聲:「現在我和媽媽出來單過。我們就怕爸爸找來,他真的找來了。剛才敲了很長時間門,我和媽媽裝家裡沒人,他才走的。要不然他找到我們娘倆,要把血喝光了。」
  我像聽天方夜譚一樣,女孩哭成這樣,不應該是假話吧?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個世界上真有吸血鬼?
  「實在不行,報警呢?」我說。
  洋穎哭著說:「沒用,我爸爸平時不喝,他很謹慎也不會留下證據。以前我姥姥活著的時候曾經報警抓過他,可警察都不相信,又把他放了,他回來後拚命喝媽媽血,作為懲罰。」
  不知為什麼,我忽然隱隱冒出一個想法,還沒抓到實質,洋穎說道:「齊翔,你會不會和我爸爸一樣,也來吸我的血?」


第一百五十一章 滿大街都是鬼
  聽她這麼一說,我嚇了一跳,在電話裡又揣摩不出她的語氣,到底是開玩笑還是認真。我說:「我是正常人,怎麼可能喝血呢。這樣吧,方不方便我現在過去找你。」
  「不方便,你別過來。」沒等我說完,她逕自給電話掛了。
  掛了電話,我一陣茫然,她爸爸喝血?按說不太可能,可洋穎又說的有鼻子有眼的,我隱隱感覺到這個女孩好像和正常人不一樣。
  休息一晚上。第二天照常上班,到了單位也沒什麼事,我把地擦了擦,坐在沙發上發呆。
  公司已經基本上接不到什麼業務了,當然也就沒有薪酬和工資,我翻著手機上網,找招聘信息。這時來了信息,趕緊點開看,是洋穎發來的。她發了一句話:我不找你,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來找我。
  我氣笑了,一時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男女之間永遠都是一筆爛賬,說不清是非。我本想辯解幾句,想想算了,和一個小姑娘計較什麼,我發信息回去:是我不好,你今天有時間嗎。
  她回了一個字:嗯。
  咱們見面吧。我發信息。
  可以。她回。
  不管怎麼說,和漂亮女孩見面心情總是愉悅的。我和她約定了時間地點。等放下電話,又是一陣茫然,我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熱情,那天晚上的纏綿像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
  晚上到了約定時間,我趕過去,我們約在咖啡館。她還沒有到,我要了一杯咖啡。慢慢攪著等她,等了大概四十分鐘,她才姍姍來遲。
  我本來挺生氣的,怎麼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剛要說她,忽然發現她顯得有些惶恐。時不時隔著窗往外面看。我納悶,問她怎麼了。
  「有人在盯著我。」她說。
  我往外看了看,街上華燈初上,車水馬龍,這個城市的夜生活剛剛開始。我打著哈欠:「誰盯著你,你爸爸?」
  「不是。」她神經兮兮地說:「我爸爸就是喝血,只要有血,他不會出來害人的,他冰箱裡還有一些血袋,就是不新鮮了。」
  她說的一本正經,不知為什麼,我感到一陣寒意。
  我沒有繼續追問這個話題,而是說道:「剛才誰盯著你?」
  「我知道是誰。」她說。
  我叫過服務生,給她要了一碗咖啡。洋穎特別緊張和害怕,外衣都沒脫,眨著眼說:「齊翔,我告訴你是誰,你別出去亂說。」
  「你說吧。」
  「你相不相信有鬼存在?」
  我愣了,不知她說這個是什麼意思,我斟酌一下說:「應該有,我經歷過一些事,可以證明。」
  洋穎悄悄說:「齊翔,我跟你講,咱們身邊就有鬼。」
  真的。我真的嚇到了,她的表情讓我不寒而慄。
  我看著她,洋穎繼續說:「我來的時候,就在路邊看到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女人,站在路燈下面,很多人從她身邊走過都沒有看到她。我當時沒反應過來,就盯著她看,心想這女人穿的也太怪了吧,大白衣服,跟死人穿的一樣。那女人知道我在盯著她,她緩緩轉過頭,就這樣……」
  她側過身坐著,保持全身不動,然後機械一般扭動自己的脖子,特別特別慢,緩緩轉向我,就像是脖子上按了一個機關,我從來沒見過有人會扭到這種程度。
  我坐在她的對面,一股無形的壓力迫過去,讓我無法動也無法說話,我真是害怕了。
  洋穎扭著脖子看我,然後說道:「當時那女的就這麼看我,我嚇壞了,趕緊逃也似的跑了。現在我才知道她就是鬼,她死在那個十字路口,天天站在路燈下,看哪個八字衰的,就要拉交替。如果不是我跑的快點,她就要抓到我了。」
  我猶豫一下:「你沒感冒吧?」
  「沒啊。怎麼了?」她看我。
  我想了想,站起身。來到她旁邊坐下。洋穎顯得特別不習慣,用手推著我:「你趕緊回去,讓人看到像什麼。」
  我心裡有氣,玩曖昧是你,玩清純也是你,女人真是不可琢磨。
  咱也不是死皮賴臉的人,回到原來座位,我真是一肚子火。這女孩很明顯有毛病,滿嘴胡說八道,精神狀態不正常,我沒有任何再繼續交談下去的慾望,我說道:「你累了。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現在不能走,」她著急地說:「外面滿大街都是鬼,它們在找我。」
  「找你幹什麼,你是閻王爺啊。」我沒好氣地說。
  洋穎小聲說:「剛才那個女鬼還不是最霸道的,因為我能看到她,有一種鬼我是看不到的。」
  「什麼鬼?」我心不在焉。坐立不安,看看表,想結束這次對話。
  雖然我沒對象,單身狗一枚,想女人想的不行,但也不是毫無底線和原則,這個女孩我已經不想再碰了,就讓那一夜的溫柔永遠留在記憶裡吧。
  洋穎小聲地說:「看不見的鬼最可怕,它們無處不在。它們在偷人的腦電波,然後搜集回去研究。人就像大森林裡的小白兔一樣,而它們就是下陷阱的獵人,時刻在研究和觀察小白兔的生活規律。好一網打盡。你沒看到我今天戴著的這個帽子嗎,就是怕自己的想法發散出去,被它們捕獲到。齊翔,你也趕緊準備個帽子吧,好嗎,別讓它們抓到你。」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