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學生」?

所謂「學生」,顧名思義就是學著去經營生活,學著去體驗生命,學生要肯努力,肯反省,有悟性,有真誠,做到一點就足矣。如下問答可見「學生」意味,所謂教學相長,我借此簡單了自己,也豐富了我自己。

生問:「老師,我的追求就是過上平淡安穩的生活,這算胸無大志嗎?」

我答:「我也追求這種生活。所謂大志,是對職業、理想而言,不是對生活而言。但是你也要注意,安穩先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蝸居的地方,而且心裡不浮躁,夠安定,而這一點你還做得不夠好。」「心不安是沒有找到安的地方。」

學生說說:「有時你偏執的『獨特見解』,其實只是幼稚的一意孤行。每個人,不一樣的角色,都可以說是為自己代言,也有可能是為自己『帶鹽』。若能轉換角色思考,也許你可以到達新的領域。」她男友馬上回復堅持兩個「凡是」,唯命是從。

我評論:「你男友印證了我一個北方博士女同學的一句話:『廣東男人很細心體貼!』你要好好珍惜。婚姻其實就是找一個過得去的伴侶。你不要太挑剔,既要尊重對方,也不能失去自我。沒有自愛的愛情,沒有理性的愛情,始終會完蛋。」

學生說說:「路過一女生宿舍,忽然哀嚎入耳:『你不要分手啦,我好愛你啊。嗚嗚嗚……』」

我評論:「從感情上說,分手可能一下子接受不了,但是需要分開時候就要分開,因為強扭的瓜不甜,見我的日誌《你應該如何面對前任?》《失戀如拔牙》、《分手不是壞事》、《一個人的山長水遠——做別人情感的傾聽者與思考者》等。我才發現我寫或解答這方面的文章蠻多的。

學生回復:「是呀,我之前有過一個很『狗血』的前任。他和我分手,我自己走了三年才走出來。現在回想,自己那時真的很年輕。其實我們真的還很年輕,閱歷不夠,心真的很窄,往往以為一個人,一段感情就可以是我們的全部世界。之所以戀戀不捨,我覺得這也和生活中無法找到值得關注的事情做有關。其實有時候失戀者說自己痛苦很大。這有點誇大其詞,是自己習慣性把自己作得很慘很憔悴,也好讓自己有個假象說:『我對這段感情是認真的』,以求得自己好像就是這段感情最大的受害者一樣。不過,愛是一種能力,戀愛,無論和誰,何時開始,我現在覺得都是一種學習,學習如何愛別人,學習如何愛自己,也學習如何協調自己的追求和生活的平衡。」

生說:「其實,我都不懂我自己,有時候、有些方面,我的心可以很堅定,但是對於學習,我的決心很容易動搖,容易受外界影響。」

我說:「人生不外乎追求健康、快樂、進取、富足、幸福,能夠有一兩點達到已經不容易,不必貪心,也不必灰心。人生是一場修行,是為了遇見最真實的自己、最可愛的自己,要修行,還需要先修心。年輕是資本,但是心不定,也會空空蕩蕩。也許一切都因為你還很年輕。慢慢走吧,一邊虛無,一邊奮鬥,一邊真實,一邊有力,慢慢就會堅定平和了。」

生說:「老師,我覺得您是到達一定高度了,才有了此時平和的心態。這與您的經歷、學歷、閱歷有關。可以說,您是看多了,看慣了,看清了,看開了,所以你平和了。這是多麼不容易啊!」

我說:「我只是平凡的世界中的一個平凡人罷了!」

生說:「老師,您在《選擇與等待》中提到找工作需要選擇和等待。畢業生面臨就業問題,焦慮與不安是自然的。就是因為這些焦慮不安,往往讓我們什麼都想選擇,都想嘗試,也會讓我們什麼都不敢選擇,不敢嘗試。有時也擔心在等待的過程中錯過了屬於自己的機會。其實我不是很清楚選擇的標準,等待的標準,當然也可能是我對自己還不瞭解吧。」

我說:「我的《選擇與等待》的意思是在等待中努力與思考,在努力與思考中爭取。這關係到你對自己的瞭解,你要瞭解自己想要什麼。其實選擇一份工作就像選擇一個配偶一樣,標準是讓人安心。最好是一生一個,專一而有味道,對之,如待遇、前景、人際關係、節假日等,甘心安心放心,干一行愛一行。男女都怕入錯行,男女都怕選錯人,只是對對錯錯,不是一時就能分辨的,未到後來,焉知對錯?如果真的發現不適合,積累了經驗和教訓之後,你再及時進行調整。你們有的師姐原來膽子不大,但是做了傳媒之後,變得有主見較大膽,也認識了不少人。就像婚姻生活可以磨煉、改變人一樣,工作也可以鍛煉、改造人。」

《青春,就是用來追問的:一位大學老師的答問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