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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角的跳動雖然輕微,但是並不能逃過寶娥銳利的眼光,她嬌笑了起來:「感到害怕了?」
  羅開歎了一聲,答非所問:「我常埋怨自己,太聰明了!要是一直只把你當女人,那有多好!」
  寶娥怔了一怔,眼神之中有點傷感,但是那種傷感之情,一閃即逝,隨即她以一種聽來冰冷的聲音道:「你還可以有一條路走!」
  羅開的神情苦澀之極:「把我當作活機械人?」
  寶娥笑得十分開心:「是,我相信,你一定會是最好的活機械人!」羅開的思緒,十分紊亂,他在剎那之間,想了幾十種方法,那幾十種方法,都可以使他對付任何人,但是他卻沒有把握對付寶娥!
  他在考慮了半分鐘之後,才道:「看來做活機械人,也不見得有什麼痛苦,可是我要求一點!」
  寶娥發出了「唔」地一聲,代替詢問。
  羅開道:「我要求保留某方面的感覺,是使我自己的腦神經中樞真正感到快樂!」
  寶娥笑道:「這個要求多特別!」
  羅開歎了一聲:「如果世上不是有像你這樣的美女,我可以連這一點要求都不要!」
  寶娥又笑著:「這算是恭維嗎?」她忽然神態冰冷:「和你說太多,是很危險的!」
  寶娥說著,按在羅開肩頭上的手,縮了一下,羅開只覺得肩頭上傳來一下輕微的刺痛。
  把亞洲之鷹變成機械鷹
  羅開陡然一揚眉,寶娥身子向後退了一步,羅開一翻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以羅開在技擊上的告詣來說,他既然抓住了對方的手腕,就算對方是一個三百磅的大漢,他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將之直摔出去!羅開在感到了肩頭的刺痛之後,已準備作臨死之前的最後一擊了!
  可是,當他想扭轉寶娥的手腕之際,卻發現自己一點氣力也使不出來,不但無法把寶娥摔倒,連自己都站立不穩;寶娥微笑著,過來,扶往了他,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拍了兩下,柔聲道:「我不想加重麻醉藥的份量,不想你變成告托夫教授第二!」
  羅開感到了一陣寒意,除在泛上泛起一個苦澀的微笑之外,他實在不能再有任何的反應。他由寶娥扶著,進了那輛奶白色的車子,寶娥也上了車,立時發動了車子,穿過林子,向前駛去。
  羅開一直抿著嘴不出聲,寶娥看來也在沉思,好幾分鐘之後,寶娥才道:「真遺憾,我不知道告托夫的腦部,經過放射線破壞之後,還是可以接受催眠,而記得一些過去的事情的!要不然,我不會讓你去見他,我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會改變!」
  羅開又苦笑了一下:「曾經和你這樣的女人在一起,除非整個大腦死亡,不然總不容易忘記的!」
  寶娥不由自主,咬了一下下唇,膩聲問:「我還是不明白,我在什麼地方引起了你的懷疑!」
  羅開老實地道:「最初開始時,只有一點,但現在想起來,越來越多了!」
  他說著,把他的手,輕輕放在寶娥柔潤的腿上。他這時全身乏力,像是喝了過度的酒一樣,即使是這樣簡單的一個動作,他也要集中精神去做,而且動作緩慢得就像是電影中的慢動作鏡頭一樣。但是他的腦部,卻又極清醒。
  寶娥穿著重新又流行起來的短裙,她的膚色是這樣白膩豐腴,即使是手心輕輕按上去,也可以產生一種異樣的快感。
  羅開心中不禁也暗歎了一聲:如果真的早知道寶娥就是組織,那自己可能早已放棄追查了。
  寶娥垂下眼皮,長長的睫毛閃動著,向放在自己玉腿上的手看了一眼,並沒有任何行動,又抬起眼來:「那就從第一點說起!」
  羅開順從地道:「好,第一點,其實是兩點:第一是告托夫雖然好色,普通的女人,他也不會肯付那麼高的代價。第二,寶貝,你的手!你那次替我洗牙的的時候,忘了掩飾你那雙美麗的手!」
  寶娥的氣息有點急促:「從雪地小屋和你見面起,我一直沒有掩飾自己的手!」
  這時,寶娥那雙美麗的手,按在駕駛盤上,正輕輕地轉動駕駛盤,羅開盯著那雙手,喃喃地道:「是的,但那不能怪我粗心,因為你身上值得注意的地方太多了!」
  寶娥的聲音聽來極醉人:「在澳洲小屋裡,你……甚至把我的手移過來,按在我的臀上,那時你……」
  羅開又歎了一聲,「那時,你眩目的胴體就在我的眼前,而且我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享受你身體給我的快樂,我……我……」
  車子陡然震動了一下,當然,車子的震動,是由於寶娥突然的震動而引起的,她立時恢復了鎮定:「說真的,你是一個十分精采的男人——」她在講了這一句之後,頓了一頓:「是我遇到過的男人中最精采的。」
  羅開作了一個自嘲的表情:「想到了洗牙齒的那件事之後,其他的就更容易明白了,唉,其實我還是太笨了,早就該知道你就是組織的首腦,不然,你怎麼知道我的行蹤,會在那雪地小屋中等我!可是我卻相信了你電腦作業出了差錯的解釋!」
  寶娥媚笑著:「解釋是合情合理的,是不是?」
  羅開苦笑:「絕不合情理,億分之一的可能性,哼!」
  寶娥問:「只有你會相信?」
《鬼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