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他站了起來向門外衝去,高翔卻一伸手,想將他拉住,卻不料雲四風用力一掙,叫道:「別碰我,你們誰也別碰我!」
  高翔料不到他在突然之間。會發出那麼嚴厲的呼喝,是以連忙縮回了手,而就在高翔縮回手來間。雲四風已衝了出去!
  高翔忙向木蘭花望去,木蘭花低聲道:「讓他去!」
  高翔攤著手,道:「蘭花,你想想,那不是太荒謬了麼?秀珍愛四風,我們全知道的,現在四風竟指控秀珍要毒他!」
  「太無恥了!」安妮憤然說著。
  安妮是很少那樣動怒的,她就算生氣,也至多面色蒼白,不出聲而已,但是此際,她兩頰都因為怒而通紅,咬牙切齒地罵著。
  穆秀珍和安妮的感情最好,也難怪安妮聽到了雲四風的話。
  會變得如此之憤怒,她又厲聲道:「他……秀珍姐嫁錯了人!」
  木蘭花揚了揚手,向外看去。
  雲四風已駕著車走了,木蘭花轉回頭來,道:「我們不妨冷靜些,來想一想這件事——」木蘭花的話還未曾講完,安妮已經道:「有什麼可想的。」
  「冷靜些!」木蘭花沉聲道:「頭腦如果不冷靜,即使對簡單的事情,也會喪失判斷力的,安妮,如果你不冷靜下來,我就什麼也不說。」
  安妮鼓著氣不出聲,足足過了三分鐘之久。她面上的紅色才漸漸地消退,她的聲音也平靜了許多,道:「蘭花姐,你想說什麼?」
  木蘭花的神情作常嚴肅,道:「高翔,安妮,這件事十分嚴重。它和我們最親密的兩個人有關,我們自然得好好研究一下!」
  安妮立即想說什麼,但是卻忍了下來。
  木蘭花道:「第一,我們得承認,雲四風這幾天行動失常,精神恍愧,大異常日。我這樣說,你們兩人是不是同意?」
  高翔和安妮兩人都點著頭。
  但是安妮道:「他可以假裝出來的。」
  「是!」木蘭花立時說:「肯定了第一點,可以得出兩個假定A,他是假裝出的;B,他是真的,由A的假定,我們得出一個問題,他的目的是什麼?由B的假定,我們也得出一個問題,究竟是什麼事情在困擾著他,使他大異常態?」
  木蘭花此際說話的語氣,十分嚴肅,她所說的話,也完全是愛過極嚴格的邏輯訓練的人才能分析得出來的正宗推理方法。
  木蘭花又道:「雲四風列舉了醫生化驗的化驗聽來他說的好像是事實,但是毒牛奶等等,都可以是他先安排好的。」
  安妮大聲贊成,道:「對!」
  高翔點頭道:「那是很容易的事。」
  木蘭花吸了一口氣,道:「由於我們根本不會相信秀珍可能會對他下毒,因此我們對他的話,又要作一番研究。那也可以得出兩個假定:A,他是故意捏造的;B,是他心理上的確有著那樣的恐懼。」
  木蘭花略頓了一頓,才又道:「有一種人,心理上會產生一種恐懼症,終日疑神疑鬼,疑心人家會害他,雲四風因秀珍的失蹤而受了刺激,可能染上了這種精神症。」
  高翔苦笑著,道:「蘭花,精神上患有恐懼被害症的人,不是什麼出奇的事。嚴重的精神衰弱症就會有那樣的結果,但是精神病患者的一切被害,只是病者的虛擬,病者以為有人拿刀要殺他,事實上是沒有這樣的人,也沒有那樣的刀的。可是,現在雲四風卻有毒牛奶,有化驗的結果!」
  木蘭花緩緩地道:「所以,推斷的結果,一切全是雲四風故意捏造出來的。」
  高翔和安妮齊聲道:「那是唯一正確推斷。」
  木蘭花道:「好,現在問題來了,他目的是什麼?」
  安妮立時道:「他要我們相信,秀珍姐想害死他!」
  木蘭花苦笑了一下,道:「乍一看來,自然是那樣,但如果想深一層的話,就可知事情不會那樣,試想,他講的話,誰會信?」
  「自然誰也不信。」安妮鼓著嘴。
  「既然淮都不會信,雲四風自己也應該知道,可是他還是要說,那就證明他說那番話,並不是要我們信,而是另有作用的!」
  高翔道:「說不定那是他要做什麼事的一種藉口。」
  木蘭花道:「現在還不詳細,高翔,從今天起,你負責去監視雲四風的行動,別讓他知道,將他的行動全記錄下來,有可能的話,最好用錄相拍攝下來,你要親自去做這件事,不要假手他人,也不能對任何人提起這件事來。」
  高翔忙道:「是!」
  木蘭花又來回走了兩步,道:「我和安妮去看秀珍,秀珍可能知道四風究竟有什麼心事或是有什麼目的,我們分頭去進行。」
  安妮忙道:「好,我還想去陪著秀珍姐,只怕不是秀珍姐要害他,而是他要害秀珍姐,所以,先說這樣的話來打底!」
  高翔和木蘭花兩人,都呆了一呆。
《怪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