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梟25華夏結盟之卷 72-73

    25華夏結盟之卷

    72爭鋒

    看到司馬瑜唇邊那自負的微笑,辛乙放下心來。

    最後那一仗證實了司馬瑜的預料,義門最後一名劍士杜剛,敗在了儒門排名最低的劍士李有信劍下。最終結果,儒門和義門戰平,誰也做不成天下第一名門,總不能改稱天下兩大名門吧?對這樣的結果雙方弟子雖然都有不滿,但也只能無奈接受,因為雙方已沒有時間再繼續比下去。「我宣佈,以後再沒有什麼天下第一名門。每一個門派俱是中華武林中平凡的一員,任何一個門派都不該享有特權。」任天翔適時登台高呼引來群雄陣陣喝彩。「也許我們不必為任何人結盟,向任何人宣誓效忠,」

    任天翔繼續道,「」但我們必須為我們的國家結盟。因為她正在遭受戰爭的蹂躪和北方蠻族的摧殘。我們應該聯合起來,拿起武器,反抗一切強加於我們身上的暴行。每一個在暴行面前不願屈服的勇士,請端起你們的酒,讓我們一起向上蒼莊嚴宣告,一切製造戰爭和暴行的人,都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好!」群雄紛紛舉起酒碗,齊聲高呼。比起孔傳宗結盟的宗旨,任天翔的宣言無疑更能得到人們的擁護。就在這萬眾歡呼、群雄踴躍之際,忽聽有人朗聲道:「等等!」眾人循聲望去,才發現是儒門劍士之一的邱厚禮,只聽他以無比凝重的聲音沉聲道:「中原各派在任門主提議下結盟沒有問題,但是在結盟之前,是不是應該先解決一件事?」「什麼事?」眾人紛紛問。「就是本門門主冷浩峰被人刺殺之事。」邱厚禮冷冷地盯著任天翔,突然抬手指向義門眾劍士,「我曾見識過刺殺冷門主的那些刺客,方才在見識過義門眾高手的武功後,我終於可以肯定,那就是刺殺冷門主那些刺客的武功!」此言一出,群雄嘩然,場面一度失控。

    面對無數人的詰難和質疑,邱厚禮朗聲道:「大家想一想,要是冷門主沒有遇刺,誰有實力與儒門爭奪天下第一名門的稱號?誰又敢在這次盛會上,公然向儒門發起挑戰?義門的前身乃是墨門,千年前便視儒門為最大對手,沒想到如今它又想趁這天下大亂之際重新崛起,想通過打擊咱們儒門而一步登天,成為中原武林新的領袖,重現墨門千年前的風光。」聽到這話群雄不禁靜了下來,雖然邱厚禮的指責有些牽強,但在旁人想來,卻也不是沒這種可能。尤其是這之前儒門掌門又被人刺殺,中原各大門派中既有這實力又有這動機的,無疑只有義門。面對台下數千雙質疑的目光,任天翔的心在下沉。司馬瑜終於出手了。「在刺殺的現場,我還撿到了這樣一件東西。」邱厚禮說著從懷裡拿出一物,高高舉過頭頂,「這是一塊刻有」義「字的玉珮,剛開始我一直不知這是什麼東西,現在終於明白了。」

    玉珮在群雄手中傳遞,眾人爭相查看,越發相信了邱厚禮的指認。其實義門中人從未用這樣的玉珮作為信物,但是倉促之間,群雄又怎能分辨真偽?有人已在鼓噪起來。「諸位英雄請留意。」無垢大師適時開口,聲音不大,卻將場中亂哄哄的聲音盡皆壓了下去,「這炷香即將燃完,如果再選不出人選,只怕以後咱們中原武林同仁,在薩滿教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來!」張果此時也收回了手,抹著額上汗水道:「你們已經打完,這香老道也不管了!」

    那香失去張果內力的壓制,一下子亮了許多,但是只剩下一點,隨時有可能熄滅。這時就聽有人高聲提議道:「現在還是趕緊推舉出代表中原武林的門派要緊。」這提議得到了大多數人的附和,就聽無垢大師道:「咱們暫時拋開冷門主被刺殺這一關節,就由儒門與義門共同代表中原武林吧。」「一炷香已經燃完,難道眾位英雄還沒有選出可代表整個中原武林,與本教論道的對手嗎?」安秀貞的聲音遠遠傳來,語氣中滿是不屑。

    眾人正不知如何應付,就聽任天翔已朗聲問道:「不知貴教如何論道?」安秀貞猶豫了一下,湊到巨輦幔帳前垂耳聆聽了片刻,這才朗聲答道:「篷山老母說了,既然是以武會友,驗證誰才是天下第一名門,那就該以南北武林實力最強的兩派對決才算公平。如果中原武林無法推選出代表,那就乾脆一起上好了。」此言一出,群雄再次嘩然,明知薩滿教是見中原武林最終沒能選出一個門派為代表,因而故意擠對。就在此時,突聽任天翔朗聲道:「薩滿教的人聽著,既然你們來了中原,便得依咱們中原的規矩吧?要參加百家論道,自然也得依著咱們百家論道大會得規矩。」安秀貞朗聲問:「不知你們是什麼規矩?」

    任天翔嘻嘻笑道:「百家論道,原是諸子百家得傳人相互切磋印證各家所學,同時祭拜創教先祖的盛會。每一名前來參與盛會的百家弟子或江湖豪傑,俱先要敬拜創教先祖,而且是要三拜九叩,一點馬虎不得。薩滿教既然自認是百家之一,那麼就先去殿前祭拜過天地和百家祖師,再來談論道的事吧。」安秀貞呆了一呆,斥道:「胡扯!咱們薩滿教弟子就算要拜,也只拜薩滿教的前輩先師,跟你中原諸子百家有什麼關係?」「原來薩滿教跟中原諸子百家沒關係啊!」任天翔笑道,「既然如此,你們若想與咱們坐而論道,就得將咱們諸子百家當成一個整體。今日咱們中原百家結盟,自然就成了一個門派。」

