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納爾遜先生又想了一會,道:「你肯去,我代表國際警察部隊,向你致最高的敬意。我們還可以派出多量的巡邏艇,你可以隨時上巡邏艇來休息。」
  我點頭道:「那自然再好也沒有了,將我們的決定,去通知海軍少將吧!」
  我和納爾遜一起出了休息室,到了指揮室中,海軍少將正在對他的下屬大肆咆哮,我們進去,由納爾遜先生將來意說明,海軍少將以奇怪而不相信的神色望著我,然後,他便依照納爾遜的指示,發佈命令。
  納爾遜要三十七艘巡邏艇。在我可能到達的海域之上,常備糧食、食水,不斷地巡邏。
  任何一艘巡邏艇接到了我要浮上水面的信號,都應該立刻準備給我以最舒適的待遇。
  納爾遜又為我要了一百筒氧氣,和一艘深海運輸艇。這種深海運輸艇,實際上只是一塊裝有馬達的鐵板,在載重之後,可以在海水中行駛,以減輕潛水人的負荷。當然,我也可以附在艇上,在海水中前進的。
  一切全都準備好之後,又過去了大半個小時,我換上了全副蛙人的設備,帶了水底無線電聯絡儀,上了甲板,沿著右舷,向下走去,我看到巡邏艇正在紛紛出發。天氣很好,如果是潛水打魚的話,那是何等輕鬆的事情,可惜我不是。但是我心中卻也十分高興,因為到目前為止,這是我冒險生活的最高峰了!
  我下了水,在水面浮了一會,操縱著小型深水運輸艇,使之沉下海去,我戴上了氧氣的口罩,也跟著沉下海去。
  海水十分清涼,我直向海底下沉去。
  海底的景物,和陸地上一樣,一處有一處的不同,絕對不是單調和統一的。這是任何潛水愛好者都明白的事情。
  而我之所以自動請纓,要到海底來尋找那野心集團的總部,是因為我在乘坐「魚囊」離開的時候,將野心集團海底總部附近的地形記得十分清楚。我記得,當「魚囊」後面,傳來爆炸聲,也就是我剛離開海底總部不久的時候,我恰是在一條生滿了紫紅色的昆布的大海塹之上,因此,我只要以這條大海塹為目標,那就雖不中亦不遠了!
  我自然不希望立即便會有所發現,因為我要搜索的目標,是在縱橫各一百里以上的大區域之內,我盡我的力量,在海底游著,倦了,便伏在那深水運輸艇上,略事休息,氧氣用完了,我就海底更換。
  第一天,我沒有收穫,我浮上了海面,在一艘巡邏艇上休息。
  納爾遜先生趕來和我相會,問道:「可有希望麼?」我道:「當然有的,我已看到一些地形,像是曾經看到過的一樣。」
  納爾遜道:「我們已另派出了專人,在驅逐有游近這裡的可能的鯊魚群,你只管放心好了。」
  在那一夜間,我和納爾遜先生,兩人都沒有睡,納爾遜先生告訴我,他曾和幾個大國的最高秘密工作負責人作過坦誠的談話,那幾個人都告訴他,國內有許多地位重要的人。經常和一個來歷不明的地方,作無線電聯絡,而這些人,卻不約而同,在最近離開了本土。
  毫無疑問,這些人一定是野心集團在各地網羅到的人物了。
  我們又研討著張小龍用什麼方法,使得野心集團如臨末日,討論著那野心集團的首腦,究竟是什麼人,討論著野心集團到目前為止,是不是已被張小龍毀去了!還是張小龍作了無辜的犧牲。
  我們的討論,都得不到要領。
  我們望著遠處海面上的艦影,都覺得有一件事可以肯定的,那便是野心集團此際,至少也處在極度困難之中,要不然,何以不對付前來搜索他們的艦隻?
  我們直談了一夜,天色剛明,我便服食了壓縮食物,又潛入了海底。
  第二天,仍然沒有結果。海軍少將的面色,像是發了霉的芝麻醬。
  第三天,我找到了那條生滿了紅色昆布的大海塹!
  那條大海塹,在海底看來,簡直是一個奇觀。所謂海塹,乃是海底的深溝,那道深溝,一直向前伸展著,少說也有幾里長,在深溝中,生滿了火紅色的昆布,以致看來,像是有一條大火龍躺在海底一樣。
  再加上所有的昆布,不斷地左右擺動,所以那條「大火龍」,看來竟像是活的一樣。
  也正因為這裡如此壯觀,所以我才印象十分深刻。
  我先游到了那條大海塹的一端,那是我乘坐「魚囊」離開時的方向。那也就是說,野心集團的海底總部,應該是在另一端。
  我沿著海塹,向前游去,沒有多久,我越來越覺得海底景物的熟悉。我竭力回憶著「子母潛艇」到海底總部去時的情形,在海底盤旋著、游著、尋找著。
  終於,在我幾乎筋疲力盡的時候,我看到了那塊熟悉的大海礁。我伸手摸在礁石上,那是真正的礁石。然而我卻知道,在那礁石之下,是魔鬼集團的海底總部!
  我知道,當海底龐大建築物造成之後,建造這空前建築物的科學家,又在建築物之上,覆蓋了厚厚的海底礁石。
  這就使得所有搜索艦的報告,都是「毫無發現」了,因為雷達波不能透過厚厚的巖礁,而探索到巖礁下的物事。
  而這時,我之所以能肯定這一大堆礁石之下,就是野心集團的海底總部,乃是因為我看到了盤在礁石之上,那一大堆猶如海藻一樣的東西。那些東西,我知道是那所龐大建築物的空氣調節系統的吸收空氣部份,它們抽取海水中的氧氣,供應建築物中的人呼吸之用。
  我潛得更深了些,那一大堆礁石之上,有著不少巖洞,我不能確定哪一個巖洞是我坐著小潛艇進入海底總部之處。
  我徘徊了沒有多久,便發出了信號,浮上了水面。
  一艘巡邏艇在我浮上水面之後的三分鐘,便駛到了我的身旁。我上了船,吩咐負責人記錄下船艇所在的位置。然後,我就坐在這艘巡邏艇,回到艦蘋上,去向納爾遜先生覆命。
  我一面在艦蘋的甲板上,向司令室走去,一面在想,應該動員甚麼武器向海底野心集團總部作攻擊呢?深水炸彈當然是最合適的,但是野心集團的科學水準,遠在我們地面上的人之上,難道他們便沒有反抗深水炸彈的辦法了麼?
  當我想及此處的時候,我的心中再一次奇怪起來。
  那件事便是:我們在這個海域上,已經活動了三四天之久,就在野心集團海底總部的上面。而在總部之中,是有著性能最佳的電視傳真設備,如果說野心集團的首腦,在海底總部之中,可以看到我們在甲板上行走,那絕不是誇大的說法。
  但是令人費解的卻是,野心集團在這三四天中,竟一點動靜也沒有!
  而且,剛才當我潛水去到野心集團的總部門前的時候,也顯得非常冷清,竟然沒有一個人出入,這又是甚麼緣故呢?
  我一面走一面想著,當然,那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野心集團是在放長線,釣大魚,要我們集中力量,開始向他們攻擊的時候,才開始反擊。
  而另一個可能,則是:張小龍已經成功了!
  張小龍已經實現了他的諾言,以他一個人的力量,來對付整個野心集團。然而,這個可能,又帶來了一個新的問題:張小龍是以甚麼辦法來對付野心集團的呢?
《妖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