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節

  老警察煞有介事地打開本子,看著我:「說吧,胡說八道我們也聽,你們是怎麼從另外一個世界來的,來這裡做什麼,為什麼要殺人?」
  我看著他:「可是我現在不想說了,知道這件事對任何人都沒有好處。」
  一個警察怒了,拍著桌子罵我。
  老警察從桌子上拿起U盤:「這個是從你兜裡搜來的,對你來說它有什麼特殊意義。」
  「裡面的東西你們不是都看了嗎?」我說。
  「我們檢查過了,裡面的東西是死者王建祥的兒子寫的。他已經死了,這些是他生前的作品,你為什麼要揣著它呢?」老警察咄咄逼人。
  我閉上眼睛,什麼話也不說。
  「上大燈!」一個警察咆哮著說。
  「等等,先讓他反思幾個晚上,等等再說,掉咱們手裡了就不著急。」老警察輕描淡寫。
  我的衣服全部換下,換了身桔紅色馬甲。送到了看守所。走廊很長,我恍恍惚惚向前走,腦袋空空的,裡面一團亂麻。我走到一扇小鐵門前,監區警察把門打開。我彎腰走進去鐵門,光線一下暗了,我瑟縮地站在門口。
  有人在裡面喊:「叫什麼名,犯什麼事進來的?」
  我說我叫齊震三,犯的是殺人罪。
  這話一出,號子裡頓時靜下來。我這時適應了光線,看見室內也不過四五十平米,靠著牆邊有一鋪大炕,被子摞在一起,旁邊坐著幾條彪悍的漢子。
  「就是這小子誣陷我的。」
  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抬起頭看,我看到了王建祥。
  他也穿著馬甲,頭髮剃光,臉瘦得像是糖尿病人,眼神裡全是陰毒的狂熱。


第四百八十九章 兒子
  「喲呵,你挺有尿啊,看你瘦的跟乾巴雞一樣,還殺人呢。」一個漢子粗魯地大笑。
  我蹲在地上沒說話。
  「起來!誰讓你蹲著了,知不知道這裡的規矩?」漢子從床位上下來。
  我看著他,點點頭:「知道,進來的都要挨揍。」
  「喲呵,我就說嘛,這小子挺上道。」他笑著,忽然抬手就是一記耳光。天罡踏步已經融入到我的潛意識裡。自然生發,雙腳向後一滑,直接躲過耳光。
  這漢子一巴掌扇空,踉蹌了一下差點摔水槽子裡。周圍人哄堂大笑。
  漢子惱羞成怒,抄起槽子上的破碗劈頭蓋臉砸我,我飛快躲著,他追我跑,本來其他人還想幫忙的,可看著這一幕可樂,誰也沒動。一邊看一邊哈哈大笑。
  跑了幾圈,那漢子明顯是被酒色掏空了,滿頭虛汗,累的扶著膝蓋直喘。他大怒對著所有人喊:「傻愣著幹什麼,抓住他!這小子挺跳啊,告訴告訴他規矩。」
  一大群漢子站起來,嘻嘻笑著衝我過來,我身後就牆角,跑無所跑。我看到王建祥盤腿坐在炕上沒有動,他緊緊盯著我,眼神陰毒,嘴角咧著。
  我現在的體能極差,剛剛恢復成正常人的樣子,用天罡踏步看著瀟灑,其實快岔氣了,身體也到了極限。
  人群到了,我護住腦袋,蜷縮成一團蹲在地上。有人問:「老大怎麼辦?」
  「怎麼辦?!按規矩辦,給他放放血。」
  那些人一擁而上,對我拳打腳踢。我疼痛難忍,盡量護住自己的要害,心裡這個懊悔,小說裡並沒有說我會在看守所挨揍,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出。
  我好歹那也是八家將,打急眼了,隨手一拳也不知打中了誰。有人驚呼:「放血!」
  有人一拳打中我的肚子,我慘叫一聲,彎了腰,有人又一膝蓋撞在我的頭上。這一膝極重,我摔倒在地,眼冒金星,最恐怖的是,在犯暈的同時我感覺神識之境猶如刮起一陣風暴,我根本控制不住,狂風漫卷。神識本來是虛無深淵,可此時卻面臨著崩塌的危險。
  我在地上趴著,身體疼痛已經不在話下,神識卻要把我吞噬了。
  有人喊了一聲:「你特麼還敢跑!我讓你跑。」感覺有一雙腳踩在我的脖子上,脖子都快勒斷了。呼吸不暢。
  神識如同搖搖晃晃隨時都能湮滅爆炸的星球,我眼前什麼也看不到,一片白光,意識漸漸模糊。
  這時,突然有一腳重重踩在我的頭上,這像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的意識徹底喪失,我順著白光往前走,無形無質。在無邊無際的白光中,我模模糊糊前面很遠的地方有個舞台。
  舞台四周沒有任何佈景,在純白色中出現。猶如夢境。
  舞台上有兩個人正在跳舞,我的意識飄飄渺渺往前走,來到舞台前。聽到響起的音樂像是鄉下送葬時吹的嗩吶,而台上跳舞的兩個人卻穿著西方式的衣服。
  我目瞪口呆看著,這是一男一女,女的穿著白色連衣裙,頭上還紮著蝴蝶花,年紀不大,十幾歲的樣子,穿著小紅鞋辟里啪啦地跳舞。她身邊是那個男人,我一看就嚇壞了,這個男人穿著一套燕尾服,身體還是人的,可腦袋卻是個豬頭,一邊跳一邊笑,眼睛瞇縫起來。不知為什麼,我想起在娘子廟參加安龍大座時看到供桌上的那個豬頭。
  我正看著,忽然注意到在舞台前的白色佈景中坐著一個人,他眼睛迷離,嘴張開著。看得非常仔細。
  我心跳加速,這不就是創造我命運的兒子嗎?
  他怎麼會在這,他不是死了嗎?
  難道這裡是這個世界的陰曹地府?
  我正想過去細看,忽然一切消失,正迷茫時聽到有人說:「老大,不會打死了吧。」
  有人慌著說:「拉起來看看,千萬別死了。」
  有人把我拉起來,有涼水潑在我的臉上,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一大群人圍著我,還是在看守所裡。
  有個大漢蹲在我的面前,揮揮手,皺眉說:「你是不是有什麼慢性病?」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