    安秀貞沒想到任天翔如此難纏,一時沒了詞,只得轉身向巨輦中的蓬山老母請示。任天翔趁這空擋兒,舉起酒碗對群雄高呼:「咱們諸子百家傳人,以及中原武林各派,在外敵面前就是一個整體,都是我華夏一脈。咱們內部的矛盾爭執,可以在咱們內部解決,但是一旦有外敵入侵,咱們應該團結一致,聯合對外。大家若響應我的提議,便喝了這碗血酒,從此咱們便都是華夏門人!」眾人紛紛叫好,有人高聲道:「既然大家都是華夏門人,那麼究竟以誰為盟主?聽誰號令?」任天翔答道:「現在外敵當前,華夏門人便都該一心對外。我提議由各大門派各推舉一人作為代表接受薩滿教挑戰。待咱們擊退強敵,回頭再來處理內部事務不遲。」

    「你是殺害咱們冷門主的幕後主使,我們憑什麼要聽你的?」邱厚禮終於找到機會,不禁高呼質問。任天翔坦然道:「現在薩滿教在對面搭台挑戰整個中原武林,咱們還有什麼內部矛盾不能暫時放下?待咱們擊退外敵,我任天翔和義門弟子願接受各位掌門的調查和審訊,若證實咱們義門真是殺害冷門主的兇手,我第一個在冷門主靈前引頸就戮!」這幾句話說得義正詞嚴,引來群雄陣陣叫好。趁著群雄響應的機會,任天翔又高聲道:「我提議咱們華夏門,先推舉儒門肖敬天、釋門無垢大師、道門張果道長、商門鄭大公子,以及我義門墨士杜剛,作為首批接受薩滿教挑戰的對手。如果薩滿教覺得五人不夠,那麼其他門派就繼續推舉各自派中的高手出戰,想我華夏門人才濟濟,大小派系成百上千,再推舉百十個高手出來也應該沒問題。」

    「好極!好極!」任天翔話音剛落,張果率先歡呼起來,「老道早就想找回當年在蓬山的場子,幾十年不見,也不知那老巫婆有沒有點長進?」「原來中原武林,都是這般無恥之輩!」遠處響起了安秀貞不屑的聲音,依舊悅耳如鈴,「原來你們面對挑戰,劉只會倚多為勝。」「你錯了,我們派出的人不會比你們頓一個。」任天翔笑道,「你不是笑話咱們中原武林是一盤散沙嗎?現在咱們是一個整體,每一個人都是華夏門弟子。正如你薩滿教,無論是東薩滿、南薩滿、北薩滿還是西薩滿,在咱們眼裡都是薩滿教弟子一樣。你們遠來是客,無論想如何論道,咱們華夏門無不接受挑戰。」

    眾人紛紛鼓掌叫好,氣氛極其熱烈。司馬瑜原本是想以薩滿教逼中原武林結盟,推舉孔傳宗為盟主,沒想到任天翔和他率領的義門橫空出世,在這個全新的華夏門中,任天翔竟然成了主角。這讓辛乙等人十分不甘,幾次想要出頭,卻被司馬瑜阻止。就見他神情依舊平靜如常,似乎還在耐心地等待。就像城府最深道棋手,不到決勝時刻,決不露出一絲鋒芒。

    73.雙魔

    任天翔話音剛落,群雄爭相向薩滿教搦戰,紛紛起哄道:「派人站出來啊,無論你們是什麼薩滿或別的什麼邪教,咱們華夏門無不應戰!」

    「放肆!」薩滿教終於有人按捺不住,一聲怒吼越眾而出,就見他體肥如象,滿身橫肉,隨便一聲怒吼,就震得附近的人兩耳發蒙,嗡嗡作響。他對中原群雄傲然道,「我蒙巨就來會會中原武林豪傑,但願你們不會令我失望。」

    有中原豪傑見他身形奇異,不進去笑道:「閣下應該在過年的時候來,這個時候實在太早了一點。」

    「為什麼?」

    「因為咱們中原風俗,只在過年的時候殺豬,現在實在不是殺豬的時候。」眾人哄堂大笑,紛紛為同伴得俏皮話鼓掌叫好。笑聲剛起,就見蒙巨一聲怒吼,身形一團,猶如一個肉球向方才取笑他的人滾去。那人也算見機的快,急忙避入人群。誰知蒙巨猶如一團肉流星追蹤而至,幾名來不及避讓的中原豪傑被他一撞,身體便飛了出去。先前那說俏皮話的豪傑最終被蒙巨追上,眼看逃脫不開,急忙拔刀往蒙巨斬去。就見那團飛速轉動的肉球一下子停了下來,刀斬在他的手上,卻不得寸進,卻是被蒙巨以手抓住了刀刃。那漢子正自驚詫,已被蒙巨拎著脖子提離了地面,就見他的臉幾乎貼在那漢子的臉上,笑瞇瞇地問:「你方才說的是什麼?麻煩再說一遍。」

