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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兩掌下手更重,我聽得他口中牙齒鬆動的聲音,我的手背上,也濺了熱血。我把手背上的血,抹在他的衣服上,又問道:「佐佐木季子在哪裡?」
  井上長老屈服了,也不再說甚麼「聖體」不「聖體」了,他的語言已是含糊不清,道:「她在頂樓的聖女室中。」
  我問道:「這兩個地方有守衛的人麼?」
  井上長老道:「自然有的。」
  我道:「好,你是月神會的長老,一定有辦法可以使我們順利進入這兩間房間的。」
  井上長老道:「我沒有辦法。」
  我冷冷地道:「你的臉上,我如果再摑上兩掌的話,你將會十分難看。」
  井上長老呆了半晌,才道:「我可以將長老的信符交給你們。」
  我問道:「有了長老的信符,我們就可以通行無阻了麼?」井上長老道:「只有長老,才能盤問持有長老信符的人。」
  我道:「快拿來。」井上長老道:「掛在我頸間的就是了。」
  我自他的頸間,抽出了一條金煉,金煉的一端,繫著一條極大的珠子,那珠子渾圓銀白,看來就像是一輪明月一樣。就在那珠子之旁,有兩塊小小的金牌,上面鐫著些字因為黑暗,也看不真切。
  我一將這件東西取到手,便向納爾遜先生揚了揚首,納爾遜先生一掌擊在井上先生的下頷上,又將他擊得昏了過去。
  納爾遜將井上長老放在地上,又取出了一條手帕,和一隻小瓶,將小瓶中的液體,倒了幾滴在手帕上,以手帕覆住了井上長老的口鼻。
  那小瓶中的液體,散發著一陣令人頭昏目眩的氣味,連我也幾乎昏了過去。我們兩人,連忙打開了門,出了那儲物室。走廊中並沒有人,我將井上長老的信符,抓在手中,雖然有了他的信符便好得多,但若遇到了月神會中的長老,一樣可以向我們盤問。
  我們小心向前走著,到了三樓一扇門前,有兩個胖子守著,我示意他們將門打開,他們卻一動不動。我揚著信符,喝道:「你們為何不將門打開?」
  那個胖子的面上,都現出了一個狡獪的微笑來。
  我不知發生甚麼事,但總知有些不對頭。
  我立即提高了警覺,那兩個胖子道:「這門的鎖匙,只有長老才有,因為這裡是長老室。井上長老請你們來,難道沒有將鑰匙交給你們麼?」
  我聽了那胖子的話,不禁目瞪口呆!
  那兩個胖子望著我們,更是笑得不懷好意。
  我在剎那間,心中不知想了多少事,我口中立即道:「這個麼,井上長老或者是一時匆忙,所以忘記了。」我一面說,一面向納爾遜作了一個手勢。
  我話未說完,身子一矮,一面向一個胖子的肚撞了過去。
  而納爾遜也立即會意,他猛地揮出了一記左鉤拳,擊向另一個胖子的下頷!
  我們各自的這一下突襲,出手奇快,都擊中了對方。但是那兩個胖子卻是非同小可的人物,被我撞中肚子的那胖子,只是身子向後退出了一步。
  而中了納爾遜先生左鉤拳的那一個,卻連身子也未曾晃動一下,反倒咧咀向納爾遜笑了一笑!
  本來,我們是打算一出手,便將這兩人擊倒,再設法去開門,但如今,這個計劃顯然是行不通了。和我對敵的那個胖子,只是望著我,卻並不還手,而另一胖子,卻已跳動他山一樣的身軀,向納爾遜先生猛地撲了過去。納爾遜先生一閃閃開,我疾聲道:「速戰速決!」我一面說,一面已將手伸入了袋中。
  我一伸手入袋,立即握住了那柄連發手槍。
  我並不是喜歡隨便殺人的人,這是我一直不攜帶現代武器的原因。
  但是眼前的情形,卻逼得我必須用手槍了,因為那兩個胖子的身手如此之高,納爾遜先生避開了那胖子的一撲,已是十分狼狽。
  再加上這兩個胖子,既然身為月神會長老的守衛,平日一定作惡多端,我們良心上也不必有甚麼負擔。我的手才一握上手槍,便聽得「砰」地一聲槍響。
  那一響槍聲,自然是納爾遜先生在聽到了我的話之後發出來的。
  我向那胖子看了一眼,只見那胖子手按在胸前,指縫間鮮血迸流,面上露出不可相信的神色來,身子居然仍兀立不動。
  我一面向那胖子看去,另一方面,已經在衣袋之中,扳動了槍機。
  我的那下槍聲,和納爾遜先生的那下,幾乎是同時發出來的。
  我根本不必去察看我是否打中,因為槍聲才起,我便聽到另一個胖子的倒地之聲!
  我抽出槍來,向門鎖放了一槍,踢開了門,道:「納爾遜,你去救方天,我守在門口!」
  三下槍響,在走廊之中,蕩漾不已,有三扇門打了開來,走廊的兩端,更有七八個人,飛奔而來。
  在那樣的情形之下,想要憑井上長老的信符作護身符,已是沒有可能的事了。
  我向天連放了五槍,已向前奔來的人,一齊退了開去,但立即也有槍聲,向我發來。我身子一縮,進了長老室,立即將門關上。
  我才將門關上,立即身子向旁跳去,而我尚未落地,一陣槍聲過處,那扇門上,已出現了十七八個小孔,我回過頭來,只見納爾遜先生握住了方天的手臂,正站在窗口旁。
  方天見了我,蒼白的面上,才現出一絲的笑容來,道:「我早知你會來的。」
  我立即道:「你別高興太早了——納爾遜,窗外可有出路麼?」
  在我講這句話的時候,外面的槍聲,更加密集了,我又向外面連發了三十多發槍彈。
  那連發手槍的威力,使得走廊之上,響起了一陣怪叫聲。納爾遜先生在這時候,已經推開了窗子,探頭向外看去,道:「外面是海。」
  我也退到了窗邊,道:「那是我們唯一的去路了!」
  方天向外張望了一下,驚叫道:「從這裡下去?」我點頭道:「不錯,你可以做得到的。」方天一隻手按在窗框上,在簌簌發抖,時間已不容許我們再多作考慮了,我一聳身,便翻出了窗子。
  也就在我翻出窗子的同時,只聽得鄰室有窗子打開的聲音,我連忙將身子緊貼著牆壁,以一隻手支持著全身,向左右各發了幾槍!
  在我左右的窗口,都有人中槍,向下落下去。
  我向下一看,只見那兩個人,扎手紮腳,竟跌進了海中去!
  在我的想像之中,如果從窗口直接跳下去的話,一定會跌在岩石上面腦漿迸裂的,但是那兩個人卻跌進了大海之中!
  這給了我一個啟示,那就是說,如果我們也撲出窗子的話,也可以跌進大海之中!
  那樣,我們便可以不必攀牆到了地上,再奔到峭壁之旁而跳海了。
  事實上,我們想要爬下去,幾乎是沒有可能的事情了,因為整座古堡的窗子,幾乎都已打了開來,我們只有一試「空中飛人」了!
  我連忙道:「你們看到了沒有?我們跳出去,放鬆肌肉,不要掙扎,那麼便可以像那兩個中槍的人,躍進了大海之中了!」
  方天結結巴巴地道:「不……不……不行……」
  但是,他一句話沒有講完,我早已托住了他的腰部,向窗子外猛地一送,叫道:「放鬆肌肉!」方天的身子向下落去,我只聽得許多窗子中發出了「飛人」的呼叫之聲。
《回歸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