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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兩個警官一聽到我提到了黃堂,先是怔了一怔,隨即答應道,—個已利用隨身佩帶的無線電通訊儀,把我的要求、轉達出去。
  那個人現出了十分氣憤的神情,厲聲對警官道:「這算是什麼,我登機的時間快到了,憑什麼扣留著我。」
  這時,齊白也奔了過來,我向他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出聲,由我來應付,我道:「你現在有兩條路可走,條是自動把東西拿出來,你上飛機去。另一條是準備接受在酒店中製造混亂的控訴。東西我們一樣可以在你的身邊搜出來。」
  那人的臉色陰晴不定,齊白用甚為疑惑的目光看著我,我則緊盯著那個人,那個人考慮了大約一分鐘,才從衣袋之中,取出了一隻盒子來,打開,在盒子中,就是那塊合金。
  齊白一看到了他的寶貝,高興得又叫又跳,一下子就搶了過來。我忙對那兩個警官道:「我們之間糾紛解決了,黃主任等—會來了,我會向他解釋—切。」
  同時,我伸手拍了拍那人的肩頭:「朋友,你是一個聰明人,不是事情十分奇特,你不會失效,請不必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那人口唇動了幾下,沒有說什麼,轉身就向前走了開去。兩個警官神色疑惑地望著我和齊白,我道:「我可以到你們辦公室去,和黃主任通話?」
  兩個警官帶著我們到了辦公室,找到了黃堂,解釋了幾句,齊白一直把那塊合金,緊握在手中,等到我們又上了車時,我才把經過的情形,向他說了一遍,由衷地道:「齊白,你說得對,它真是活的,它不願意落入搶奪者的手中,願意和我們在。一起,所以,它才給我通了信息,告訴我它在什麼地方。」
  齊白喃喃地道:「太奇妙了,真是太奇妙了。」
  我吸了一口氣:「事先,我曾胡亂想過,要是他能告訴我,它在什麼地方,那就好了,它果然做到了這一點。我要再不斷地想,要它告訴我,它究竟是什麼。」
  齊白突然鬆開了手,盯著手中的「它」,而現出一種相當駭然的神情:「會不會它根本是……生物?我們看來……它是合金,會不會它根本就是生物?」
  我也不禁駭然:「不會吧,我們分析過它的成分,是鐵、鑽和鎳的合金。」
  齊白道:「你把地球人事去分析,也可以分析出金屬的成分來。」
  我遲疑道:「可是……它全是金屬——」
  齊白一下子打斷了我的話:「第一,X光照射,證明它內部有我們不明白的東西在,其次,或許外星生物,就全由金屬機構。」
  我只好苦笑:「可是……它不會活動——」
  齊白長長吸了一口氣:「它有思想,有感情,連你也承認它是活的!」
  我無法完全同意齊白的說法,但是也無法反駁,所以,我只好保持沉默。
  在警方駐機場的辦公室中,我已經打電話通知了陳長青,我們得回到了異寶,所以,當我們回來時,陳長青又叫又跳,興奮莫名。
  溫寶裕又被他家裡接回去了,白素在我和齊白離去之後不久離去,可是家裡沒有人聽電話,她也沒有說是到什麼地方去了。於是,我們三個,把異寶放在桌上,圍桌而坐。
  失而復得,本來就足以令人高興,面且是在這樣情形之下失而復得,那更是令人興奮,這異寶,當然對我們有好感,才會通知我它在何處,人和一塊合金之間,居然會有感情的聯繫,這實在是匪夷所思,但卻又實實在在。
  望著異寶,齊自歎道:「它需要比較強烈的腦電波,幾百個人同時發出,可惜居然我們只有三個人,而幾百人的大場面,只伯又引起混亂。」
  陳長青埋怨我:「你至少應該弄清楚那傢伙是何方神聖,我們也好預防。」
  我瞪了他一眼:「在當時情形之下,只好先要他自動把東西拿出來,我又沒有真憑實據,說東西一定在他的身上,而且,我也無權搜他的身。」
  陳長青還是不滿意,又咕噥說了幾句,我也不去理會他,道:「這東西的小平面上,能發出光柱,而光柱又可以在銀幕上映出形象,齊白甚至看到了一隻手,那麼,這東西——」
  陳長青要搗起蛋來,本領也真不小,他立時接了上去:「這東西,可以說是由腦電坡控制的一具小型電影放映機。」
  陳長青這樣說法,自然是大有譏諷之薏的,我正想反唇相譏,坦突然之間,我想到了一點,陡地吸了一口氣:「這……寶物之中,蘊藏著某種資料,而這種資料;可以通過光線的投射,而現出具體的形象。陳長青,它不是放映機;不會給你看到一部電影,但是能給我們它的資料。」
  陳長青呆了半晌,不再出聲,齊白歎道:「問題還在這裡,它需要的動力,不是磁力,不是電流,而是要強大的聚匯在一起,同時發生的腦能量。這種腦能量,除了幾百人幾千人一起集中思想之外,不可能由別的方法得到。」
  我揮著手,我有一個概念。幾百個人幾千人聚集在一起,使腦波部的思想活動,趨於一致,也就是說,大家想著同一件事,腦能量只怕也不足使一些物體移動或變形。但是卓絲卡娃說過,她主持的實驗人體異常功能的過程中,就有一個人集中精神,就可以有物體移動、變形。這是不是說,有特異功能的人,一個人的腦能量,就可以及得上幾千人,幾萬人,甚至更多?