    那漢子嚇得渾身哆嗦,不敢再開口。就見蒙巨慢慢勒緊他的脖子,臉上卻始終保持著笑瞇瞇的神色。那漢子滿臉漲得通紅,舌頭也不由自主地吐了出來。就聽蒙巨笑道:「你若自己咬斷舌頭,我就饒你一命,不然……」他的手上又加了幾分力道,那漢子臉色漸漸由紅轉紫,眼看就不能活了。「快放了我兄弟!」終於有人忍不住出手相救,誰知刀劈在蒙巨身上,卻如同坎在最滑膩的泥鰍身上一般,不由自主往一旁滑了開去。又有幾人也出手相救,卻見蒙巨偌大的身形,在人群中卻異常油滑,東一扭西一讓,竟將所有攻向他的兵刃盡數避開。即便面對中原無數好手的進攻,他依舊抓著手中的漢子不放還好整以暇道:「我蒙巨要殺的人,誰救得了?」

    就在這時,突聽場中傳一個渾厚的聲音:「善哉善哉!這人雖然言語刻薄,冒犯了蒙施主,但也罪不至死,還請蒙施主高抬貴手,放過他吧!」

    隨著這一聲佛號,無垢大師已追著蒙巨偌大的身體拍出了數掌,基本是一句話一掌。派出第一掌時,他還在十丈之外,到最後一掌卻已經逼進到蒙巨面前。著每一掌看起來都十分悠閒和緩,蒙巨卻偏偏避讓不開,只得舉掌相迎。他剛開始還是以單掌相迎,但到第三掌之時,便不得以放開手中那漢子,雙掌平推以全力相抗。他感覺污垢信手拍出的掌勢,猶如大海的波濤一浪高過一浪,首尾相接連綿不絕。

    又一個力逾千斤的浪頭重壓下,蒙巨雙膝一軟差點跪倒,就在這時身上的壓力卻突然消失,他渾身一鬆,身不由己地往前一個踉蹌才站穩。就見對面無垢大師已在合十拜道:「多謝蒙施主手下留情,饒了這口無遮攔的朋友一命。」

    蒙巨臉上閃過一絲尷尬,聽無垢這語氣好像是他主動放下那漢子一般。不過他對無垢大師的好意並不領情,盯著污垢嘿嘿喝道:「好禿驢!內力不弱,本師正好領教。」

    群雄連忙往四周散開,為二人讓出一片空地。就見方才蒙巨衝入人群中這一鬧,已經多人傷在他肥碩的身體撞擊之下。江湖群雄沒想到這胖子功力如此強橫,沒人再敢取笑,更不敢再有不敬之詞。

    「蒙師叔!千萬別中了敵人的激將法!」身後傳來安秀貞的高呼,蒙巨嘿嘿笑道:「反正遲早要打,吃打不如早打。師弟,為我掠陣,咱們師兄弟便會會中原武林英雄!」

    話音剛落,就見一個瘦骨如柴的黑衣老者,自薩滿弟子中越眾而出。手執骷髏籐杖來到蒙巨身後,就見二人一胖一瘦,一嘿一白,身形雖然迥異,但渾身散發出的煞氣,卻是幾無二致。

    「日月雙魔!」有人認出了二人來歷,不禁小聲驚呼。就聽蒙巨嘿嘿笑道:「咱們師兄弟耳聞中原各大名門正派的威名,早就想要一一上門領教,今日恰逢其會,便讓咱們師兄弟一遂心願吧!」

    蒙巨說著緩緩只想對面的無垢,冷冷道:「你算一個,不知還有誰願代表中原武林站出來,為你掠陣?」群雄面面相覷,一時無人應對。他們都將目光轉向身後高台上的任天翔,因為這已經不是個人的爭強好勝,而是關係到新成立的華夏門的顏面也關係到整個中原武林的聲望。

    任天翔略一斟酌,便轉向張果道:「前輩是道門名宿,武功與道門第一司馬承禎不相伯仲,不知可願代表華夏門,為無垢大師掠陣。」

    能夠在這樣一個場合代表中原武林出戰,是一種莫大的榮譽和信任,誰知張果卻連連搖頭道:「小小日月雙鬼,怎值得老道出手,再說無垢老兒還欠我一架,要老道為他掠陣,想也別想。老道的對手是坐在對面裝神弄鬼的老巫婆,其他人沒有資格。」

    群雄雖然失望,卻也無可奈何,任天翔聽張果這樣說,只得將目光轉向一旁的孔傳宗道:「入門劍士肖敬天,乃中原武林人人敬仰的英雄,不知可否請他出戰,為無垢大師掠陣?」

    孔傳宗還在遲疑,就見肖敬天已越眾而出,對孔傳宗昂然道:「在下願意,請孔門主恩准!」肖敬天的武功在中原武林有口皆碑,眾人見孔傳宗還在遲疑,已紛紛高呼道:「請孔門主准許肖大俠出戰,為中原武林滅雌凶頑!」眾人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孔傳宗只得點頭答應。肖敬天得到准許,拱手對孔傳宗和任天翔一拜,轉身來到污垢身後,對無垢大師拜道:「大師放心對敵,肖某為你掠陣。」

    無垢大師頷首笑道:「多謝肖施主。」群雄自覺地將兩座高台中央的空地讓了出來,就建兩座遙遙相對的高台中央,四大高手相對而立,雖然人數寥寥,卻又千軍萬馬般的肅殺和威嚴。蒙巨踏上兩步,傲然道:「聽說中原武林各派,以儒門,釋門為首,蒙巨今日能一一驗證一下你們的成色,看看是否浪得虛名?」

    無逅合十道:「善戰善戰,出家人本不該爭強好勝,但蒙施主和貴教也實在逼人太甚,老衲只好勉為其難,代表中原武林接受挑戰。蒙施主遠到是客,你先請!」

    「好!看掌!」蒙巨也不客氣,遙遙一掌拍出她原本還在十丈之外,隨著這雙掌連環拍出,他也追著章勢撲來。就見這一章一章地疊加,到最後力道已放大十倍不止。這雙掌連環相疊的手法,與無逅方才逼他放人的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他竟要以無逅的招數找回方纔的場子。

