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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如果他們真的曾犯下什麼惡行,他們的神態也不會那樣子。我先舉起雙手,示意陶啟泉和黃堂,不要把爭吵繼續下去,然後道:「我一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可以有人用冷靜的態度告訴我?」
  陶啟泉應聲道:「可以!八個人失蹤了!」
  他的那句話,仍然無頭無腦,但總算有了一個開始,而且我迅速地轉念:這失蹤的八個人,一定都相當重要,不然,陶啟泉不會這樣緊張。「八個人失蹤」這件事本身,可大可小,取決於失蹤的八個是什麼人。
  我沒有說什麼,等陶啟泉再說下去,陶啟泉悶哼了一聲:「這八個人,全是我企業中的骨幹分子。」
  我直了直身子,陶啟泉的企業機構,十分龐大,能被他親口稱為「骨幹分子」的,自然不是泛泛之輩,也都是工商界中的知名人士了!
  就在這時,黃堂欠了欠身,把一張紙,交到了我的手中,在那張紙上,有著八人的名字,和簡單的資料,那是一份失蹤名單。
  一看到這份名單,我也不禁吸了一口氣,好一會,屏住了呼吸,知道事情確然十分嚴重──不然,陶啟泉不會找我來。
  這八個人之中,有兩個是銀行董事長,分別掌管兩家業務十分廣泛的銀行──這兩家銀行若是出了什麼事,會形成巨大的金融風波。另外有一位律師,一家投資公司的負責人,三家大型在工廠的首腦,和一個高級行政人員──總裁助手,那麼該是陶啟泉最得力的助手了。
  這確然很不尋常,我把視線停留在名單上約有半分鐘,才抬起頭來,向陶啟泉望去,陶啟泉的神情,十分激動、憤怒,他道:「你一看名單,就心中有數?」
  我皺著眉,緩緩搖了搖頭,陶啟泉提高了聲音:「有一個巨大的陰謀,正在對付我的企業,他們用的是卑鄙的恐怖手段。」
  我向黃堂望去,黃堂的面色,十分陰沉。我向陶啟泉作了一個手勢:「先別下結論,這八個人,是在同一情形下失蹤的?」
  黃堂自然明白我所指的「同一情形下失蹤」是什麼意思,警方說,八個人同在一艘遊艇上失蹤,或是同在一架飛機上之類,那麼,就有更大的可能是屬於意外。
  如果是分別失蹤的,那麼情形就複雜得多,追查起來,也困難得多。
  黃堂吸了一口氣:「情形都不同,其中有兩位,是在進入了『雙子大廈』之後,就沒有再出來,所以陶先生認為和陳氏兄弟有關。」事情漸漸有眉目了,所謂「雙子大廈」,就是陳氏兄弟擁有的那兩幢一模一樣的大廈,有兩個人在進了這兩幢大廈之後沒有再出來,所以陶啟泉就認定了是陳氏兄弟在作怪──當然,事情可能不那麼簡單,有可能在商業競爭上,陳氏兄弟和陶啟泉,也有利益衝突之處。
  我先糾正黃堂的話:「這兩個人,應該說他們進入了雙子大廈之後,沒有人看到他們走出來。」
  黃堂連忙道:「是,是,應該是這樣。」
  陶啟泉吼叫起來:「那就應該在大廈進行徹底的搜查。他倆在陶氏企業的地位,十分重要,可能正遭受非法的禁錮,警方有責任救出來。」
  我不禁皺了皺眉,雙子大廈每幢有六十多層高,不知道有多少房間,要作詳細的搜查,不是不可能,但自然也困難之極。
  站在警方的立場而言,自然可以不搜查,就不會去找這個麻煩。
  可是看陶啟泉的情形,卻一定要堅持,黃堂在這時候,指著名單上的一個銀行家的名字:「這位失蹤者,是在他管理的銀行大廈失蹤的,那麼,是不是也要搜查七十二層高的銀行大廈?」
  黃堂頓了一頓,又指著一個名字,那是陶啟泉的最得力助手:「這位先生,就在陶氏大廈失蹤,那麼,是不是要徹底搜查陶氏大廈?」
  我看到陶啟泉的神色難看之極,陶氏大廈高八十層,要徹底搜查,自然困難之至。
  我用力揮了一下手:「我不是很明白,什麼叫作『在陶氏大廈失蹤』或『在銀行大廈失蹤』?」
  黃堂吸了一口氣:「八個人失蹤的情形相彷彿,也全在昨天發生,兩個進入雙子大廈的,是去和陳氏兄弟商談一宗業務──」
  陶啟泉攔了一句:「不是去商談,是和他們去交涉一件案件上的事,所以有律師陪著。」
  為了敘述的方便起見,我把八個失蹤者編號,稱之為失蹤者一,失蹤者二……在有必要的時候,再隨時加上他們的身份。
  黃堂很詳細地把八個失蹤者失蹤的情形告訴了我,確然大同小異,有彷彿之處。
  失蹤者一和二,是律師和工廠首腦,和陳氏兄弟有若干商業上的糾葛。(當然不必細敘是什麼糾葛了)
  (有認為寫小說要不憚細節,越詳細越好者。)
  (若是我忽然在這裡,詳細寫起這宗商業交涉來,照我看,就滑稽的很,要去找精神科醫生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什麼毛病了!)
  他們各有司機駕駛的車子,在上午十時二十分抵達,車子吞掌羧雙子大廈的停車場,而他們並不在停車場下車,而是車子吞掌羧大廈門口,他們就下了車,司機再把車駛向停車場,等他們。
  車上有電話,他們如果辦事完畢,電話通知司機,司機就會把車子駛到大廈門口,候他們上車。
  我把這個程序說得很詳細,是因為這些,和故事有關係之故。
  交涉的結果不是很偷快──警方已作了相當詳細的調查,對於失蹤者一和二的行蹤,調查得十分清楚。
  交涉的一方是失蹤者一、二,另一方應該是陳氏兄弟或其中這一。
  可是陳氏兄弟卻沒有出席,只派了不是很重要的職員,根本不能作出任何決定,所以預算要相當長時間的談判,只經過了半小時,就話不投機半句多,失蹤者一、二拍桌而起,叫了一聲:「法庭見!」就開始離去。
  在離去之際,進入電梯之前,兩人都分別打了電話給司機。兩個司機之中的一個,說收到電話的時候,是十時四十分,也就是說,交涉只進行了二十分鐘左右。
  而失蹤者一、二,都是十分知名的成功人士,當他們在雙子大廈門口下車,進入大堂之時,至少有十個人以上,見過他們,其中有三個,看著他們在大廈的五十層走出電梯──那是會議室所在的一層。
  他們離開,自然也是從五十層離開,兩個司機一接到電話,立刻把車子自停車場駛出,駛向大廈的門口,大約花了三四分鐘。
  司機以為自己一到大廈的門口,就可以見到失蹤者一、二了,可是卻沒有,等了又等,失蹤者一、二還是沒有出現。
《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