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節

  他在思考在一個問題,我該怎麼辦?
  作為一個正常人,他也知道,只憑借自己的能力,根本無法跟二叔二嬸抗衡,看王時瑋那狼那蛇一般的眼神,自己恐怕連這個堂弟都不是對手。
  只能求助,可是求助誰呢?
  他想起了家裡的大伯,大伯看著他長大的,又是父母生前好友,現在還是老王家主事人之一。找他沒錯。王館長此時感覺到自己真是太年輕了,遇事之後一點方略和經驗都沒有,只能求助家族老人。
  他怕自己精神不振,去大伯家說話顛三倒四,便簡單睡了個覺。睡不踏實,都是噩夢。到中午時爬起來。吃了兩個隔夜饅頭,喝了個水飽,鼓起勇氣到了大伯家。
  大伯家蓋了二層小別墅,在那個年代是相當了不得的事,大伯把他帶到二樓客廳,問怎麼回事。
  王館長覺得自己挺鎮定了,可真要一說起來,控制不住的語無倫次。深夜中發生的事對他刺激太深,說的嘴角都起沫子了。
  大伯打斷他,沉默片刻道:「你說的這些有證據嗎?」
  王館長愣了一下,趕忙說:「大伯,我對天發誓肯定有這麼一回事。我聽你的,你要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一定要揭穿二叔的真面目。」
  「那如果,」忽然從屏風後面傳來一個聲音:「大伯讓你死呢,你死不死?」
  王館長頭皮一下炸了,緊緊盯著屏風。屏風後轉出一人,正是二叔。
  大伯皺眉:「我不是讓你別出來嗎。」
  「再不出來,」二叔看著王館長說:「我恐怕會被人污蔑死。大侄子,你真是長了一張巧嘴,會倒打一耙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三堂會審
  王館長千想萬想沒想到二叔在現場,自己還剛講完他的秘密。
  他站起來直直瞪著二叔,二叔也在冷冷地看著他,兩個人互相的仇視到達了頂點。
  到底還是二叔比較有城府,收了目光,坐在椅子上自顧自倒著茶水:「老大,你是主事的,你說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不怎麼辦。」大伯看向王館長:「大侄子,你先回去,這裡沒你的事。」
  王館長知道這時刻騎虎難下,就算現在走了。二叔背地裡也不能饒了自己,現在不是魚死就是網破,必須據理力爭。索性豁出去了,把事情鬧大,家族裡人人都知,反而對自己有好處。
  王館長大聲喊:「我不走!大伯,昨晚的事千真萬確,我真的看到二爺爺變成了殭屍,看到二叔掠奪了一個女工,對了,不信你們可以去紡織廠打聽打聽……」
  「啪!」二叔當場就把茶碗砸爛:「你小子滿嘴噴糞,血口噴人,有這麼侮辱長輩的嗎?老大,你聽聽是人話嗎?我父親過世的時候你就在現場,什麼情況你不清楚嗎?」
  大伯晃動茶杯,沉默不語,來了個徐庶進曹營。你們鬧你們的,我就是不說話。
  「大伯,你相信我一次。」王館長急眼了:「我帶你們去找,肯定會有線索和證據的,太陰煉形的孤本也在二叔的手裡。」
  二叔冷著臉,大步流星過來,甩手就是一個大嘴巴。這一嘴巴勁頭有多大吧,直接把王館長干耳鳴了,半張臉沒了知覺,眼前金星直冒。
  「滿嘴噴糞!我替你死去的老爹教訓你。」二叔大罵。
  這時大伯抬起頭:「好了,你們別鬧了。」
  王館長捂著臉站在一旁,眼淚在眼圈裡打轉。二叔冷著臉退到一邊。
  大伯喝了口茶說:「大侄子,你回去吧,今天收拾東西趕緊走。回去念你的大學。畢業以後在大城市找個好工作,這才是你的前途。」
  「大伯,你這是什麼意思?」王館長瞪大眼睛問。
  「以後不要回來了。」大伯淡淡地說:「你的未來不在這裡,梨園雖好非久戀之家。趕緊走吧。」
  「我不走!我要弄個是非曲直。」王館長歇斯底里。
  聽到這裡,我歎口氣說:「王館長,如果你那時走了,或許日後的命運就改變了吧。」
  王館長拿起毛巾擦擦頭上的冷汗,傷口疼的直呲牙,他點點頭:「對。我那時學習成績很好,而且那時候的大學是真正的學府,畢業之後能分配到機關,或許我還會留在學校,這麼多年下來可能就成了大官或是教授了,現在也娶妻生子,一大家子。我那時候走了,蟄伏數年,等羽翼成熟有了權力和金錢,再回家去報仇,可能結果更好一些,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你選擇了留下。」我說。
  「換你在那種情況下,你能走嗎?」王館長反問我。
  我苦笑搖搖頭:「那種情況下能觀清局勢,隱忍不發,負血海深仇而走,這樣的人不是軟蛋就是梟雄。」
  「你說得對。」王館長靠在椅背上:「古有劉邦觀其父入油鍋。談笑風生,乃梟雄本色。我不是軟蛋,也不是梟雄,兩頭不沾,所以現在落到這麼個下場。」
  王館長當時確實年輕,大伯這麼勸他非但不聽。還罵大伯和二叔是一丘之貉,他鬧了個雞犬不寧。
  王館長是有小心思的,就要這麼鬧,就要擴大事態影響面,人人皆知,無法收場。看你二叔怎麼辦。
  後來事情果然是棘手了,家族里長老問詢趕來,所謂長老就是王館長的爺爺奶奶輩兒的幾個老人,都在七八十歲左右,太老的已經糊塗的就沒算。
  來的一共四個老人,還有幾個中生代,和大伯二叔年齡相仿的大爺叔叔,這些人在大廳裡圍坐,王館長清清嗓子,當著所有人面要細細講述昨晚發生的事。
  還沒等他開口,二叔忽然道:「各位,我本來不想為難大侄子,這孩子我是看著長大的,我一直覺得他本性不壞,是可以挽救的對象。但是現在他倒打一耙,血口噴我,我這當二叔的給他留面子也算仁至義盡,既然各位長老同澤都在,我只好這麼辦了。大侄子,」他語氣誠懇:「二叔是真給你留面了,你自己不接著我也沒辦法。」
  王館長滿腹狐疑,不知為什麼頭皮有點發麻,他知道二叔這老狐狸肯定不會乖乖就範,必有後招,可他怎麼對付自己呢?王館長當時想。我行得正坐得端,還鬥不過你?你有千般計,我有老主意,把你昨晚所行揭穿,你就完了。
  王館長確實太嫩了,說道:「二叔。你不用給我留面,有什麼就說什麼。」
  「好,好,是條漢子。」二叔笑。
  這時王館長看到坐在一旁的大伯臉色不好看,輕輕歎口氣,對自己搖了搖頭,那意思很明顯,事情說到這份上已經挽回不了,你好自為之吧。
  王館長納悶,這二叔到底能有什麼鬼。
  二叔從兜裡掏出個信封,往桌子一扔:「大家都看看吧。」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