    無垢自掌風拂面之時就開始後退,同時以雙掌連環相迎,但見他身形急退十餘步,待蒙巨掌勢再而衰,三而竭之時,這才突然奮力反擊,終將蒙巨驚天動地的一連串掌勢逼了回去。二人俱是內力深厚之輩,就見場中傳出悶雷般的震動,激盪的力道四下飛竄,激起了漫天塵土。

    任天翔看不清塵土中忽隱忽現的人影,但是當他全神貫注於戰場之時,便能清晰看到二人掌勢的走向和強弱,以及那激盪的颶風中不同的暗流縱橫。他漸漸放下心來,因為他看出蒙巨雖然內力強橫,堪稱世所罕見,但無垢卻如無邊的大海,讓人根本無法看清他的深淺。人有蒙巨的掌勢如何強硬,污垢始終保持著行雲流水般的從容氣度。看到這裡任天翔可以肯定,以無垢大師博大精深的修為,蒙巨幾乎沒有任何勝出的希望。

    為蒙巨掠陣的蒼魅很快也看出了這點,就見他對對面的肖敬天突然道:「看他們打得熱鬧,老夫也有些手癢,不知閣下可原陪老夫玩玩?」

    肖敬天沉聲道:「願意奉陪!」

    「好!不愧是儒門第一劍士!看杖!」蒼魅一聲輕喝,身形如鬼魅般撲出,人為至,骷髏杖已直指肖敬天面門。

    肖敬天拔劍在手,不等蒼魅力量滿盈,長劍遙刺而出,剛好迎上骷髏頭。就見場中閃過幾粒火星,二人身形都是一滯,跟著又糾纏在一起,但見骷髏杖與劍鋒圍著二人身形在不斷閃爍,綿密的碰擊聲猶如疾風驟雨。任天翔關注片刻,便知肖敬天與蒼魅武功相差極微,短時間內難分勝負。

    此時無垢大師和蒙巨二人已到關鍵時刻,但見激盪掌勢中蒙巨身形開始滯澀起來,不復先前的勇猛霸道,而無垢卻依然保持著剛開始的從容不迫。群雄中有許多人也看出無垢開始佔據上風,紛紛叫好。

    就在這時,突見蒼魅與肖敬天闖入了無垢與蒙巨的掌勢範圍,兩對原本互不干涉的對手,突然間陷入了混戰之中。但見蒙巨與蒼魅配合默契,蒼魅先替蒙巨接下了無垢的掌勢,而蒙巨則替蒼魅擋住了肖敬天的進攻。二人像是心靈相通一般,聯手對敵完全得心應手,猶如一個四手四腳人。反觀無垢和肖敬天,不僅相互間毫無默契,甚至反而互相妨礙,必須分心防備被同伴誤傷。如此一來強弱之勢頓時逆轉,二人同時陷入了苦戰。

    「不好!」任天翔不禁失聲輕呼,「這樣戰下去,無逅大師與肖敬天必敗無疑!」「你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與任天翔同在台上觀戰的邱厚禮,冷笑著質問到,「你這不是瞧不起咱們懦門劍士和無逅大師麼?」任天翔無心理會邱厚禮的質問,雙目炯炯地盯這戰場中的形勢,心中苦思對策。但見這蒙巨、蒼魅二人,單打獨鬥未必是無逅和肖敬天的對手,但這一連手,實力何止增強一倍?反觀無和肖敬天,由於從沒有在一起聯手對敵的經驗,實力不僅沒有增強,反而彼此削弱。

    「不好!」任天翔不禁失聲輕呼,「這樣戰下去,無逅大師與肖敬天必敗無疑!」「你怎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與任天翔同在台上觀戰的邱厚禮,冷笑著質問到,「你這不是瞧不起咱們懦門劍士和無逅大師麼?」任天翔無心理會邱厚禮的質問,雙目炯炯地盯這戰場中的形勢,心中苦思對策。但見這蒙巨、蒼魅二人,單打獨鬥未必是無逅和肖敬天的對手,但這一連手,實力何止增強一倍?反觀無和肖敬天,由於從沒有在一起聯手對敵的經驗,實力不僅沒有增強,反而彼此削弱。

    任天翔在心中演繹了無數破敵之策,最後吐出一個詞:「遠攻!」

    「遠攻?」義安堂眾人俱有些不解。就聽任天翔解釋道:「日月雙魔雖然配合默契,但是畢竟兩人人不如一個人靈活,只要退出他們的攻擊範圍之外,然後借助外物進行遠攻,他們就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分頭迎敵,而是被動挨打。不管他們如何選擇,也都是必敗無疑。」

    義安堂眾人很快明白了任天翔的戰略意圖,雷漫天立刻以渾厚的內力將聲音傳送過去,將任天翔的破敵之策告訴了無垢和肖敬天。兩人都是一派宗師,原本不屑於討巧的辦法,奈何以二人如此高明的武功,在於日月雙魔聯手攻擊下,漸漸地就只有招架之功。二人心知這一站關係著中原武林的顏面,不容有任何閃失,因此不得已照著任天翔的辦法,開始向著兩個方向退開,不在與日月雙魔正面相抗。

    肖敬天退到兩丈開外,以劍挑起地上的碎裂的青石板,將之作為遠距離攻擊武器,不斷向日月雙魔攻擊,而無垢則在場中四下游鬥,不讓日月雙魔近身。日月雙魔想練手對付無垢或肖敬天卻無法兩個人同時住上無垢或肖敬天,而單獨一個人,無論是面對肖敬天還是無垢,都佔不到絲毫的便宜。

