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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此來,冒著三重危險,不但胡克黨徒,不許我們侵入他們的根本重地,白奇偉、宋富,也和我們,有著利益上的衝突。我們在關心著白奇偉和宋富,但是他們,絕不會也關心我和宋堅,而且,大有可能,一發現我們,便將我們置於死地!
  而如果,我不能夠在未曾見面之前,先找到紅紅的話,情形可能大不相同。紅紅自然會幫我,我們的行動便可以方便許多了!因此,我立即點了點頭,我們兩人,各自劃了一隻橡皮小艇,出了那個洞。
  當然,我們帶上了手提機槍和子彈,也帶上了電筒,出了洞之後,沿著礁石,向前劃去,水光幽暗,不到半個小時,我們先後發現了十二三個可以藏船的洞,在一個洞中,發現了一艘快艇。
  那艘快艇上並沒有人,從遺下的物件看來,這艘艇的主人,是白奇偉和他的夥伴。他們的船,停在這裡,他們的人,不知吉凶如何了。
  我們很快地就退了出來,繼續向前劃去,一個一個洞用電筒照射著。很快地,我們竟來到了那環形礁石的缺口處,我們立即停了下來。那缺口,約有丈許寬窄,可以稱得上是世界上最險的險隘,因此如果守在上面的話,實是沒有什麼船隻,可以通得過去!
  而這時,從礁石上,正有兩道強光,照射在缺口的那段海面之上,將海水照得閃閃發光,我和宋堅,躲在閃光照不到的地方,用望遠鏡,向泰肖爾島望去,只見島上,燈光閃耀,顯然胡克黨徒,在島上有了他們自己的發電廠,那或許是日本人留下來的,但也可以證明胡克黨徒勢力的龐大。
  我們看了一會,便悄悄地划著船,向後面退了出去。在我們退出之餘,還可以聽得礁石上有人在大聲言笑。
  礁石上面大聲言笑的人,所操的乃是呂宋島的一種土語,我對於世界各地的語言,有著極其精深的研究,一年多前,便是以西藏康巴族人的鼓語,脫離了一次險難的,他們的土語,我當然也聽得懂。只聽得他們,在大聲地交談著女人,講話的顯然是兩個色狼。
  我們不想打草驚蛇,因此只是向後退出,不一會,便返到了我們快艇停泊的那個洞口,又再向前,劃了進去。因為礁石是環形的,我們剛才,循著一個方向,只不過尋找了一半而已。
  向另一個方向別出之後不久,我和宋堅,便一齊看到,在前面的一個洞之中,有亮光一閃閃地在閃著!我和宋堅兩人,都不禁大是緊張。
  我們的行動,更加小心,木漿觸水,一點聲音也不發出來,橡皮艇無聲地在海面上滑過,轉眼之間,便到了洞的口子上。
  我們兩人,一起欠身,向洞內望去,只見洞中,停著一艘快艇。
  那艘快艇,和我們剛才曾經發現,確定是白奇偉的那艘,形狀一模一樣,艙中正有燈光,我和宋堅兩人,作了一個手勢,兩人仍是悄沒聲地,向前劃了前去,到了快艇邊上,我們蹲伏在橡皮艇上不動,只聽得船艙中,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道:「肯定是這裡了,鋼板上刻得很明白,泰肖爾島,自然是這裡。」另外一個男子的聲音道:「不錯,但我們只能看著,而不能到那個要命的島上去,找尋那筆財富!」
  我和宋堅兩人,聽到了這裡,交換了一下眼色,宋堅低聲道:「令表妹?」
  我點了點頭,也低聲道:「令弟?」他也點了點頭。
  在那快艇之上的,正是紅紅和宋富兩人!
  當然,事到如今,我也弄明白,紅紅和宋富,當然便是生物學家阪田高太郎和他的女秘書。本來我覺得要冒充阪田高太郎的身份,似乎是很不可能的事情,但如今我明白了,宋富根本不用冒充阪田高太郎,因為他就是阪田高太郎!
  這話聽起來,似乎玄了一些,但細說一二便可以明白,宋富和阪田高太郎,實是二而一,一而二,只是一個人!宋富離開家很早,他可能一離開中國之後,便化裝到了日本,學起生物來,有那二三十年功夫,以宋富的聰明,當然不難成為一個傑出的生物學家了。
  而且,更有可能,宋富的雙重身份中生物學家的身份,一直是他從事另外一種活動的掩飾!「旅行教授」這個名稱,便表明了他不是安份守己的人!
