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節

  他不停咳嗽著,手裡拿著一個尼龍綢的包,步履蹣跚,應該是到小區門口的超市去買東西。
  這時,黑車上那幾個人從裡面下來,不遠不近吊著老爸,跟他一起進了超市。
  我心跳加速,一股火衝上來,推門就要下去,胳膊卻被不知五牢牢抓住:「震三,不要衝動!」
  我哭了:「我曾經答應過老爸,以後就算我有不得已的情況必須離開他,我也會想辦法通信,不讓他擔心。」
  不知五摸出一根煙,在手裡嗑嗑,想了想說:「還是我去吧。」
  他給我找來紙和筆,我顫抖著說在紙上寫著:老爸,我還活著,挺好的,勿念。因為不得已的情況暫時離開,我會回來的。
  不知五看看紙條,在後面添了一句話:見字後請立即焚燒字條。
  他把紙條疊了疊放進衣兜,推門下了車。天很冷,他蜷縮著一步步走進超市。


第五百九十九章 落魄
  我在車裡呆著,目不轉睛盯著超市門口,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概十多分鐘後,我看到不知五從超市裡走出來,一路小心翼翼左看右看,繞了好大一圈子才來到車前,拉車門進來。
  我心跳加速,問怎麼樣了。
  他沒有答話,馬上啟動車子,我們離開了小區。在路上,他才告訴我,紙條瞅了個機會給了我老爸,塞在他的尼龍綢包裡。他讓我放心。老爸肯定會看到。
  我們連夜出了城,我看看方向並不是往京城去,疑惑地問:「我們去哪?」
  不知五說:「我還有點事要去辦,把你先送到我一個朋友那裡,等我辦事自會過來接你,咱們再商量下一步。」
  我現在萬念俱灰,有家難回,身如浮萍,只能由著他安排。
  天濛濛亮的時候,我們到了江北的城市,不知五開著車到了火車站附近。繞過車站,後面有一排賓館,他停了下來給裡面打電話。
  時間不長,從一所賓館裡出來一人,竟然是個三十多歲的少婦。看上去精明強幹,長得也挺帶勁,沖車裡的不知五招手。
  不知五現在還帶著那人皮面具,這條人脈是他的這個假身份拓展出來的,可見不知五把世間法算是玩到一定境界了。
  不知五讓我把臉上的人皮面具拿掉,露出了本來面目,我看看鏡子,就算不戴人皮面具,我和以前也有很大差別。
  我的氣色極差,滿臉胡茬子,頭髮蓬亂,還瘸了條腿,就算那些要抓我的人來到面前,恐怕也要辨認很長時間。
  不知五帶我下了車,來到那女人面前,不知五拱手:「翟老闆,發財啊。」
  那少婦看看我皺眉:「我說老王,你又給我找麻煩,這是什麼人?」
  「這是我遠方的一個侄子,剛從鄉下來。我要去辦事,不可能隨身帶著他,先把他寄存在你這,你看著調配,他這人能吃苦,什麼活都能幹。在你這最多也就呆一個月,放心,我肯定把他領走。」不知五說。
  「小伙子,你叫什麼名?」這位叫翟老闆的少婦問我。
  我低聲說:「我姓王,叫王翔。」
  「行吧,」翟老闆說:「把身份證給我,我去複印一份,你以後就到後面幫工吧。」
  不知五笑:「沒身份證。」
  「老王,你搞什麼?!」翟老闆不高興了:「沒有身份證,我怎麼敢收?」
  「要是好辦,我能來找你嗎?」不知五斜著眼看她。
  好長時間,翟老闆看看我:「行吧,你進來吧。」
  我瘸著腿走了兩步,翟老闆臉色更不好看了,質疑地看著不知五。我知道她的意思,一個瘸子能幹什麼力氣活?純粹是白養活。
  不知五笑笑,拍拍我:「侄子,留在這裡好好幹,別看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到時候我來接你。」
  我答應一聲,他塞給我一個手機,讓我暫時先用著,然後和翟老闆寒暄了一番,開車走了。
  翟老闆在火車站這裡開了一家中檔賓館。賓館裡還有餐廳,我跟著她走進去,四下看,心裡暗暗稱奇。能在火車站這樣藏龍臥虎的地方創下這麼個家業,翟老闆年紀也不算太大,還是個女人,看樣子真是有兩把刷子。
  她問我幹過什麼。我說以前當過廚子,她又問我有沒有健康證,我說什麼都有,就是臨來前上火車時候讓小偷扒了。
  翟老闆撓頭,想了想把我帶到後廚。現在剛過早餐時間,還沒到中午,後廚幾個廚子和幫工懶懶散散坐在倒扣的啤酒箱上玩撲克。在撲克旁邊堆著一堆毛票,最大的才十塊錢。
  翟老闆道:「先停停手。讓你們幹活一個個拖三連四的,賭博起來卻這麼有勁頭。小波,你歲數最小,我說過多少次了不要賭博,你怎麼就不聽呢。」
  有個看上去特別稚嫩,大概只有十七八歲的小伙,估計就是小波了。他呲著牙不反駁,二皮臉一掛嘿嘿笑。
  翟老闆說:「看你們工作這麼忙,我給你們後廚招了個人,小王,你做個自我介紹。」
  我一瘸一拐走到大家面前,虛弱地說:「大家好,我叫王翔。請大家多多關照。」
  有個胖子咋咋呼呼說:「老闆,這是不是你家親戚,你怎麼找個殘疾進來,啥活也幹不了,我們還得照顧他。」
  我趕忙說道:「我以前在別的飯店幹過,後廚的事不陌生,還會做幾樣拿手菜,不會給大家添亂的。」
  胖子看看我,指指裡面的菜板,上面放著幾個土豆:「你先切土豆絲吧。」
  我一瘸一拐走過去,拿起案板上的菜刀。手上沒有力氣,刀拿的顫抖,我用手把住土豆,先在中間割一刀。拿起其中一半扣在案板上,然後用菜刀切著。
  這把廚師刀特沉,我身體又虛弱,幾乎拿不動,勉強切了一半,胖子不耐煩:「行,行,把刀放那吧,切個土豆絲能切到明年。」
  我陰著臉不說話,以前我的刀工多精湛,別說土豆絲,什麼絲都能切出來,現在徹徹底底成了個廢人。
  翟老闆道:「小王,你以後跟著這個胖子,聽他安排。他是後廚老大,叫王德寬。」
  其他幾個人「嗷嗷」喝倒彩:「老大,請我們洗澡唄。」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