    無垢和肖敬天照著任天翔的指點策略,漸漸將局勢扳了回來。但見日月雙魔在兩大高手一遠一近的攻擊之下,漸漸地陷入了苦戰兩人無論聯袂撲向何人,對手都後退躲閃,不與他們糾纏,@文·人·書·屋@而岱廟內場地足夠的大,二人要想同時追上對手,實在難入登天。

    眼看這樣都下去,二人必敗無疑,蒙巨立刻向蒼魅做了個手勢,蒼魅心領神會,立刻撲向無垢,而蒙巨則衝向肖敬天。二人雖然再次分別對敵,但是這次內力更強的蒙巨主動撲向肖敬天,而武功稍弱,不過步伐身形更為靈活的蒼魅,則主動襲擊無垢。如此一來二人的特點能得到最大限度的發揮,無疑使極為正確的策略。

    蒙巨雖然赤手空拳,但是內力之強已達絕頂之境。面對儒門第一高手,竟然絲毫不落下風,蒼魅武功雖不及無垢,但是仗著身形步伐比無垢靈活,(此處上傳圖片丟失一段內容)只得放緩攻勢,如此一來短時間內,無垢也勝不了蒼魅。

    但見死人在偌大的廣場中央,或進或退或分或合,激鬥多時依然勝負未分。任天翔全神貫注看得多時,漸漸把握到四人武功的特點和強弱所在,尤其對蒼魅,他更清楚對方膽小如鼠,出手總是留三分力的特點。所以每當交戰雙方靠近高台,他便依據雙方的特點出言指點,剛開始無垢和肖敬天對他的指點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是兩三次後,他丟下肖敬天,飛昇直撲台上指點的任天翔,嘴裡喝二人就意識到任天翔指點的精妙,所指之處皆是對手的弱點所在,甚至還留有提前量,一遍讓二人有時間照他的指點出招。

    「坤位!劈刺!」任天翔所指的位置,是按照武林幾乎人人皆知的八卦方位,肖敬天立刻依方位出招。蒙巨雖然也聽到任天翔的指點,但卻對八卦方位一無所知,頓時被肖敬天刺在空門。雖然強避開要害,但是肥大的身軀上出現了一道血痕。蒙巨在漠北稱雄多年,已經有十多年未曾受過傷,頓時暴怒異常。他丟下肖敬天,飛身直撲台上指點的任天翔,嘴裡喝道:「老夫先宰了你這多嘴的小子!」

    放肆!杜剛凌空躍起,迎上蒙巨偌大的身軀。半空中他已經雙掌連環斬出,以唐手中最霸道的招數連擊十餘掌。蒙巨沒料到任天翔身邊有這等高手,連忙出手相迎,二人在空中連對了十餘掌。杜剛雖未被能中要害,卻也將蒙巨生生擋在高台之下。

    蒙恬雙腳尚未落地,肖敬天的劍鋒已經跟蹤而至,穩穩地抵在了他的後心。雖然他練有近似於鐵布衫的橫練功夫,不懼尋常刀劍,但也不是真就刀槍不入,何況現在劍在肖敬天手中,雖然劍鋒尚未入肉,但稟洌的劍氣已經刺傷了他的心脈。他不敢妄動,只是嘿嘿冷笑道:「原來這就是中原武功豪傑,除了陰謀詭計就是以多為勝,老夫總算領教。」

    杜剛喝道:「若非你突然襲擊任公子,杜某怎會出手?咱們真要倚多為勝,早就已經將你擊斃當場!」蒙巨面對眾人斥責,冷笑著沒有再開口,眼裡滿是不屑。任天翔見狀笑道:「雖然你是因襲擊我才落敗的,但是為了讓你心服口服,這一局便算和局,不知肖前輩有無意見?」

    孝敬天也是磊落男兒,心知若非有任天翔指點,自己與蒙巨未必會這麼快分出勝負,若靠外人指點才能贏,以他的驕傲自然無法接受這樣的勝利。見任天翔這樣說,他立刻收起劍道「好!這一局算和」蒙巨沒想到對方竟收劍認和,這讓他既意外又驚訝。他回頭望向肖敬天,見對方不是說笑,大難不死之前,他也不好意思再與肖敬天相鬥,況且心脈為肖敬天劍氣所傷,若再逞強動手,只怕會將小傷弄成大傷。他只得悻悻的哼了一聲,勉強的接受了這個結果。

    任天翔故示大方,其實已將各種結果在心中演繹過一遍。他知道以蒼魅的武功,在無垢大師手下根本沒有獲勝的機會,只看他能堅持多久而已。如此一來己方一勝一平,就算第三場彭山老母親自出手,張果不巧敗在了他手中,對方也還是平局。薩滿教三大高手已經數出場,而新結盟的華夏門還有無數高手沒有亮相,再鬥下去自然必勝無疑。

    事態的發展驗證了任天翔的預料,無垢雖然沒有任天翔的指點,依然在百招之後逼得蒼魅不得不棄杖認輸。無垢乘勢奪下蒼魅的骷髏杖,講杖端的骷髏頭一掌折下,然後將籐杖還給蒼魅道:這個骷髏老衲會替施主安葬超度,希望施主以後莫要再濫殺無辜,製作這等邪惡兵刃。

