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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人道:「這種樹葉,我以前從來也未曾見到過,除此以外,我看不出有什麼特別。」
  我又道:「我想找一位印度先生,他的樣子是……」
  我講到這裡,陡地講不下去,因為我發現如今在我身邊的印度男人,幾乎全和我要找的印度人外形相仿。我要找的那個印度人,至今為止,還未曾看清楚他的臉容,也說不出他有什麼特徵來,要找他,當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在停了一停之後,只好道:「那位印度先生,有一頭白色的眼鏡猴,各位之中有誰如果發現他,是不是可以通知我一下?」
  一個看來很有地位的男人走過來:「如果白色眼鏡猴真有這種靈異力量,我想,誰得了那頭白色眼鏡猴,一定以最快捷的方法,去見靈異猴神了!」我怔了一怔,這人說得極其有理,我忙道:「靈異猴神在哪裡?」那位先生笑了起來:「當然在印度!」
  他的話,引起了一陣笑聲,但是我卻一點也不覺得好笑,反倒重重打自己一下頭!我怎麼沒想到這一點?
  那印度人用這種不知名的樹葉所編成的「笛」,發出奇異的聲音,引走了白色眼鏡猴,他當然是回印度去了!而我卻還在東京的酒吧中找他,這多麼愚蠢!
  雖然,我的時間不算是白浪費,在那印度老人的口中,我知道了更多有關白色眼鏡猴……「奇渥達卡」的故事。到如今為止,書上的記載和老人所講的故事結合起來看,很混亂、很不統一。老人說,白色眼鏡猴會帶人去見靈異猴神,書上記載的傳說是要用白色眼鏡猴的前爪來製成「猴子爪」。
  有一點是相同的,白色眼鏡猴可以導致人類達成三個願望……傳說是如此。
  我向印度老人行了一禮,感謝他講了那麼動人的一個故事給我聽,然後,我離開了那地方,和健一通了一個電話,要他給我若干方便,再然後,直赴機場。
  在機場的出入境辦事處,我抱著一線希望,因為我要找的印度人,如果他離開日本,回印度去,和一隻白色的眼鏡猴一起。
  這是很重要的線索,我想就憑這一點線索,找到這個印度人的行蹤。
  我要求負責登記出入境的官員,將自眼鏡猴被哨聲引走之後起,出境的印度人的名單先找出來。很意外,並不多,一共只有九個印度人離境。
  負責官員又找來了檢查行李的關員、警衛,以及有關的工作人員等等,來供我詢問。當我大致形容了那印度人的樣子,和指出這個印度人可能攜帶了一頭小猴子出境之際,一個中年關員,發出了「啊」的一聲低呼。
  「是的,有這樣一個印度人,我記得他,他是搭夜班飛機離開的。」那中年關員敘述說:「當時,搭客並不多,那印度人也沒有什麼行李,只提著一隻手提袋!」
  我忙道:「那隻小猴子,就藏在手提袋之中?」
  中年關員的神情有點忸怩:「這……這我們著重於金屬品的檢查。而且,毒品、大麻等等,在日本最貴,不會有人帶出境,所以……所以……並沒有注意到……」
  我苦笑了一下:「你沒見到那只白色的小猴子,那你怎麼知道這個印度人,就是我要找的那一個?」
  中年關員的神情變得很肯定:「我曾經伸手進那手提袋去,碰到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我望向他,還沒有發問,他已經說道:『是一件玩具,帶回去給孩子的,日本的玩具,做得真可愛!』」
  負責官員帶著責備的神情:「你就連看都不看一下?」
  中年關員抹了抹汗:「我看了一下,看到有一團白色的毛,像是一件玩具,所以沒有在意。」
  我心中迅速地轉著念,那印度人可能是替白色眼鏡猴注射了麻藥,才將它當作玩具,就這樣放在手提袋中帶出去。
  不知這個印度人的名字,但這也無關重要了,因為所有的離境印度人,目的全是印度的新德里。我不禁苦笑起來。在日本要找一個印度人還比較容易,但是當一個印度人到達了新德里,滲進了六億印度人之中,再要找他,那簡直沒有可能!
  不過我也不是沒有收穫,至少,我已經知道上這個印度人,已經帶著白色眼鏡猴,回到印度去了!
《連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