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裴珍妮搖著頭:「如果我對『亞昆』這個名字有印象,那麼我早就在上一次告訴你了,為甚麼你一再問起他?他很重要?」
  我沒有再和她繼續討論「亞昆」,也沒有告訴她「亞昆」究竟是甚麼我們也沒有確定。
  接著,我只是問了一個日期,那日期便是在貝興國的筆記簿上寫著「合成計劃」開始的日子,我問道:「你對這個日子有甚麼特別的印象?」
  裴珍妮皺起了眉,道:「那我可記不起來了,這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了,如果我查一查日記,在這一天發生過甚麼事,我可以查得出。」
  我忙道:「那請你快去,這一天發生的事,十分重要。」
  裴珍妮走出了會客室,幾分鐘之後,她便拿著日記簿走了進來,翻著,然後道:」那一天,本來我和興國有約,但是他臨時打電話來推掉了約會。」
  「為甚麼?有要緊的事?」
  「是的,我記起來了,他在電話中對我說,他和我哥哥,開始了一項極其重要的研究計劃,那是人類歷史上從來沒有的,那計劃叫……叫……」
  我連忙道:「叫合成計劃!」
  「對,叫合成計劃,你已知道了?」
  我忙道:「不,我只是知道了這個計劃的名稱,對於它的內容,一無所知,裴小姐,你要切實告訴我這個計劃的內容!」
  裴珍妮惘然一笑:「只怕我不能告訴你甚麼,衛先生,對於他們的研究計劃,是從來也不感興趣,你知道,我是學音樂的。」
  我道:「如果那真是人類歷史上從來也沒有過的計劃,那麼貝興國可能會對你提起過它的內容,你要想一想,好好地想一想,那十分重要!」
  裴珍妮閉起了眼睛,好一會,才道:「不錯,就在那天的第二天,我們見了面,他對我說,他反對這個計劃,但我哥哥不肯聽。我曾打電話問過哥哥,為甚麼他和興國起了衝突,他說──「
  我興奮之極,因為裴達教授有關那計劃的話,自然是重要之極的!
  是以我急不及待道:「教授說甚麼?」
  裴珍妮道:「我從來也不知道我哥哥是那麼衝動的人,他一聽得我問他,便說了貝興國很多的壞話,最後,還下了一個結論,說貝興國是一個困於世俗觀念,沒有科學熱忱的人,像他那樣的人,是永遠不會成為一個偉大的科學家。」
  「哦!」我有點吃驚於教授的武斷:「你哥哥未曾提起計劃的內容?」
  「沒有,我也沒有問他。」
  「那麼,你總和貝興國提起過這件事!」
  「提起過的,興國卻只是苦笑,他說我哥哥的確是一個偉大的科學家,而他卻是一個普通人,如果要做一個偉大的科學家,必須放棄做一個普通人的話,那麼他寧可不要做偉大的科學家。」
  我來回地踱著,我的態度十分焦躁,因為我想不出何以貝興國要如此說,我歎了一聲:「裴小姐,可惜你對他們的計劃一無所知,不然,對於揭開這神秘的事情,一定大有幫助!」
  裴珍妮像是十分抱歉地望著我,我又加強語氣:「現在,我甚至可以肯定,一切事情,全是由他們的那個『合成計劃』而起的!」
  我逼視著裴珍妮,希望能夠使裴珍妮多記起一些有關的事來。
  但是裴珍妮仍然是搖著頭。
  我抱著無可奈何的心情,回到了家中。我想,世上如果沒有人知道「合成計劃」究竟是甚麼,或是再也找不到「亞昆」的話,那麼這一切,要成永遠的秘密了。
  從那一天開始,我又在大學中調查了一個時期,我調查的對象是裴達教授的同事,和裴達教授的同學。可是他們之中,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合成計劃」是怎麼一回事。
  看來,那一定是人類科學上的一項創舉,因為裴達教授曾將之形容得如此偉大,而且,卻如此嚴密地保守著秘密。我也可以約略知道,要實行這個計劃,一定要有驚人的想像力和工作毅力,因為裴達教授的助手貝興國,就曾因這個計劃而興他自己是普通人之歎!
  但是我所知卻也僅此而已,一直到半個月之後,事情才有了新的發展。
  那天早上,我翻閱著報紙,在報上有一條不甚顯眼的新聞,說在市區以南,約十五哩的一個偏僻鄉村中,有一個豬欄,被徹底搗毀,欄中的十幾頭豬,全被重物壓死,好像是有猛獸來過,鄉民都表示十分恐懼,希望警方派人去保護云云。
  我立時取出了地圖,先在地圖上找到了那個小村,然後,循著一條路,那條路一直向北伸展,經過裴達教授的住所,自然也經過我見到的那個山洞。
  也就是說,「亞昆」如果順著這條路逃下去,會到達那個村莊。
  對了,我一看到了那段新聞,便認為那是「亞昆」做的事,只有「亞昆」才有如同猛獸一樣的破壞力,我立時打電話給傑克。傑克卻因公到外地去了。
  傑克已離開,那證明警方已將裴達教授的案子歸檔,不準備再徹查。但是我卻還不肯罷休,只要有一分線索,就要追查到底!
  我立時出門,駕著車,一小時之後,我已將車子停在那小村的村口,一條小路,可以通到村莊中去。
《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