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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部 「合成計劃」
  貝興國竟來不及等法律的裁判而自殺了,由此可見,他真是做了甚麼使得他內心負疚之極的事情,否則,他決計不會那樣。
  我又忙問:「可有遺言?」
  「有,他用拆下來的鐵絲,在牆上寫下了幾個字。」
  「念給我聽,快念給我聽。」
  「他這樣寫著:『我死了,罪有應得,別調查我們的死因,千萬別調查。』就那麼簡單的幾句!」
  我吸了一口氣:「他的意思好像是說,裴達教授的死,和他一樣,罪有應得!」
  「好像有這樣的意思,但是卻模稜兩可。在他的遺言中,可以肯定一點:他和裴達教授,在生前一定犯下了莫大的罪惡!」
  「不錯,我和你的看法完全一樣,我們現在要做的事,便是──「
  我才講了一半,傑克中校便已接了下去,道:「──我們要徹底搜查清理裴達教授的住所!」
  我立時道:「你準備何時開始?」
  「何時開始,自然是現在,我在那裡等你,你立時就來,看看我們可以發現甚麼。「
  傑克中校的語氣十分急,那是必然的。因為他一定無法隱瞞貝興國自殺的消息。而這消息傳了出去,警方便會遭受各方面的指責。
  這種指責,可能十分之嚴厲,而唯一減輕這種指責的辦法,便是找出貝興國罪有應得的證據來,公諸於世。
  我立時從床上跳起來,穿衣著鞋,奔了出去,跳上車子,將速度提高到每小時八十哩,衝向裴達教授的住所,我已經算得快了,但傑克比我更早到,我到達的時候,整所屋子燈火通明!
  傑克至少指揮了一百個警員在工作,我找到了正在大叫大嚷的傑克:「中校,我們不能亂來,每一個地方找到的碎片,要放在一起,紙片歸紙片,木碎還木碎,要分門別類,最重要的是紙片,不論多麼細小,都要歸納起來,請你快告訴你的手下。」
  傑克照我的話,吩咐了下去,而我們兩人,則各帶著五名警員,各自到了最重要的地方,他到裴達教授的書房,我到貝興國的臥室。
  我也不耽擱,立時清理貝興國室中的一切紙片,那幾個警員將所有的紙片全拾起來,裝在一個竹筐中,我則再將紙片倒出來,分門別類。
  揀拾出來的紙片,可以分成好幾類,很多是信,尤以裴珍妮寫來的信為多,我已看熟了貝興國的筆跡,將所有不是他筆跡的字,全都剔去。
  然後再行分類,我看出有兩大類,一類是他工作和實驗的雜記,另一類,則是字跡相當潦草的文稿,我勉強讀了碎片上的幾個字,看來是貝興國是正在寫一部文藝愛情小說。
  那種小說內,自然不會有我所要的資料,我再將之剔去,就在那時,一個警員拿著手掌大小的一片紙片來,道:「這裡有較完整的一張紙,因為塞進了抽屜的縫中,所以沒有撕碎。」
  那紙片其實也是撕碎了的,但是紙片上總算有一句完整的句子,上面有一個日期,那是距今半年之前,然後是一行字:合成計劃今日開──
  那句句子自然是應該「合成計劃今日開始」,只不過那個「始」字被撕去了。
  那沒有甚麼用處,「合成計劃」自然是他們的實驗工作之一,而我們要找的,卻是兇案的重大疑犯的線索,是以我立時將紙片放在一邊。
  我又忙了一小時左右,沒有發現,到裴達教授的書房中去看傑克。傑克滿頭大汗,也在採取我的辦法,將所有的紙碎分類。
  他看到了我,忙向我招手:「來,來,你看這個,可有甚麼特殊的意義?」
  我向他所指的看去,在桌上,他將一種淺綠色的硬紙,拚成了殘缺不全的長方形,那是一本摘記簿的面,上面寫著「合成計劃」四個字。
  在那四個字之旁,還有一行小字:劃時代的計劃。
  我皺起了眉:「看不出有甚麼特殊的意義,在那邊,我也看到寫有合成計劃字樣的紙片,但那只不過證明那是他們實驗的一個計劃。」
  傑克問我:「他們想合成甚麼呢?」
  「我自然不知道,或許是人工胰島素,或許是更進一步的具生命的蛋白質,那只要到大學去瞭解一下就可以了,我想和案情無關。」
  傑克歎了一口氣:「那麼,我不相信還能發現任何東西了,我也找不到任何有關『亞昆』的記錄,只是發現教授原來也賭馬!」
  我呆了一呆:「這是甚麼意思?」
  傑克將在桌上堆成一堆的卡片碎,堆到了我的面前,道:「你自己看吧。」
  我拿起了其中一些,攤在手掌上,有兩張上面寫著一個「Q」字,接著便是一些數字。數字很簡單,全是兩位數,最多不超過十八。
  我苦笑了一下,道:「你以為教授是在賭連贏位?」
  「我想是的。」
《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