    蒼魅方纔已被無垢的內力震傷了五臟六腑,嘴邊隱現血絲,只是強忍著才沒有當場嘔出。面對無垢的勸戒他不敢表示反對,悻悻的接過籐杖,一言不發轉身就走。他與蒙巨縱橫漠北,從未遇到過對手,如今傷在無垢手中,還被折去賴以成名的獨門兵刃,以他的驕傲自擾無顏再留。兩個不知趣的薩滿弟子見他要走,忙迎上前想要勸阻,還沒開口便卻被他劈手斬殺,不顧安秀貞的挽留呼叫,他的身影已如一道青煙,越過岱廟高高的廟牆,轉眼消失在廟外茫茫林海之中。

    蒼魅一走,蒙巨也無顏再留,他向車中的蓬山老母拱手拜道:「師姐在上,咱們兄弟二人未能為薩滿教增光,實在無言面對師姐,告辭!」

    有蒼魅的教訓,薩滿教弟子無人再敢阻攔。就見蒙巨追在蒼魅身後,也越牆而出,偌大的身體不見一絲笨拙累贅,令人不禁咋舌。

    薩滿教日月雙魔一走,張果摔先鼓掌大笑起來:「好極好極,老道總算可以一報當年蓬山之仇。老道先前還怕無垢和尚和那姓肖的傢伙兩戰皆勝,輪不到老道出手呢。」說著他已經跳到廣場中央,對巨車中的蓬山老母高聲呼道,「老巫婆,再來跟道爺比畫比畫。看看這些年來你又練成什麼歹毒武功。」挑戰,在沒有方纔的自負和狂躁,紛紛將目光轉向薩滿教兩大高手鎩羽而去,剩下的薩滿教弟子面對張果的巨輦,等待著蓬山老母指示。就在這時,突然岱廟大門外傳來兩聲驚呼,跟著就見兩個門外迎客的道士突然倒飛而來,重重的落在地上,口中鮮血狂噴,眼見不活了。

    緊跟在兩名飛落進來的道士身後,是方才剛離去的日月雙魔。就見二人一前一後飛奔而入,嘴裡呼呼床著粗氣,眼裡閃爍著近乎瘋狂的光芒,二人臉上有著一樣的恐懼震撼,就像看到了什麼令人恐怖之事。

    「火,火!」蒙巨衝在最前方,猶如受驚的瘋牛般直往人從中衝去,嘴裡無意識的嘶叫,「火神來了,我,我看到了火神了……」

    與蒙巨不同,蒼魅卻是不顧薩滿教眾弟子的阻攔,逕直衝向薩滿教高台上的那座巨輦,他嘴裡發出近乎絕望的哀嚎:「救命!師姐救命……」

    話音未落,就見有幽藍的火光從蒼魅身體內部躥了出來,那火焰猶如來自九幽地獄的煉獄之火,毫無徵兆地從蒼魅身體內部染出,轉眼間他得身體就編程了一個燃燒的火炬,掙扎著撲向巨輦,嘴裡發出嘶嘶的嚎叫,那聲音猶如來自煉獄般刺耳。

    面對撲過來的火人,薩滿弟子嚇得紛紛後退,就連巨輦旁的安秀貞也驚叫著躲到了一旁。就在此時,突見巨輦的幔帳飄起,一股颶風憑空而出,將蒼魅滿身的火焰盡數撲滅,也將他的身體掃落高台。誰知颶風剛過,蒼魅的肌膚上又燃起那種藍幽幽的火焰們好像那火苗是來自他體內,幾遍再大的風暴也無法將之撲滅。蒼魅在地上呼號翻滾,他的衣衫、頭髮聯通肌膚,已經由內而外地燃了起來,熊熊的烈火完全包圍了他的全身,他的衣衫、鬚髮聯通肌膚,開始在烈焰中化為灰燼。「火神!火神!火神臨世!」蒙巨發出慘烈的厲喝,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像瘟疫一般,隨著這呼聲傳遞給了在場所有的人。就見他像瘋了一般在廣場上分本呼號,他的背後像彗星一般拖著常常的火焰,猶如鬼火緊追在他的身後。他再廣場上跑了一圈又一圈,知道再無力奔馳。藍幽幽的火焰像是來自地獄的鬼火,從她體內燃了起來,他滿身的肥肉開始「滋滋」地燃燒,廣場上立刻瀰漫起一種濃烈的味道。這味道讓人想起了烤肉,這種聯想令昨晚吃過烤肉的江湖豪傑,身不由己地嘔吐起來。

    蒙巨放棄了掙扎,任由那熊熊的火焰子啊自己身上恣意肆虐。他張開雙臂仰天大叫,那呼號猶如動物臨死前發出的哀嚎。他的身體編程了一具燃燒的十字架,語句在熊熊烈火中逐漸碳化的十字人架。在場所有人皆目瞪口呆。任天翔雙目圓睜、渾身發抖,立刻想起了塔里木河畔的十字人架,以及長安大雲光明寺無火自燃的長安之虎。他不禁喃喃道:「是他們!他們終於還是來了!」小薇緊緊抓住他的手,正忍不住要問,就見洞開的大門外,兩隊白衣人魚貫而入,緩緩來到場中,然後躬身齊呼:「弟子恭迎摩門大教長佛多誕,蒞臨泰山岱廟!」隨著這聲高呼,就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白衣老者,在兩隊白衣男女的尾隨下信步而入。雖然相隔很遠,依然能感受到他那一雙深邃眼眸中透出的光芒,那是一種令人不敢直視的光芒。就見他對著高台上的眾人,以手撫胸微微一禮道:「摩門佛多誕與會來遲,望諸位同道恕罪!」