  當下,只聽得紅紅「噢」地一聲,嚷道:「教授,你怎麼啦,幾個胡克黨,就將咱們嚇退了?」宋富的發言,十分沉著,道:「小姐,不是幾個,這裡是胡克黨的大本營!」
  紅紅道:「那更好了,菲律賓政府,是我們的友人,胡克黨和菲律賓政府作對,我們可以將他們破獲,交給當地政府處理!」
  宋富「嘿嘿」地乾笑了兩聲,道:「大破胡克黨,是也不是?你是在編寫第八流好萊塢的電影劇本麼?還是你有了原子死光?」
  宋富講完之後,紅紅好半天未曾出聲,才道:「那我們怎麼辦?」
  宋富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我們先要找到,於廷文將這筆錢,藏在島上的什麼地方?」
  我聽到了這裡,又轉過頭去,低聲道:「宋大哥,原來他們也不知道那筆錢,究竟是藏在島的那一部份,看來我們,不至於失敗。」
  宋堅點了點頭,又作了一個手勢,囑咐我不要出聲,我向船上指了指,示意我們是否要爬上艇去,宋堅卻搖了搖手,表示不用。
  我同意宋堅的意見,我們兩個人,仍伏著不動。只聽得紅紅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教授,我們只要到了島上,還不能明白麼?」
  我聽得紅紅稱呼對方為「教授」,已經知道我對於宋富的判斷是不錯的了。他是一個雙重身份的人,的確是一個十分出名的生物學家,但同時,他卻也是宋堅的弟弟,飛虎幫的叛徒,紅紅和他之所以曾在一起,當然是因為他曾在紅紅就讀的那所大學教過書的緣故!這時候,我心中十分著急,因為宋富是這樣的一個人,而紅紅又是如此天真,他們兩人在一起久了,是不是已發生了什麼難以估量的事情,使我無法對姨母交代的呢?只聽得宋富道:「王小姐,這島上,你難道敢上去?」
  我聽得宋富如此稱呼紅紅,心中才放心了些。紅紅道:「我當然敢,只要到了島上,再想想辦法,我相信,這幾句難以解釋的話,便一定可以有結果了,教授,你說是不是?」
  宋富像是沉吟了片刻,道:「那個也不見得,只不過我們好不容易,將二十五塊鋼板,一齊得在手中,如果空手而回,實在難以心息,可是我們一上島去,只怕立即便要被他們捉住!」
  紅紅道:「教授,你是知道格麗絲的?」宋富道:「自然知道。」紅紅道:「她到新幾內亞的吃人部落中去了,我卻連胡克黨盤踞的地方都不敢去。」
  又是這一套,什麼人什麼人到吃人部落去了,於是我便要怎樣怎樣,真不知道那是什麼邏輯!宋富笑了一下,道:「希望格麗絲的滋味較好,不要像小洛克菲勒那樣,有去無回!」
  紅紅道:「不論怎樣,胡克黨之中,總有文明人,他們總不至於將人吃掉的!」宋富笑了一笑,道:「小姐,世上有許多文明人,吃人的時候,連骨頭都不吐出來,比吃人部落的生番,還要厲害!」
  紅紅也站了起來,道:「教授,你什麼時候,不教生物,教起哲學來了?」我和宋堅兩人,聽到此處,交換了一下眼色,不約而同地,各在袋中,取出那柄可以發射令人昏迷的藥水的手槍來。
  我們取了白老大所制的特殊手槍在手,輕輕地攀住了那艘快艇的舷,我們雖然屏住了氣,令得身上發輕,但是那艘快艇,還是向旁,側了一側,只聽得宋富道:「噢,有人?」
  紅紅道:「有人?什麼人?胡克黨已經發現了我們?那我們乾脆將錢財與他們平分算了!」紅紅的話,當然是在說笑,可是我聽了,心中卻是一動。
  宋堅在我略呆了一呆之後,一聳身,已經翻上了宋富那艘快艇的甲板,我也連忙跳了上去。
  我們兩人,才一上了甲板,只見艙門口,人影一閃,緊接著,「嗤嗤」兩聲,有兩枚不知是什麼東西,向我射了過來,我想起宋堅對我說的話,連忙將身子,伏了下來,也就在此時,我聽得宋堅「啊呀」一聲,身子一晃,跌倒在甲板上!
  宋堅跌倒在甲板之後,我聽得「拍」地一聲,有什麼東西,釘在甲板之上。我心中大吃一驚,只當宋堅已經中了毒針,不顧一切地躍了起來,而宋富在這時,卻正轉過身,向宋堅望去。
《地底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