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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寶裕吁了一口氣,胡說也吁了一口氣。
  當時,他們在那東西面前,佇立了多久,他們自己也說不上來。那東西絕不好看,毫無疑問,可是他們的視線卻無法移開去。由於那東西——那麼醜惡的形體,體形又和人有若干相似之處,絕不知道它是什麼,可是那又分明是一個活的東西。在他令人噁心的扭動中,使人感到了生命的混沌和暖昧,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膠黏的力量,使人所能產生的不愉快的感覺。
  而那種不愉快的感覺,又似乎有著一股妖異的力量,能把人的視線,吸引在那個醜惡之極的形體上,移不開去。
  過了好久,他們兩個才不由自主喘著氣。互望了一眼,他們也不說什麼,心意全是一樣的,那不知名的東西,雖然可怕之極,但是良辰美景既然敢把他包紮起來,搬來搬去,自己也不能和她們差得太遠。
  所以,他們脫下了身上的衣服來,把那東西,勉強包了起來——他們實實在在沒有勇氣,使自己的身體,和那東西那種軟軟的、滑膩的、像是一碰就會破裂的身子,作直接的接觸。
  就算用衣服包住了那東西,當他們把那東西抬著上車子時,仍然禁不住全身冒冷汗,還好那東西並不像想像中那麼軟,可以一個抬「頭」,一個抬「腳」,像他在「木乃伊」狀態時一樣,將之弄到了車上。
  他們一面抹著汗,一面喘著氣,互問:「怎麼辦?」
  溫寶格用力一跺腳:「弄回陳家老屋去,先放在左翼的地窖,她們一來就一定會看到,知道我們並沒有被她們嚇倒。」
  胡說表示同意。陳家大屋的左翼的地窖,就是曾停放了許多靈樞的地方,靈樞全已搬空,空間十分大,但仍有一份陰森之感,他們兩人平時也不常去,但是良辰美景卻特別喜歡,因為那處空間大,幾乎是一個室內的運動場。她們兩人輕功高超,「飛」來「飛」去,需要相當大的空間供她們活動,才不會有被束縛的感覺。
  所以,那地窖是她們不來則已,一來一定要到的一處所在。
  胡說坐上了車子的駕駛座之後,手還在發抖,以至他一會才能發動了車子,在他還未曾開動車子之前,他忽然道:「那……東西的下半截的布條,還沒有……解開,不知道是什麼樣的。」
  溫寶裕吞了一口口水:「誰知道,那……東西沒頭沒腦……有什麼上半截下半截。」
  胡說苦笑了一下:「那是什麼東西的生物?是「海牛」的胎兒?」
  溫寶裕跟著苦笑:「你是學生物的,都不知道,我怎麼知道。」兩人的心中,其實都不想說話,可是不說些什麼,心中又空洞洞地感到說不出來的難過,所以盡量找些話來說著。
  不一會,車子到了陳家大屋門口,對他們兩人來說,把那不知名的活物,搬到那地窖中去,又是一次痛苦驚駭無比的經歷。
  他們忍受程度,幾乎已到了極限,以致一把那東西搬進了地窖,抓起了裹在那東西身上的衣服,連再向那東西看多一眼的勇氣都沒有,掉頭就跑,奔出了屋子,兩人才異口同聲叫了出來:「找衛斯理去。」
《密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