    所有人目光都望向了台上的人,台上人的目光則望向了任天翔與孔傳宗二人。眾目睽睽之下,孔傳宗只得清清了嗓子,硬著頭皮問道:「咱們好像並沒有邀請貴教,不知大教長前來做甚?」佛多誕微微笑道:「本師欣聞中原武林在泰山進行百家論道大會,摩門雖然剛入中原,但已獲朝廷認可,在長按大運光明寺公開傳教,信眾達數十萬之眾,因此本教自認也屬於中原武林一脈。中原百家論道這等盛會,怎能少了本教參與?所以本師不請自來,還望諸位掌門莫要見怪。」孔傳宗忙道:「既然如此,在下便代表中原武林各派,歡迎貴教參與盛會。」「慢著!」任天翔強壓下心中恐懼,開口質疑道,「貴教源自波斯,二咱們中原武林同屬華夏門,皆是傳承自咱們華夏先祖,與貴教毫無淵源。大教長欲參與盛會觀禮可以,但要自認是中原武林一脈,只怕有些不妥。」群雄紛紛點頭道:「沒錯,摩門傳自西方,跟咱們華夏門沒什麼關係,不能算是咱們中原武林一脈,更不能算是諸子百家之一。」

    佛多誕待眾人議論稍平,這才淡淡笑問:「不知釋門傳自哪裡?它又算不算是中原武林一脈?」眾人盡皆啞然,雖然釋門傳自天竺,但早已經在中原下扎根來,在左右人心目中,它早已經與華夏本土門派無疑,其地位更是與諸子百家中的儒門和道門並列,這是人所共知的事實。諸位能夠接受釋門作為中原百家之一,為何就不能接受摩門呢?「佛多誕笑問道,」咱們也是得到朝廷認可,得到信眾擁護、在中原公開開壇傳法的名門正教。聽說有邪魔外教入侵,咱們不遠千里匆匆趕來,在山門外剛好遇到兩名邪派高手,本師便借光明神之威略施懲戒,也算是給中原武林同道先上了一份見面禮。「眾人聽到這裡,才知道艙門和蒙巨竟然是死在摩門大教長手中。這日月雙魔實力驚人,沒想到這摩門大教長經恩能夠輕易將二魔擊斃,而且所用手段是如此酷烈恐怖。有心思活泛的武林豪傑立刻就想到,有撒門鉸這個大敵當前,如果中原武林能多摩門這個強援,實力自然是有增無減,但要是得罪摩門,將之逼到與中原武林對立的一面,這豈不是為新興的華夏門再樹一個強敵?便有江湖豪傑爭相向佛多誕奉承道:」摩門既然要在中原長久立足,自然也算是我中原武林同道,也算是咱們華夏門一份子。大教長一來便為華夏門除掉兩道邪派高手,實乃意外之喜!"

    義門眾人見中原武林各派群雄處於各種各樣的考慮,爭相要將摩門拉到自己陣營中來,不由大急。任天翔知道僅憑義門一面之詞,很難改變眾人對摩門的看法。他略一沉吟,故意給摩門出道難題。他對佛多誕笑道:「大教長自認是中原武林一脈,是咱們新結盟的華夏門中一員,而且還為中原武林出去了兩個強大的對手,只可惜大教長忘了一點。」佛多誕望向任天翔,微微笑道:「請問是哪一點?」任天翔笑道:「那薩滿教日月雙魔,早已經敗在釋門和儒門兩大高手的手下,而且是身受重傷鎩羽而去。大教長不過是殺了兩個敗軍之將,見了個大便宜,這算什麼見面之禮?如果大教長真想證明自己是中原武林一脈,願成為咱們新結盟的華夏門一員,那就先將不該在這裡的邪魔外道趕走吧。」任天翔以為,薩滿教與摩門若都是司馬瑜的盟友,那麼摩門對趕走薩滿教必定會百般推脫。誰知佛多誕毫不遲疑地額首道:「作為華夏門的新來者,咱們理應有所貢獻,任掌門的建議不無道理。」說著他微微一頓,「不過這等大事非本師能夠做主,須得向上請示。」任天翔十分奇怪:「大教長不是摩門在東方的最高職位麼?還有誰比大教長地位更高?」佛多誕正色道:「本師不過是光明神的僕人,而光明神在人世間有自己的使者,咱們這些神的僕人,所作所為都必須按照光明神的旨意行事。而光明神的旨意則必須通過這位神使來傳達。」任天翔越發好奇,追問道:「不知那位神使是誰?什麼樣的人能成為神的使者?」「只有身體最聖潔、出身最高貴的少女才能成為神的使者。」佛多誕的聲音突然變得肅穆莊嚴,也陡然提高了一倍,「恭敬聖女駕臨泰山。」「恭迎聖女駕臨泰山……恭迎聖女駕臨泰山……」這呼聲隨著摩門的第一一聲聲的傳遞,一直傳到遙遠的山門之外。眾人不禁翹首遙望大門方向,心中充滿了好奇。

    話音未落,就見有幽藍的火光從蒼魅身體內部躥了出來,那火焰猶如來自九幽地獄的煉獄之火,毫無徵兆地從蒼魅身體內部染出,轉眼間他得身體就編程了一個燃燒的火炬,掙扎著撲向巨輦,嘴裡發出嘶嘶的嚎叫,那聲音猶如來自煉獄般刺耳。

