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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官員聽得十分地用心,可是在聽得端納如此說法之後,臉上都現出一種十分古怪的神情來,他們雖然沒有說什麼,但是端納一看到他們臉上的神情,就可以知道,他們並不相信,但是又有點不好意思駁斥他。
  這一點,本來也就在端納的意料之中,他揮了揮手,道:「算了,你們當然不信,不過我總算說過了。」
  那軍官笑了一下,道:「請你等一會,我們很快就可以找那位醫生和你談談的。」
  端納躺了下來,雙手交叉著,放在腦後,三位官員走了出去,端納的心中十分紛亂,在他昏了過去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全然無法想像,而這時候,他最關心的,是倫倫不知怎麼樣了。
  當他在泥沼的邊上,昏了過去之際,他記得,倫倫是被那個發電的人抓了過去的,看來,倫倫一定已凶多吉少了。
  更令端納心中疑惑的,是那個泥人,毫無疑問,那個人有著發電的力量。雖然那個人的身上有很多泥漿,連他穿了什麼衣服都看不清楚,而且看來身形相當臃腫,但是端納可以肯定的是,他的身上,絕不會攜帶著什麼發電機,除非有一種小型的發電機,可以發出強烈的電流,而體積又小得可以藏在身上,不被人發覺。那種情形,好像是不可能的,但是比較起來,卻又比一個人能夠發電,要合情理得多了。
  思索的結果,端納只好苦笑,他的遭遇,是全然無法想像的事,他的一生,本來已經充滿了傳奇性,但是不論他以往的遭遇多麼奇特,也絕及不上這次的十分之一。
  想了好一會,端納覺得十分疲倦,又朦朦朧朧睡了過去,等到他睡醒,已天黑了,病房中的燈光很昏黃,他看到有一個人,坐在他的病床旁邊,端納眼動了一動,那人伸手,在他的身上,輕輕按了一下,道:「別急,今晚我告了假。」
  端納這時,已經看清楚.坐在他旁邊的那個人,就是在救護車中,他見過的那位醫生。
  端納心中,陡地緊張起來,這時候,他究竟為什麼要緊張,連他自己也不明所以,或許是他的心中,怕接受自己是在普裡叢林被發現的事實,而如今,發現他的醫生來了,他所害怕的事實真象,變得他無法不接受了。
  那醫生幫扶著端納,使他坐了起來,才道:「我是勃朗醫生,你的情形很好。」
  端納道:「醫生,請你告訴我,發現我的情形。」
  勃朗醫生點點頭:「有人來報告,我們派出救護小組,就在森林中發現了你。那時,你昏迷不醒,正伏在一株斷樹上,救護車無法駛進森林,我們是將你放在擔架上,抬出森林來的,一直到你到了車上,才略為醒了一下。」
  端納苦笑了一下,道:「來報告的是幾個獵人?」
  勃朗醫生道:「是的,不過其中的一個獵人說,也不是他們直接發現你的,他們在森林中打獵,有一個裝束很奇特的少女——」
  勃朗醫生說到這裡,端納的身子,陡地震動了一下,道:「一個少女?」
  勃朗醫生點頭道:「是的,據獵人說,那少女說的,是剛剛族土人的土語,可是她又披著貓皮,那是只有勇士才能披的皮,那少女貌很美,在向獵人說及你需要救護之際,情緒很惶急。」
  醫生話還沒有說完,端納已喊叫了起來:「倫倫。」
  勃朗醫生呆了一呆,他顯然不知道端納叫了一下,是什麼意思,只是怔怔地望著端納。
  端納伸出了手,抓住了勃朗醫生的手背,神情緊張,說道:「說,她怎麼了?那少女怎麼了?」
  勃朗醫生略帶思疑地望著端納,道:「那獵人說,那少女說完之後,就匆匆走了,他們起先還不相信,後來照那少女所說的方向找你,不到幾分鐘,就發現了你。」
  端納像是完全沒有聽到醫生的那句話一樣,仍然道:「她怎麼了?她怎麼樣了?」
  他接連問了幾次,才苦笑了一下,想起勃朗醫生是絕不會知道倫倫到什麼地方去的,自己再追問,也沒有用處,所堪告慰的是,倫倫還能在普裡森林出現,可知她一定沒有受什麼損傷,她可能已回村子去了,自己復原之後,可以去找她的。
  想到了這一點,端納鬆了一口氣,鬆開了抓住醫生的手臂。勃朗醫生吸了一口氣,道:「先生,我聽過你的一些事,知道你是一個傳奇性的人物,我本人對於『對抗科學』這一類事,是相當有興趣的,我所說的『對抗科學』,是指科學不能解釋的事而言的。」
  端納垂下頭,想了片刻,才道:「醫生,那麼,你相信,人能發電麼?」
  醫生怔了一怔,像是一時之間,不明白端納這樣問是什麼意思,但是他隨即道:「人當然是可以發電的,皮膚的磨擦,就可以產生靜電,人的頭髮,更是產生靜電的良好物體,指甲也是一樣。」
  端納大搖其頭,道:「不是,我指的不是這意思,我是說發電,真正的發電,可以發出致人於死的電量,至少是可以致人於昏迷狀態的電量。」
  勃朗醫生摸著下顎,咳嗽了一下,並沒有回答。
  端納又道:「生物能夠發電的例子,不是沒有,不過我的意思是指人。」
  勃朗醫生點頭道:「是的,在海洋生物中,八目鰻是著名的發電生物,它發出的電量,足以使人致死,它的體內有發電的組織,另外還有一種淡水魚,被人稱為電鰻的,事實上,它並不是鰻魚,而是一種泥鰍類的魚,這種魚所發出的電量,也可以令人致死的。」
《泥沼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