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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仍然苦笑著:「我們?我已經說過了,我們像是標本,被另一種生物搜集來的標本!」
  余全祥握住了雲妮的手,他大約是想氣氛就變得輕鬆些,是以他道:「我們是標本,那我們會不會被壓在玻璃片下,作詳細的檢驗呢?」
  我沒有回答他這問題,並不是我沒有幽默感,而是因為他的話,使我想起了許多問題來。
  余全祥所說的,是地球人檢驗標本的方法,如果我們是落在另一個星球的高級生物的手中,以為人家也會用同樣的方法來檢驗我們,那自然是大錯而特錯的事。我們現在,說不定已經在接受檢驗了。
  光線能從一邊牆壁中透進來,我們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是,外面的人,是不是可以看我們呢?如果他們可以看到我們的話,他們又是用一種什麼方式在看我們?他們要看我們多久?
  我的心中,亂成了一片,就在這時候,我們突然聽到在左首的那邊牆上,傳來了「拍」地一聲音,我們立時向那發出聲音的一邊望去。
  只見一塊板,平平地飛了進來。
  那種現象,實在是我們所難以想像的,那地方,分明是一堵牆,一堵光滑的、乳白色的牆。
  那塊板,也沒有什麼東西吊著,下面也沒有什麼承受著,離地五六尺高,緩緩地穿過了牆,飛了進來。
  那情形,好像是我們是在一隻大肥皂泡之中,有東西穿進了肥皂泡,但是肥皂泡卻並不破裂,立時又合上,一點隙縫也沒有留下!
  我們三個人都呆住了,余全祥突然向前衝去,他沖得太快了,以致立即跌倒在地,他也顧不得爬起來,在光滑的地板上打著滾,滾到了那堵牆前,然後他用力地用肩頭去撞那堵牆。
  可是,他的肩頭撞在牆上,卻發出沉重的聲音來,毫無疑問,那牆是固體!
  余全祥挨著牆,站了起來,他在那塊板掩進來的地方用力地按著,那塊板即然能飛進來:那地方應該有一道縫,至少可以令他的手插進去的。
  然而,什麼也沒有,整堵牆,根本連一根針也插不進去!
  那時,那快板已經來到了中間,落了下來,落在地板上,在板上,是三顆扁圓形的,白色的東西,約莫有指甲蓋般大小,看來像是九藥。
  余全祥轉過身來,叫道:「那是怎麼一回事?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全祥,我敢說,我們是落在外星人的手中了,他們科學進步,遠在地球人之上,他們甚至克服了四度空間!」
  余全祥呆呆地站著,然後,他像是一個醉漢一樣,蹣跚地向前走來,來到了那塊板前。
  我已俯身拈起了那粒白色的東西,那東西有一股誘人的香味,那種香味,完全是最好的烤雞的香味,雲妮也拈起了一粒:「這是什麼?」
  我道:「我想那是我們的食物,這樣的一粒,一定可以維持我們長期的消耗,如果不想餓死的話,我們應該將它吞服下去。」
  余全祥振著雙臂,大聲叫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你們不露面?為什麼不出聲。為什麼你們不表明身份?你們來自哪一個星球,回答我!」
  余全祥聲嘶力竭地叫著,他面上的肌肉,在不由自主地跳動著,雲妮伏在他的肩頭上,哭了起來。
  我想勸慰他們幾句,告訴他們,那樣著急,是一點用處也沒有的。但是,我的話還沒出口,突然之間,整問房間(如果我們所在的地方,可以算是一間房間的話),都閃起了一片碧綠的光芒來。
  那光芒的一閃,只是極為短暫的時間,但也足以使雲妮停止了哭聲,和使余全祥停止了叫喚,我們都以為,那種綠光一閃,我們的處境又該發生變化了。因為我們全是因為綠光一閃而來的。
  但是,綠光才一閃過,柔和的光芒仍然不變,但是,在左首的那堵牆前,卻多了一個人!
  那人背靠在牆上,面對著我們,那是一個女人,從她身上所穿的衣服看來,她當然是個日本女人,她大約二十六七歲,膚色十分蒼白,然而她的健康情形卻很好,當我們向她望去的時候,她向我們鞠躬為禮。
  我們三個人全呆住了,一個日本女人!是外星人以地球人的形態出現呢?還是她又是另一個和我們有同樣遭遇的地球人?
《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