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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寶裕聽到這話,心為之一寬。勝姑的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了,她這一輩子不會結婚,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也就是說,她將溫寶裕叫到這裡來,與結婚沒有絲毫關係。只要不讓他與她成親,其他的任何事,他都不會再怕了,於是,他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才問道:「我一直不清楚,你叫我到這裡來,為了什麼?」
  勝姑這時才回答了她為什麼叫溫寶裕來,而她的回答卻是非常的詭秘,簡直讓溫寶裕驚詫莫名,完全弄不清她所說是真是假。
  她說:「不是我要你來,而是神山要你來的。」
  溫寶裕驚道:「神山?神山是誰?他要我來幹什麼?」
  在溫寶裕看來,既然授意要將他找來,這當然就是人的行為了,所以才會問神山是誰。
  勝姑卻道:「神山是一座山,可以顯靈。是神山顯靈讓我將你帶來的。」
  一切都清楚了,糊里糊塗跟著勝姑跑到了這裡,原來只是因為一座山要見他,那麼,他經歷著如此怪異的旅程,竟然一路跟著勝姑到了這裡,這件事現在想來實在是怪異難言,而一胳上,他竟連想都沒有想過這一點,並且,還是他主動去找勝姑的,這一切都在神山的安排之中?
  這實在是天下所有荒唐事中最荒唐的事了,就算有著一座具有靈異能力的山,可是,怎麼想像一座山竟能知曉世上所有的事?就連神戶市每天發生多少起車禍,死傷多少人,以及是男人還是女人,年齡多少,甚至是那兩個土財主似的傢伙要到這裡來找勝姑,這一切大大小小的事,神山都能夠顯示?
  實在是無法想像,就算那座山有著顯示世上所有事件的能力,但勝姑作為一個人,也不可能記住如此之多,試想想,全世界之中,一天會發生多少事?這所有的事難道全都顯示在神山上?若真是如此的話,別說是記了,就是看都看不過來。
  更加怪異莫名的是,溫寶裕無論想什麼,勝姑竟知道,在他知道了勝姑帶自己的來的目的,然後胡思亂想了一通,同時臉上有著極其詫異之色後,勝姑便對他說:「神山只顯與他有關的事和他認為該告訴我的事。」
  (中國字中的第三人稱是無法分辨的,對一座山而言,當然應該用「它」來稱呼,我並不知勝姑口裡所用的TA究竟是他還是它或者是她,但是,她又說出了「他認為該告訴我的事」這樣的話,那麼,我便以為她是將那山人格化了的,而之所以用男他而不用女她,那是因為我覺得一座山,特別是一座如此詭異的山,且又與一個像她這樣的女性有著親近力,當然就應該是男性。實際上,我寫到這裡時,幾乎沒有任何考慮就用了男他,如今括號中的這段話,是過後才想起來的,初想的時候,猛然間也覺得有些不對,再仔細一想的時候,才意識到,這或許也是一種神示?勝姑說她這一輩子不會結婚,是不是與神山之間有著一種默契?這真是一件鬼神莫知的事情。)
  至此,溫寶裕是完全徹底的清夢了,同時,他也更加的糊塗起來:「那麼,神山到底為什麼要找我來呢?」
  勝姑說:「我也不清楚,明天,我帶你去見他,也許,他會告訴你。」
  溫寶裕介紹到這裡的時候,黃蟬情不自禁叫了一聲:「老天,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這一切難道都是真的?」
  我也是一樣的想法,這是一件完全不可想像的事,溫寶裕與那座神山,相距何其之遠,這之中又怎麼會扯上了關係?這個彎,轉得也實在是太大了點,以至於我們所有人的腦袋,全都轉不過這個彎來。
  我們自然是轉不過來,因為我們畢竟是人而不是神。
  這時,我們所有人全都被溫寶裕所述之事的神秘詭異深深地吸引了,全部的思維活動,都跟著他的述說在轉,以前,黃蟬和朱槿還有著閒心與他開玩笑,現在卻連這樣的心情都不會有了,我們全都在想著同一個問題:真有這樣的奇事?難道世上的一切,真的全都是命中注定?這種事也實在是太讓人氣餒了。
  如果說這是一個否定答案的話,那麼,豈不是說溫寶裕說的全都是假話?
  然而,在此之前,還發生了一些別的事情,那就是不知什麼時候,紅綾和曹金福也曾得到過神山的啟示,他們的說法與溫寶裕是相同的,神山預示那裡將會發生一場大災難。在經歷了如此之多的事之後,我當然可以肯定,他們所說的大災難,定然是一場大地震,這一點我在開始分析的時候就想到了。
  想到了這一點,卻也有著讓人不明白的地方,那就是紅綾他們要設法去影響當地政府,這件事為什麼不由勝姑來做呢?
  按照溫寶裕的講述,勝姑在當地有著神一樣的地位,就連她的父母,也並不是將她認作自己的女兒,而是認作神的女兒。在這樣一種情形下,勝姑只要告訴別人,這裡要發生大災難了,所有的人趕快搬走吧。有誰會不相信呢?
  如果這件事是神山所示,勝姑當然是知道的,但此事不由勝姑說出來,卻定要借助紅綾和溫寶裕之口,這似乎太不可理解。
  其實這時候,我們的想法與當時的溫寶裕與一模一樣的,在他講到那段奇特的旅行時,我們似乎還沒有多少正經,因此一次又一次與他開玩笑,在我們看來,無論那個勝姑是人還是神,畢竟她是由娘胎中出來的,她也一樣應該結婚,因此,她的許多行為,我們就應該理解成人的行為。
  這正是我們之所以抱著玩笑態度的心理基礎,但是,事情很快便起了變化,這種變化是讓我們覺得,勝姑根本就不再是人,她是一尊人化的神,因為她似乎不食人間煙火。
  也就在這時候,小郭提出了一個問題,在這個問題剛提出來的時候,我們全都覺得無聊,但轉而一想,雖然是一個無聊的問題,卻有著非常重要的內涵。
  小郭提的問題是:「那天晚上,你就和勝姑一起,睡在她的房間裡?」
  看看,這難道不是一個無聊的問題嗎?溫寶裕只不過一個二十來歲的壯後生,而勝姑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性,而且,她曾經給了溫寶裕那麼美好的印象,尤其是她的那雙手,簡直就讓溫寶裕讚不絕口、回味無窮。問這樣的兩個人,是否睡在同一個房間裡,那與間他們是否有著異性男女在一起時都可能發生的事沒有分別。這樣的問題毫無疑問是極其無聊的。
  正因為如此,溫寶裕一聽這話便跳了起來:「什麼叫你就和勝姑一起睡在她的房間裡?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有你這樣無聊的問題嗎?」
  溫寶裕跳起來,似乎要同小郭拚命的架式。
  黃蟬和朱槿的身法極快,更重要的是她們兩個原是將他夾在中間的,在他跳起的同時,她們便各伸出一雙手,將他拉住,然後按著他,重新坐了下來。
  溫寶裕這時還沒有消氣,人雖然坐了下來,話卻沒有停:「原來你郭大偵探竟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你是不是想窺探人家的什麼隱私才當私家偵探的?那你可真是選對職業了,你一定大大地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
  小郭沒料到自己的一句話,竟會引來溫寶裕的這一頓痛罵,臉色頓時變得極之難看起來。
  黃蟬和朱槿怕溫寶裕再說下去,還會有更加不堪的話出來,便各伸出一隻手,將他的嘴摀住,說道:「小寶,你停一停好不好?」
  溫寶裕的嘴被她們摀住,就是不想停也不行了。
《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