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節

  「我們都知道了,你是殺人兇手,你把老王殺了。」劉大姐嗚嗚哭:「你還我老王。警察同志,這個人不但殺人還是臭流氓,他把我約到電影院裡……我都說不出口,我以後怎麼見人。我強烈要求把這個人重判,槍斃才好呢。」
  警察把王建祥拽起來,王建祥冷臉如霜,回頭看我:「你也知道?」
  我避諱他的目光,好半天才說:「就是我報的案。」
  「為什麼?」他問。
  我沒有說話。
  警察押著他從房間裡出去。我緊緊盯著地上的日記本,不停嚥著口水,等他們都走了,我要看看日記,上面記錄了兒子全部的秘密。
  他們走到走廊上,突然王建祥說:「警察同志,我的全部犯罪記錄都在剛才的小本上,可以作為罪證。」
  警察從外面進到客廳,從地上撿起那本日記,隨手翻翻揣進兜裡。
  我愣了。可又不好說什麼,眼瞅著他們出了房間,門重重關上。
  我摸著兜裡的U盤,心砰砰亂跳,現在發生的很多細節都和小說描繪的不一樣。大結局和大趨勢是一致的,但因為細節的似是而非,導致了未來存在諸多的不可能性。
  屋裡清清冷冷,劉大姐擦擦眼淚,問我知不知道老王的屍體在哪,她要看看。
  我有氣無力地告訴她,屍體被帶到公安局了,可能還要屍檢,現在見不著,只能等警察通知家屬的時候才能看見。
  劉大姐讓我到時候一定轉告她,她哭哭啼啼走了,說這對父子實在太可憐了,接二連三發生意外。
  我一個人坐在客廳很久,好半天才動一動,從懷裡掏出崽崽。
  發生了這麼多事,它還在嗜睡,沒有任何影響。我摸摸它的小腦袋,它懶洋洋瞇縫著眼,隨眼看看我,又睡了過去。
  我把它放到桌子上,它像人一樣翻身趴在那裡繼續睡覺,溫熱的身體漸漸起伏。
  我在客廳裡踱步,如果真的按小說裡所描寫,警察還會回來,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
  我昏昏沉沉在客廳過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早起來的時候,外面晨光大亮。
  我推開窗戶,外面是冷風,吹的瑟瑟發抖。把窗戶關上,忽然沒來由一陣心慌,我猛然回頭去看。昨晚睡在桌上的崽崽居然不見了!
  我趕忙到桌上檢查,確實沒有它,我蹲下拱到桌子底下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它的蹤影。
  我翻出手電筒,一邊喊著崽崽的名字。一邊檢查了所有屋子,確實沒有它的下落。我記得清清楚楚昨晚睡覺的時候,我關門關窗,也就是說崽崽不可能溜到外面去。
  而今它又一次不在了,難道……
  我腦海裡冒出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難道它又一次從這個世界離開了?到了第三層世界?
  可現在的情況無法確認。
  在原來的世界,至少有殘鏡能夠看到這一層世界的情況,照到崽崽。而在這裡,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做到這一點。甚至有沒有第三層世界現在還是未知,一切都還只是我們的猜想。
  我來回踱步。心亂如麻,現在的情況完全脫離了劇本,未來猶如一隻混沌的怪獸隱藏在黑暗中,看不到摸不到,但能感受到它帶來的巨大危險。
  我正陷入深思的時候,忽然大門砰砰砰砸響,我心念一動過去看門。門外站著幾個警察,其中一個拿起一頁紙在我眼前晃了晃:「齊震三,你涉嫌謀殺,事後毀屍滅跡,你被捕了。」
  我看著他們,轉過身把手翹起來,有人給我上了背銬,我被押出房子。
  現在白天,樓裡有出來上班的,看到這一幕驚訝地張大了嘴。警察在我的手上蒙了衣服,推著我下了樓。
  小區外面不起眼的地方停著警車,我被押上了車。
  「你看上去挺鎮定的,我們原以為你會反抗或是求饒。」兩個警察一邊一個把我夾在中間。
  我沒有說話,閉上眼睛。剩下的事就按劇本走吧。如果劇本失真,未來不可測,我沒也沒辦法。我現在才深刻理解這句話的意義,盡人事聽天命。
  到了公安局,我直接進了審訊室,兜裡所有的東西都被沒收檢查,我眼睜睜看著U盤也被警察拿走。我愣了,千算萬算這個漏算了,U盤裡的小說對我非常重要,眼看著被拿走,卻無計可施。
  進了審訊室,三個警察一排坐在對面審我。
  一個警察抽著煙翻著卷宗:「齊震三,你還真是個奇葩,連身份證都沒有,我們把你的信息掃瞄到內部網上,居然也沒有你的信息。說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是不是從境外來的敵特分子,千萬別告訴我你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從他說的話裡,我能得出一個重大信息,這個世界裡只有一個「我」,並沒有另一個齊震三。這裡的玄機就大了,現在有兩個王建祥,兩個程序員,可並沒有兩個我。
  「你們相信異世界嗎?」我看他們說。
  三個警察面面相覷,有個老警察皺眉:「什麼意思?」
  「我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我說。
  除了老警察沒笑,那兩個中年警察哈哈大笑,其中一個喝了口濃茶說:「裝傻充愣是不?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跑這胡說八道沒有你好果子吃!我告訴你,你麻煩大了,現在你的資料已經送到上級,上面對你的案子關注力度很大。你老實交代,你潛入我們國家到底是為了什麼?你幕後的主子有什麼計劃?你們還有多少人?說!」
  我閉上眼睛不理他們。
  「行,行,果然是經過訓練的敵特分子,心理素質就是好。我告訴你齊震三,現在你說還來得及,等到省裡京裡那些專家過來,就不是我們這樣的態度了。他們有的是招數讓你開口,你就等著遭罪吧。」警察說。
  我睜開眼看看他們,隨即閉上,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的。
  一直默不作聲的老警察道:「齊震三,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抓你嗎?」
  我看看他:「知道,是不是王建祥告的密?他這是要拖我下水。」
  「那個人不叫王建祥。」老警察說:「真正的王建祥已經死了。我們調查過兇手的身份,他長得確實像死者,身份成謎,我們找不到關於他的任何信息。這是你們的共同點,我相信你們之間是有關聯的。你們合夥殺了王建祥,這是為了什麼?你們偷越國境,千里迢迢來到這裡,就是為了殺一個下崗工人?」
  我笑笑:「就算我實話告訴你們,你們也不會相信。」
  「那你總得說完才知道我們信不信吧。」老警察說。
  「我說過了啊,」我道:「我和兇手都是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至於為什麼殺這個世界的王建祥,這裡的玄機就多了,一言半語說不完。匪夷所思,以你們的認知和理解力肯定會認為我在胡說八道。」
  「上大燈吧,」一個警察說:「這小子就是個硬茬子,不來點強硬手段我看是不行的。」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