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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肯定地說:「不是,一定是廟中有甚麼見不得人的事在進行,我現在也相信李一心在廟中了,至少我們要把他找出來。」
  布平呆了半晌,才點了點頭:「衛斯理,你千萬要小心,我總覺得事情很神秘,而我們對於密宗佛教所知甚少,不要闖禍。」
  我有點不服氣:「佛法就算無邊,也不應該對付我們,我們又不是壞人,根本他們拒客門外,就是不對。」
  布平不再說甚麼,過了一會,他才道:「轉過牆角去,那面的圍牆很矮……」
  他這樣說了,像犯了大罪也似的,不再說下去。
  我向白素作了一個手勢,沿著牆向前走,轉過了牆角,就翻進了牆去。我們不由自主,屏住了氣息,因為四周圍實在太靜了,靜到了使人感到這根本是一座空廟!不但一點聲音都沒有,而且一點亮光也沒有。
  我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我們分頭去察看?」
  白素道:「還是在一起好。」
  我們慢慢地向前走去,穿過了那個相當大的院子,進入了一個殿中。殿內一片漆黑,我在前面,跨進去,腳才一踏地,我就吃了一驚,白素緊跟在我的身後,我忙反手將她擋住。
  殿中一片漆黑,我甚麼也看不到,可是我絕對可以肯定,殿中有人,不但有人,而且還有不少人,這一點,從我聽到的細細呼吸聲中,可以得出結論。一時之間,我不知如何才好。
  因為這時,我看不見殿中的情形,但是殿中的人,長期在黑暗中,殿外又比殿內明亮,他們一定可以看到有人從外面走進來。
  試想想,我和白素偷進來,一心以為自己的行動神不知鬼不覺,可以在廟中搜索一番,卻在突然之間,跨進了一個有許多人的殿中,而且自己的行蹤,肯定已經暴露,這何等尷尬!
  白素也立時看出我們的處境,她拉了拉我的衣角,我反手握住了她的手,仍然不知該如何才好。
  這時,眼睛比較適應黑暗,我已經可以看到,影影綽綽,在那個殿上,至少有十多二十個喇嘛,正在疊腿打坐。
  我的處境真是尷尬極了,我總不能咳嗽一聲,表示自己來到,更不能說一聲「各位好」,和殿中的喇嘛打招呼。
  我只好僵立著。
  我盡量使自己鎮定,我發現,我和白素的出現,並沒有引起殿中那些喇嘛的注意。殿中,十分黑暗,我無法看清他們的神情,但是他們動也未曾動一下,正專心一致地打坐,心無旁騖,不注意我們。
  我大大鬆了一口氣,一起向後退開去。行動極度小心,一點聲音也不發出來,好不容易轉過了牆角,我才靠著牆,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剛才的情形,真是尷尬……」
  我才講了一半,白素站在我面前,我突然看到她現出十分怪異的神情。乍一看來,她像是正盯著我,但是我立即發現,她不是盯著我,而是盯著我身邊。我覺得奇訝,轉過頭去看,才一轉過臉,我也不禁嚇了一大跳,幾乎沒有驚呼起來:就在我的身邊,有一個喇嘛,靠牆站著。
  剛才走過來的時候,因為牆角處有陰影,所以不是很看得清,我絕未想到會有人靠牆站著,要是我多走半步才靠牆,那我的背部,就不是靠在牆上,而是靠到了那喇嘛的身上了。
  我才從一個尷尬的處境中離開,這時又跌進了另一個尷尬的處境中,我感到自己的頭骨有點僵硬,幾乎難以轉過來。
  在這樣的情形下,我只好向著那喇嘛,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