  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們只要去找一個個布特功能的人就可以了。
  齊白搖頭:「和蘇聯科學院合作?我不贊成。」
  我道:「我的意思是,我們需要一個布腦活動特異功能的人——他能使自己腦部活動,發射出比常人強幹百倍的腦能量。」
  陳長青歎了一聲:「上哪兒去找這樣的異人?有了異寶,還要找異人!衛斯理,常人眼中,你也可以算是一個異人了,可是你沒有這樣的本領?」
  我緩緩搖頭:「我沒有,但不等於沒有這樣的異人。卓絲卡娃就有不止一個。」
  陳長青搖頭:「就算飲鳩可以止渴,我也寧願渴死。」
  我有一個相當偉大的計劃,這時把它說了出來:「看來,要研究這東西,真的不是私人力量所能做得到,可以把它向全世界公開,甚至也歡迎蘇聯科學院一起參加研究——」
  我的話還未曾講完,齊白已叫了起來:「不,寶物是我的。」
  我皺眉:「你想在這寶物之中,得到什麼好處?」
  齊白翻著眼:「誰知道,或許是長生不老。」
  我提醒他:「別忘記,這寶物的上一代主人的秦始皇,他可沒有長生不老。」
  齊白悶哼一聲:「或許他不懂得怎麼用它。」
  當他這樣說的時候,他已經把那塊合金,緊緊抓在手裡,像是怕我搶了去。
  陳長青道:「或許我們可以再來一次,租一個大球場,集中幾萬個——」
  我苦笑:「在經過了酒店的那一場混亂之後,你以為警方會再准我們進行大規模的集會?」
  在我和陳長青說話間,齊白徒然叫了起來:「你們別吵好不好?我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
  我歎了一聲,站了起來,這些日子來,為了研究這寶物,真是殫智竭力,使入的脾氣變得暴躁,再爭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我們都需要最低程度的休息。
  所以,我告辭離去,陳長青和齊白,都有點心神恍榴,也沒有挽留我。
  我回到家裡,白素還沒有回來,我也想不出她到什麼地方去,在書房順手拿了一本雜誌,翻了幾頁,卻又看不進去,老是想著那塊奇異的合金,感到它一定儲存著資料,也想把它的資料給我們知道,可是我們就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得到它的資料。
  過了沒有多久,電話響起來,我拿起電話;意外地聽到了卓絲卡娃的聲音:「衛先生,我在莫斯科。」
  我「呢」了一聲,卓絲卡娃土接著道:「我失敗了,甚至不知道如何失敗的。」又道:「你能告訴我?」
  我歎了一聲:「院士,很難向你說明,你的行動,其實天衣無縫,只不過因為極其偶然的朋,才使那東西不能落在你的手中!」
  電話那邊,傳來了她一下長長的歎息聲:「可能是天意,不過我還是堅持,那東西在你們手裡,是研究不出來什麼名堂來的!」
  我心中陡然一動:「我需要特別強烈的腦朗量,至少要等於一千個人或者更多人,而由一個人發出的,你知道有這樣的人?」
  卓絲卡娃停了片刻:「你對腦能量有一點誤解,每個人都能發出同樣的腦能量,不過不知如何去控制而已,值得如何控制的人,就被視為有特異能力!」
  我道:「我不想在理論上去探討,那太複雜了,我只是想知道,你有沒有這樣的人,可以推薦給我!」
  卓絲卡娃道:「有,但不能推薦給你,不過……不過……」
《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