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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準備將那些碎片順手拋去,可是剎那之間,我的心中,陡地一動,我道:「中校,教授是一個生活極有規律的人,他不可能是賭徒!」
  傑克呆了一呆,道:「照理說是不會的,可是那個Q字,又有甚麼意思?」
  「中校,你看那Q字,會不會代表著『亞昆』?」
  傑克呆了一呆,忙回頭道:「你們兩人,合力將這疊碎片湊起來,盡可能湊回原形。」
  「是!」兩個警員將那一堆紙片接了過去,而我在無意之中,卻在一片紙碎上,看到了一個日期,我十分熟悉那日期,因為我看到過,那正是「合成計劃」開始的那一個日期!
  這可以說是一項極重大的發現!
  這使那些碎紙上的數字,和「合成計劃」聯繫了起來。而「Q」如果代表了「亞昆」,那麼,合成計劃,也和整件事有關了。
  所以,我和傑克中校兩人,都十分興奮,我們將所有有關的紙碎,全部拼湊了起來。但是過不了多久,我們又失望了。第一,我們找不出「Q」就代表著「亞昆」的確鑿證據。找不出確鑿的證據來,一切就只是我的臆測。第二,在我們湊成的紙碎上看來,那些數字,全一點意義也沒有,除了那日期之外。
  那日期是「合成計劃」開始時的日期,而其餘的數字,究竟代替了甚麼,只有天曉得。
  而我和傑克中校兩人,都實在感到很疲倦了,我們在地上坐了下來,各自苦笑。
  傑克中校先開口,他搖著頭:「沒有結果,一點結果也沒有,唉,我看只好將所有的材料放入檔案,列入懸案!」
  傑克中校準備放棄本案了。
  的確,這件案子可以列入「懸案」,因為案中有死者,有疑凶,疑凶「畏罪自殺」,那麼自然沒有甚麼可以繼續偵察的了。
  如果傑克中校就此不過問這件事,他也不能算是不盡責,因為整件事都十分神秘,超乎警務工作的範圍之外。
  但是我卻無意放棄,事情越是神秘,我越是要探出它的真相來。
  所以,我略呆了一下,才道:「中校,如果你要將這件案子歸檔,那麼,移交給我來作私人偵察,不管有結果或是沒有結果,都不關你的事,好麼?」
  傑克中校也望了我半晌,才道:「你好像是對我在威脅甚麼?」
  「不,不,我沒有這意思,我是說,作為警方的工作而言,可以到此為止了!」
  「哼,那要像你這種好奇心太強的人不再活動才行!」
  「中校,我管我活動,我在暗中活動,不將我的活動公開,那和你不發生關係!」
  傑克中校一字一頓:「記得,不能公開!」
  我點了點頭,傑克中校站了起來:「那麼,再見了,我決定撤退,回去寫報告,從此忘記這件事,請你也別再在我面前提起這件事來。」
  這當然就是傑克中校的「條件」了。那樣的條件,十分容易接受,立時點頭,傑克站了起來,下令收隊。
  警員的行動素經訓練,不到十五分鐘,所有的警員全收隊回去,離開了裴達教授的住宅,我聽到一輛又一輛警車離去的聲音,住宅的燈火,也全熄去,只有我所在的那間,還亮著燈。
  剛才還是鬧哄哄,幾乎天翻地覆的屋子之中,靜得一點聲音也沒有。我向窗外看去,天已經──光了。
  我站了起來,來回踱了幾步,決定以後應該做的事情:向大學方面去詢問,裴達教授的「合成計劃」,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去調查「亞昆」的下落,他是案中的一個主要關鍵。
  我的腦中一片混亂,我關掉了電燈,靠牆坐了下來,晨光──,我開眼養著神,想趁天亮之前,略為休息一下。
  當然,我無法睡得著,思潮起伏,不知要想多少事。
  最後,我得出一個結論,從我第二次和貝興國會面時,貝興國所說的一切看來,貝興國和裴達教授兩人生前,一定合力在做著一件罪惡的,不可告人的事情。
  因為貝興國說裴達教授「罪有應得,死有餘辜」。而也承認他自己「有罪」,最後,他甚至為了他自己的罪而自殺!
  我也可以推測他們兩人犯罪的關係:裴達教授是主動,貝興國被拖下水,所以貝興國才會那樣恨裴達教授。
  當我想到這裡的時候,我的心中更是駭然,裴達教授和貝興國究竟在做甚麼事?那可以有太多的揣測。他們兩人或許是和大規模的販毒集團在用新發明的方法,大量製造毒品!他們兩人也可能將新的生物學上的發現,交給外國特務集團,他們兩人可能……
  當我在沉思這些設想之際,我的頭像是整個要脹了開來一樣,不禁長歎了一聲。
  而隨著我那一下長歎聲,我突然聽得屋外,傳來了「嘩啦」一聲響。
  在寂靜的清晨中聽來,那一下聲響,可以說得上十分驚人!
  我立時站了起來,奔到了窗前,循聲向外看去。我只向外看了一眼,便已然肯定,那一下聲響,是從實驗室中傳出來的。
  我立時衝出門,向實驗室奔去。實驗室中的一切,和我上次偷進來的時候,似乎並沒有甚麼不同,仍然是那樣地凌亂。
  但是,我卻立即發現,一隻木架子新倒下來,因為那木架子恰好擋在門前,如果它是早已倒下的話,那麼我上次一定不能順利進入實驗室。
《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