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節

不過於辰也不想在這些事上多做追究,便又接著問道:「之後呢?」
「接著就有個男人上門了,她剛開門,對方也愣了下,接著就把她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問她怎麼看孩子的,才知道孩子從樓上掉下去了。」
「當時下邊有人看到孩子在陽台上,我記得,好像說孩子身子懸空,就腦袋卡著了,他們想要救孩子,好像還有人報警了,但還沒開始行動,孩子就掉下去了。」
「那個人之前也待在下面,往樓上跑,可能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敲了敲門吧,沒想到門真的開了,那人愣了幾秒過後,突然特別生氣了,指著她鼻子一直罵。」
「本來嘛,人不在家把孩子關家裡,讓孩子掉下去,做父母的都不稱職,她在家竟然還能讓兒子摔了,那人生氣也可以理解。但罵完他,那人又接著罵我們。」
「當時有個朋友也挺生氣,想回嘴,但被我們拉住了。那時田慧生早就驚呆了都,又後悔又自責,她要回嘴的話難免會刺激到田慧生,我們就和她說算了……」
於辰嘖一聲。
他算看明白了,感情眼前的苟旭陽真覺得自己一點錯沒有,之所以攔住想回嘴的朋友,也不過是怕刺激到田慧生——因為要回嘴就得推鍋,鍋顯然只能推到田慧生身上,要不然就是說對方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第14章 身份
可惜,那位熱心的男子也不知道是誰,否則管他問問,或許能得到和田慧生一塊打牌的人的線索,能更早鎖定苟旭陽。
但現在既然已經上門了,管苟旭陽問問其他幾人的身份也是一樣的。
見於袁倆沉默,苟旭陽也不再說話,但沒多久,似乎覺得氣氛有些壓抑,有點兒受不了,就又說:「那人罵罵咧咧的走了,我們幾個想安慰下田慧生,但她回過神來,就讓我們滾,然後就衝出去了……」
「有兩個朋友臉上就掛不住了,當然我還好,兒子死了,難過嘛……我們還商量著要不要下去幫幫忙來著,但最後還是走了……」
他越是強調自己怎麼樣,便反而顯得自己越心虛,於辰心裡對他也更加鄙夷。
不過,曹雲墜樓,主要責任確實在田慧生,他擔心自己攤上責任而急於撇清自己關係的心理,於辰也可以理解,因此沒說什麼。
但他卻依舊說:「主要我們那時也不知道怎麼面對田慧生,安慰吧,她那會兒那麼激動,可能連帶著把我們都恨上了,否則不可能直接吼著讓我們滾,我們出現在她眼前,搞不好讓她情緒更激動。」
「幫忙吧,其實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救護車啥的肯定已經有人叫了,而且等他老公趕回來,或許還會把我們打一頓,再有警察來了,搞不好會拉我們做個筆錄啥的,怪麻煩……」
「麻煩?」袁友沖可沒於辰那麼好的脾氣,耐著性子聽到這兒已是難能可貴,這會兒終於怒不可遏,罵道:「一條人命!那孩子才四歲!他死了,就在你們打麻將的時候摔下去摔死的!」
「現在,你竟然說,警察有可能找你們做筆錄而嫌麻煩?」
苟旭陽張了張嘴,想反駁,但最終還是搖搖頭,歎口氣。
見他還會心虛,再加上有更重要的事兒,袁友沖也顧不得別的了,問道:「其他幾個打牌的人是誰,你知不知道?」
「呃……知道,怎麼了?」
於辰跨前半步,攔住袁友沖,接話說:「是這樣,田慧生死了。」
「啊?」苟旭陽有些詫異,張了張嘴。
於辰又補充說:「我們經過初步調查認為,她的丈夫曹雋,具備一定的作案嫌疑。而且,你和其他幾個當時一塊打麻將的,或許也是他的報復對象。所以我需要確定你們所有人的身份,好提供保護。」
「怎……怎麼保護啊?」他有點著急,顯然很害怕被報復,立馬問:「要不,我跟你們回派出所?」
「可以,」於辰懶得和他解釋太多——諸如他們不是派出所的等等——直接說:「不過我們那條件有限……」
「沒關係,打地鋪都行。」
「那好。」於辰瞥了身後倆刑警一眼,說:「等會兒你和我這兩位同事回去。現在,麻煩告訴我們其他人的身份、電話跟住址。」
「這個……」苟旭陽面露遲疑之色,說:「當時,包括我跟田慧生,一共有四個人,有一個我也不認識,只知道她是女的。」
「嗯?」於辰眉頭緊鎖。
苟旭陽想了想,反問道:「怎麼,你們竟然沒查到他們的身份嗎?」
袁友沖翻個白眼,沒回答。
田慧生的手機並不在現場,很可能被曹雋拿走了——這也是哪怕時間表明田慧生毫無掙扎抵抗的跡象,有相當可能是揮刀自殘,吞服農藥自殺的可能,但警方急救認為不知所蹤的曹雋具備作案嫌疑的重要原因。
手機沒找到,自然沒法通過手機調查通話記錄、聊天記錄等,而向社交軟件的運營商,需要跑的手續相當繁瑣,短時間內拿不到,這條路被堵死了。
偏偏田慧生已死,曹雋不知所蹤,曹繼雙對兒子、兒媳的人際關係知道的也不多,對親朋進行走訪有一定的阻力。
因此,目前只能通過已知的曹雋、田慧生幾個親戚展開訪問調查,問他們昨天有沒有和田慧生打麻將,或者知不知道田慧生請了誰,並問問知不知道她的其他親朋,並據此一步步將關係網補充完善……
如果給他們足夠的時間,倒是沒什麼問題,但曹雋隨時可能找到機會,對目標下手。
而從案發到現在,短短幾個小時,收穫實在有限。
也可能是警方運氣不好,已走訪過的人中,倒是有幾個田慧生這邊的親戚被邀請過去打麻將,但都因為手頭有事兒而拒絕了,也不知道她最終邀請的是誰,推測出可能去的人,最終也被證明沒去……
直到現在,警方才確定苟旭陽的身份,偏偏苟旭陽又還只知道其中一人的身份。
不過,知道一個人也是好的,或許另一人身份也能再問出來,所以於辰直接無視了他的問題,下巴一揚,說:「把那人的名字、電話和住址說一下。」
「我不知道她住哪,只有電話。」他說道,隨後趕緊掏出手機,翻開通訊錄,找到目標電話後,主動撥了出去。
然而,撥了半天,卻無人接聽。
他咽口唾沫:「那個……沒人接。」
袁友沖臉一黑:「再打!快些!」
一連打了兩個電話,卻依舊無人接聽。
於辰有了個很不好的預感,立馬說:「你把姓名和號碼給我,立刻跟我同事回去接受保護!」
「好……」
拿到電話,目送苟旭陽離開後,於辰便給司俊農打了個電話,問道:「阿農,我給你個號碼,你能不能在未接通的情況下確定對方位置?」
《刑與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