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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遲疑著,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遲疑,過了一會,她才道:「其實,你自己也可以做這一點,我感到,你就是一個有這樣能力的人!」
  我不禁苦笑:「你別恭維我了,我知道自己並沒有這個特異能力,我不能注視著一隻銅匙而使它的柄,彎得彎曲,也不能使物體在我注視之下移動。」
  卓絲卡娃道:「你說的這種情形,是十分罕有的例子,就算集中十萬人,也未必可以達到這個目的,但是,你並不需要那麼強大的腦能量,是不是?」
  我吸了一口氣:「對,五百人集中思考的力量,也足夠了。」
  卓絲卡娃又靜了片刻,才道:「或許你不相信,我對那塊合金有興趣,純粹是……私人性質的,或者是學術性的,我只想揭開它的透底來!」
  我「喂」了一聲:「在這方面,我們的目的相同,你說我們研究不出什麼來,那也未必,我們已經有了長足的進展。」
  卓絲卡娃的聲音之中,充滿了興趣:「例如——」
  我拒絕了她:「我不能告訴你,但我可以先答應你,等我們研究有了徹底的結果時,會告訴你一切。」
  卓絲卡娃歎了一聲:「那只好祝你們早日成功,衛先生,我感到,你至少可以控制自己的腦能量,超過你平時幾百倍,別看輕自己!」
  她掛上了電話,我發了半響呆。
  那場混亂,由她主使,已經證實,她一再說我的腦能量,可以在意志的控制下擴大,這是什麼意思呢?
  我突然又想到:我曾想到那合金給我訊息,結果果然得到了一種「感覺」,是不是在我想一點時,我腦部活動不知不覺,達到了可以和那合金有感應的地步?
  這種想法,令我十分興奮,我立時又想到:是不是可以再試一次?
  卓絲卡娃長期從事人腦異常能力研究,所以她感到我有異於常人的能力?
  思緒漸漸集中起來,我正是想著一件事:要再一次有那種極其微妙的感應。
  我曾受過嚴格的中國武術訓練,訓練過程有一個步驟:集中精神,什麼都不去想,以利體內的』氣」的運行。
  所以,我要集中精神去想一件事,很快就可以達到目的。
  我不知道在這樣的情形下過了多久,看來至少已超過了一小時,可是卻一點特異的現象都沒有,只有我在不斷地想著,也就是說,只有我的腦能量在不斷放射出去,而沒有接受到任何訊息。
  我還想繼續下去;可是這時,聽到了開門聲,白素回來了,我把坐著的椅子推向後,向書房的門口看去,看到白素走了上來,她才在書房門口出現,就用一種十分訝異的神情,望向我的身後。
  她的這種精神;自然說明了在我身後,有什麼奇特的東西,我連忙轉回身去,卻又沒有看到什麼,再轉回頭去看白素,只見她疑感的神情還保留著。
  我忙問:「你看到了什麼?」。
  白素指春窗於:「窗外,好像有……光芒閃著,你有沒有留意?」
  窗子上垂著竹簾,如果窗外有什麼光芒在閃動,隔著竹簾,的確可以看得到。但是我剛才一直集中精神,在想著那塊合金,根本沒有留意窗外的情形,這時,一聽得白素那樣講,連忙走到窗前,把竹簾拉起來了一些,劃著了一文火柴,有暗紅色的光芒,閃了一閃,可是一下就消失了!」
  我吸了一口氣,心中思索著,白素笑道:「或許是路上有一輛車子駛過,車燈所發出的光,你為什麼樣子那麼緊張?」
  我道:「因為剛才我花了將近一小時的時間,集中力量在想——」
  我把剛才我在做的事,向她說了一遍,白素搖頭:「你以為我看見的那一閃……是那東西發出來的?」
  我的確是這樣想,但是我卻苦笑了一下:「當然不會是,那東西在齊白手裡,相隔那麼遠,光芒會射到我這裡來,那還了得!」
  白素揚了揚眉:「異寶可能有這種奇異的功能。」
  我歎了一聲:「混亂是卓絲卡娃製造的,她說,由於我有特異的腦活動能量,所以才她失敗,她很不甘心,可是我自己不覺得有什麼特別,我們五個人就曾試過,也不過令那東西,只發出了一點光芒,遠不如幾百人集中精神來得強。」
  白素抿著嘴,並不立即回答,來回踱了踱步,揚著手:「我在想——」
  她顯然有了一個想法,可是卻還不是十分成熟,所以不知該如何開口才
  好,我不出聲,等著她開口。過了一會,她才道:「我在想,會不會幾個在一起,想著同.一件事,所發出的腦能量,可能增強,也可能因為互相干擾而抵消?」
  —我怔了一怔,我從來未曾想到過一點。我約賂想了一想:「不會吧,事實證明,集中思考的人越多,那東西的光芒越是強烈。」
  白素笑了一下:「我的問題不夠具體,我是說,一個有著特異腦能量的人,和許多普通人在一起,他的特異腦能量,反會受到削弱。」
  我明白她的意思了,她是說;如果由我一個人:想那寶物接受我的思想,那可能比幾百個人更有效果。
  這次假設是不是成立;只要試一下就可以。而在這以前,曾有一次,就是那一次,使我知道它的什麼地方,而把它奪了回來。
  我大是興奮,一伸手,拿起了電話,可是我又把電話放下:「我是不是有特異的腦能量,也只是卓絲卡娃的直覺——」
  白素瞪大了眼:「你怕什麼,就算沒有結果,難道誰還會笑你?」
  這倒是的,我也不知道自己何以會有猶豫,我再度拿起電話,一響就有人接,證明齊白和陳長青兩人,根本沒有休息。
  接電話的是齊白,我先問:「怎麼樣,是不是有新的發現?」
  齊白的聲音又疲倦又懊喪:「沒有。」
  我把卓線卡娃打過電話來的事;告訴了他,又對他說了白素的設想。
  齊白聽了,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唔唔啊啊」,我道:「你把那東西帶來,讓我一個人面對著它,試上一試,看結果如何。」
  齊白陡然哈哈大笑了起來:「衛斯理,聽了那蘇聯女人的幾句話,你就以為自己是超人?」
  齊白的話,令我感到相當程度的惱怒。
  我第一次拿起電話來又放下,就是由於感到齊白會有不友善的反應。
  我沒好氣地道:「是不是超人,讓我試一試,有什麼壞處?」
  齊白道:「你一個人對著異寶凝思,其他人要迴避?」
  一時之間,我還不知道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順口答道:「那當然。」
  齊白陡然提高了聲音:「衛斯理,有一件事情,你要弄清楚,雖然你把寶物找了回來,但是這並不代表你擁有它,它還是我的。」
  一聽得他那麼講,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罵道:「齊白,你在放什麼屁。」
  齊白的聲音更高:「我說,我絕不會讓異寶離開我,它是我的,它——」
  齊白講到這裡,陳長青多半是從他的手中,把電話搶了過來,叫道:「不必和這個盜墓人再說什麼,他的神經有點不正常,剛才,他還懷疑我獨吞那寶貝,由得他抱著那東西去死吧。」
  我實在想不到會有這樣的情形發生,雖然我剛才離開時,齊白的樣子有點古怪。我忙道:「你設法留住他,我立刻來。」
  我放下電話。急得連話也不及向白素說,只是和她作了一個手勢,就奪門而出。
  大約只是十五分鐘,我就趕到了陳長青家門口,才停下車,就看到陳長青滿面怒容,站在門口。陳長青脾氣十分好,極少發怒,但這時,我來到面前,他還兀自氣得說不出話來。
《異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