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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部 意亂情迷失魂落魄
  我說出了溫寶裕的名字,這寶貝才如夢初醒,向我望來,可是他顯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聽到了我那句問話,他大聲道:「我處境很好,好極了!」
  我真想走過去在他頭上狠狠敲上三下,好叫他清醒一些。這時,陳耳的回答來了:「溫先生可以隨意離開,因為史奈大師向所有軍方高層人員宣佈,一切由他負責,並且嚴厲禁止任何人談論這件事,誰要是違背,會有嚴重的後果。」陳耳講到這裡,頓了一頓:「史奈的這種警告,等於是死神的警告,所以,若有任何人來問我有關這宗兇殺案的事,我會立即反問;什麼兇殺案?根本沒有這樣的兇殺案發生!」
  我又驚又怒:「可是你們瞞不過去,一個極重要的人死了!死於被殺!你沒有可能瞞得過去,這個重要人物,每天都會在公眾場合出現,三天不露面,就會有人追究他去了何處?」
  陳耳的聲音冰冷,聽來不像是人在說話,他說的話,也不怎麼保人話:「這是我們的事情,不勞你費心,請你回去吧。」
  我不禁氣往上衝,冷笑:「別忘了,是你求我盡快趕來的。」
  陳耳索性耍起無賴來了:「是,那時是那時,現在是現在。」
  我冷笑一聲:「你以為我那麼容易打發,那就大錯特錯了。我可以在一小時之內,把這個重要人物神秘被殺的消息,傳遍全世界。」
  陳耳歎了一聲,這個無賴的歎息聲之中,竟大有悲天憫人之意,像是我不知做了多大的蠢事,他正在同情我一樣,接著,他道:「如果你要那樣做的話,我提議你離開這個國家之後再做!」
  我被他氣得說不出話來,他在停了片刻之後,又道:「你應該知道,事情既然和降頭術有關,已勞動到史奈大降頭師親自出馬,任何人等,都是不要再插手的好,不單是你,連猜王降頭師也一樣。」
  我勉力使自己冷靜下來,想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可是這時,我實在一點頭緒也沒有。陳耳提到了猜王,我就向猜王看去。
  我的視線掠過溫寶裕和藍絲,他們兩人顯然對於發生的事,—點興趣也沒有,仍然在不斷地眉來眼去,和通過一點小動作.在表示心意,顯得其樂無窮。猜王的神情很陰森——他的胖臉上,本來沒有那種陰森神情的,這種神情,正表示他心情極壞。
  陳耳的聲音又從電話中傳來:「溫太太已回酒店了,你不快去和她會合,別再節外生枝了。」
  陳耳說完了這幾句話,竟然不等我的答覆,就掛上了電話,我悶哼了一聲,把手中小型的無線電話還給了猜王,同時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猜王用力一揮手,聲音高亢得十分異樣:「沒有什麼事,什麼事也沒有!就算有過什麼事,現在也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他一面說,一面盯著我,在他的眼神中,竟然有著相當凶狠的神情。接著,他的行為更怪,忽然之間,尖聲大喝了一聲。
  隨著他的一聲大喝,藍絲忽然跳了起來,發出了一下驚呼,在手亂摔,好像是她的手才碰到了什麼滾燙的東西一樣,而溫寶裕的手,也正向前伸著,神情十分尷尬。看來,他們多半是在眉來眼去之餘,還想碰一碰對方的手,但是只伯沒有成功,就被猜王大喝一聲壞了好事。
  藍絲在一跳了過來之後,立時向猜王走去。這時,那一男—女也站了起來,男的神情,有遏制著的激動,女的由於頭上罩著竹絲的頭罩,自然看不清她的神情如何。
  他們一站了起來,就轉身走向樓梯,走上樓去。猜王一衝手,打了藍絲一下,把藍絲拉到他的背後,然後揚起臉來:「這裡沒有兩們的事了,請回吧!」
  溫寶裕大是著急,想說什麼,可是我已看出這裡發生的一切,簡直神秘莫測,詭異之極,當然我不會就此退出,但是再在這屋子中耽下去,只怕也不會有什麼好處。我極嚴重地向溫寶裕作了一個手勢,先把他的話壓了下去,然後才對猜王道:「謝謝你的幫助。」
  在這句極普通的話之後,我陡然轉了話題,單刀直入。「聽說,降頭師的地位是高是低,和他的降頭術是否高深有關。當年,史奈大師就曾和他的師父,爭奪天下第一降頭師的頭銜?看來,閣下雖然精通降頭術,但似乎也遭到了極大的困擾?」我說的時候,猜王神色,一直陰暗不定,顯然是被我說中了心事!
  我之所以要這樣說。是因為事情急劇的轉變,實在太出人意表了。
  事情的劇變,猜王和陳耳的態度大轉變,都由一件事開始——重要人物的屍體被史奈大師從國防部的醫院之中弄走了!
  一聽到這個消息,猜王他們,顯然知道發生的事情的真相,遠不止是一具屍體的轉移那麼簡單,他們急促的交談過,我無法知道確切的內容。
  但是也知道,事情必然和降頭術有關。
  降頭術的行為之中,很多項和死人,尤其是新死的人有關!
  雖然,設想史奈大師把這樣一個重要人物的屍體弄走.為了去煉一種降頭術,但有點怪異,但一切全是那麼古怪,也不在乎再怪一些。
  從猜王的神情看來,那種降頭術,似乎會對他不利,所以他的態度才這樣焦躁不耐煩。
  我就是捉住了他這一點心理,所以才突然講出了那一番話,希望他在被我說中心事之後,會多一點透露事實情形給我知道。
  我一面說,他的神色不定,說明我的話,他聽了之後,大有感觸。
  可是,等我一講完,他的胖臉完全回復了常態,向我淡然一笑:「衛先生,你對我們這裡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而且.不論你如何努力,你一樣事都沾不上,還是別努力的好!」
  我緩緩吸了一口氣,盡量使自己的怒意不發作——我很少被人在言語之間如此輕視,猜王的話,語調雖然還客氣,但也等於在責斥我對自己完全不懂,完全沒有可能弄懂的事,別再瞎起勁。
  我也語調甚強:「我明白降頭術的深奧之處,可是我不明白,難道降頭術可以掩遮一個重要人物被兇殺這樣的大新聞?」
  猜王望著我,大約有三五秒鐘,才歎了一聲,他的歎息聲,和不久以前從電話中傳來的陳耳的歎聲,很有些相似之處,那更令我感到極度的不愉快,伺好在這時候,溫寶裕在我的身後,發出「噓噓」的聲響,我回頭向他看去,看出他正努力在想引起藍絲的注意。而藍絲在到了猜王的身後之後,一直垂著頭。
《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