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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妮所說的雖然是氣話,但卻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但是,他們又立時苦笑了起來。他們和雲四風相識,不是一朝一夕了,雲四風對穆秀珍的愛情,可以說是絕對不容懷疑的!
  說雲四風會害秀珍,那和說秀珍會害雲四風,並沒有什麼不同,一樣無稽!
  他們二人分別了上了車,高翔回警局去,將他日常的工作。
  交待給他的助手,他和方局長表示有什麼重要的事,要離開工作崗位幾天,方局長立時應允。
  而木蘭花和安妮則驅車向穆秀珍的新居駛去。
  穆秀珍的新居在一個綠草如茵的山坡上,美麗而又幽靜,各種各樣的花朵,圍著一幢淺色的小洋房,簡直如向人間仙境一樣。
  木蘭花的車子才一駛上山坡的斜道,便看到穆秀珍自屋中跳了出來,揚著手,叫道:「蘭花姐,安妮,你們終於來了!」
  車子停下,穆秀珍伸出手來抱安妮。
  安妮忙道:「秀珍姐,我現在有伸縮枴杖,可以不用人家抱進抱出了,秀珍姐,你別生氣。我告訴你一件十分氣人的事。」
  木蘭花忙道:「安妮?」
  安妮卻不理會,道:「蘭花姐,這件事,總不成瞞著秀珍姐,我一定要講給她聽,秀珍姐,四風……哥說你要害他!」
  安妮在說「四風哥」的時候,那一個「哥」字,已經說得十分勉強了。
  穆秀珍一怔,道:「害他,什麼意思?」
  安妮出了車廂,氣沖沖地道:「他說你要毒死他,在他每天早上喝的那杯牛奶中,下了什麼鹼性的毒藥,如果他一直喝下去。不消三個月,就會死去,而且死得如心臟病突發而死,一點跡象也看不出來,他說,你是在用這個方法謀殺他!」
  穆秀珍的面色變得十分難看,道:「安妮,別開玩笑!」
  木蘭花也出了車,她苦笑了一下,道:「秀珍,你別難過,安妮不是開玩笑,四風剛才到我們這裡來,他的確那樣說。」
  穆秀珍張開了手,想說又沒有說出來,她揮著手,轉過身去,才道:「蘭花姐,這……不是太滑稽了麼?他為什麼要那樣說?」
  「我們也不知道,我已經叫高翔去跟蹤他,留意他的每一個行動了。」木蘭花道:「他那樣說,一定有原因的!」
  穆秀珍苦笑著,道:「他這幾天,神不守舍,好像是有點不正常。但是卻也料不到竟然那樣嚴重。唉,他怎會懷疑起我來的呢?」
  安妮口快,道:「秀珍姐,他不是懷疑你,他說你拿給他喝的牛奶去化驗過,牛奶之中,的確含有那種毒物,三個月之後,可以致人於死!」
  穆秀珍的面色,變得更難看,道:「我去責問他!」
  木蘭花忙道:「秀珍,你暫時不可在地面前表示你已如道了這件事,因為我們還不知道他究竟懷了什麼目的,或許他就是要引你和他吵一場!」
  穆秀珍的臉色急得十分蒼白,道:「蘭花姐,你是說他對我在感情上已有了變化,那怎麼可能,我們結婚還不到半個月!」
  穆秀珍一面說,一面伏在木蘭花的肩頭上,便哭了起來。木蘭花忙道:「秀珍,別哭,別哭,你老實告訴我,這些日子來,他待你怎樣?」穆秀珍道:「我在醫院中的時候,他對我還好,回家之後,他好像對我很生疏,他……甚至一直是睡在書房之中的!」
  木蘭花扶住了穆秀珍的肩頭,道:「有那樣的事?」
  穆秀珍含著淚,點了點頭。
  木蘭花的雙眉蹩得極緊,在她的眉心之中,好像是打了一個結,他不住地道:「太奇怪了,真太怪了,為什麼會那樣呢?」
  「我也不知為什麼。」穆秀珍抹著眼淚。
  木蘭花在草地上來回走著,她踱到了一個噴水池前,停了下來。幾股噴泉在她的面前,灑出萬千水珠,池中的十幾尾金魚,一看到人影,都游了近來。
  木蘭花是一個有著十分慎密的思考能力的人,不論是什麼茫無頭緒的事,她都可以從一團亂麻中,理出一個頭緒來的。
  而且,即使事情沒有頭緒,她多少也可以知道一些前因後果,像如今這樣的幾乎接近不可能的怪事。她卻從來也未曾遇到過!
  是以不論她怎樣想,她卻想不出半點道理來!
  她在水柱邊足足站了十多分鐘,才轉過身來,她的眉心仍然打著結,道:「秀珍,你要聽我的話,切不可在他的面前提起這件事來。」
  穆秀珍點頭道:「好。」
  安妮道:「蘭花姐,剛才我和秀珍姐商量,既然雲四風那樣荒謬,不如叫秀珍回家來住上一個時期,你看好不好?」
  木蘭花剛在想,那倒不失是一個辦法,但是穆秀珍卻已反對道:「那不好,我和四風才結婚,就分開來往,豈不成了笑話?」
  木蘭花點頭道:「你說得是,你得多注意他一點,他的行動很不正常,他或者會有一些不正常的事做出來,你要小心應付!」
  穆秀珍苦笑著,道:「我知道了!」
  木蘭花又坐了一會,便和安妮告辭離去,穆秀珍目送他們上了車,駛向斜路,才回到了屋子中,木蘭花在車中,一句話也沒有說。
  車子轉進了通向她住所的公路,那條公路平坦而直,木蘭花將車子的速度提高了些,她駛進了公路中沒多久,安妮便道:「蘭花姐,後面有一輛車在追我們!」
  木蘭花抬眼向倒後鏡看去,一輛銀灰色的大房車,正以相當高的速度駛了過來,木蘭花因為一面駕車,一面仍然在思索著。
  所以她剛才並沒有注意。
《怪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