    面對撲過來的火人,薩滿弟子嚇得紛紛後退,就連巨輦旁的安秀貞也驚叫著躲到了一旁。就在此時,突見巨輦的幔帳飄起,一股颶風憑空而出,將蒼魅滿身的火焰盡數撲滅,也將他的身體掃落高台。誰知颶風剛過,蒼魅的肌膚上又燃起那種藍幽幽的火焰們好像那火苗是來自他體內,幾遍再大的風暴也無法將之撲滅。蒼魅在地上呼號翻滾,他的衣衫、頭髮聯通肌膚,已經由內而外地燃了起來,熊熊的烈火完全包圍了他的全身,他的衣衫、鬚髮聯通肌膚,開始在烈焰中化為灰燼。「火神!火神!火神臨世!」蒙巨發出慘烈的厲喝,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像瘟疫一般,隨著這呼聲傳遞給了在場所有的人。就見他像瘋了一般在廣場上分本呼號,他的背後像彗星一般拖著常常的火焰,猶如鬼火緊追在他的身後。他再廣場上跑了一圈又一圈,知道再無力奔馳。藍幽幽的火焰像是來自地獄的鬼火,從她體內燃了起來,他滿身的肥肉開始「滋滋」地燃燒,廣場上立刻瀰漫起一種濃烈的味道。這味道讓人想起了烤肉,這種聯想令昨晚吃過烤肉的江湖豪傑,身不由己地嘔吐起來。

    蒙巨放棄了掙扎,任由那熊熊的火焰子啊自己身上恣意肆虐。他張開雙臂仰天大叫,那呼號猶如動物臨死前發出的哀嚎。他的身體編程了一具燃燒的十字架,語句在熊熊烈火中逐漸碳化的十字人架。在場所有人皆目瞪口呆。任天翔雙目圓睜、渾身發抖,立刻想起了塔里木河畔的十字人架,以及長安大雲光明寺無火自燃的長安之虎。他不禁喃喃道:「是他們!他們終於還是來了!」小薇緊緊抓住他的手,正忍不住要問,就見洞開的大門外,兩隊白衣人魚貫而入,緩緩來到場中,然後躬身齊呼:「弟子恭迎摩門大教長佛多誕,蒞臨泰山岱廟!」隨著這聲高呼,就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白衣老者,在兩隊白衣男女的尾隨下信步而入。雖然相隔很遠,依然能感受到他那一雙深邃眼眸中透出的光芒,那是一種令人不敢直視的光芒。就見他對著高台上的眾人,以手撫胸微微一禮道:「摩門佛多誕與會來遲,望諸位同道恕罪!」

    所有人目光都望向了台上的人,台上人的目光則望向了任天翔與孔傳宗二人。眾目睽睽之下,孔傳宗只得清清了嗓子,硬著頭皮問道:「咱們好像並沒有邀請貴教,不知大教長前來做甚?」佛多誕微微笑道:「本師欣聞中原武林在泰山進行百家論道大會,摩門雖然剛入中原,但已獲朝廷認可,在長按大運光明寺公開傳教,信眾達數十萬之眾,因此本教自認也屬於中原武林一脈。中原百家論道這等盛會,怎能少了本教參與?所以本師不請自來,還望諸位掌門莫要見怪。」孔傳宗忙道:「既然如此,在下便代表中原武林各派,歡迎貴教參與盛會。」「慢著!」任天翔強壓下心中恐懼,開口質疑道,「貴教源自波斯,二咱們中原武林同屬華夏門,皆是傳承自咱們華夏先祖,與貴教毫無淵源。大教長欲參與盛會觀禮可以,但要自認是中原武林一脈,只怕有些不妥。」群雄紛紛點頭道:「沒錯,摩門傳自西方,跟咱們華夏門沒什麼關係,不能算是咱們中原武林一脈,更不能算是諸子百家之一。」

    佛多誕待眾人議論稍平,這才淡淡笑問:「不知釋門傳自哪裡?它又算不算是中原武林一脈?」眾人盡皆啞然,雖然釋門傳自天竺,但早已經在中原下扎根來,在左右人心目中,它早已經與華夏本土門派無疑,其地位更是與諸子百家中的儒門和道門並列,這是人所共知的事實。諸位能夠接受釋門作為中原百家之一,為何就不能接受摩門呢?「佛多誕笑問道,」咱們也是得到朝廷認可,得到信眾擁護、在中原公開開壇傳法的名門正教。聽說有邪魔外教入侵,咱們不遠千里匆匆趕來,在山門外剛好遇到兩名邪派高手,本師便借光明神之威略施懲戒,也算是給中原武林同道先上了一份見面禮。「眾人聽到這裡,才知道艙門和蒙巨竟然是死在摩門大教長手中。這日月雙魔實力驚人,沒想到這摩門大教長經恩能夠輕易將二魔擊斃,而且所用手段是如此酷烈恐怖。有心思活泛的武林豪傑立刻就想到,有撒門鉸這個大敵當前,如果中原武林能多摩門這個強援,實力自然是有增無減,但要是得罪摩門,將之逼到與中原武林對立的一面,這豈不是為新興的華夏門再樹一個強敵?便有江湖豪傑爭相向佛多誕奉承道:」摩門既然要在中原長久立足,自然也算是我中原武林同道,也算是咱們華夏門一份子。大教長一來便為華夏門除掉兩道邪派高手,實乃意外之喜!"

    義門眾人見中原武林各派群雄處於各種各樣的考慮,爭相要將摩門拉到自己陣營中來,不由大急。任天翔知道僅憑義門一面之詞,很難改變眾人對摩門的看法。他略一沉吟,故意給摩門出道難題。他對佛多誕笑道:「大教長自認是中原武林一脈,是咱們新結盟的華夏門中一員,而且還為中原武林出去了兩個強大的對手,只可惜大教長忘了一點。」佛多誕望向任天翔,微微笑道:「請問是哪一點?」任天翔笑道:「那薩滿教日月雙魔,早已經敗在釋門和儒門兩大高手的手下,而且是身受重傷鎩羽而去。大教長不過是殺了兩個敗軍之將,見了個大便宜,這算什麼見面之禮?如果大教長真想證明自己是中原武林一脈,願成為咱們新結盟的華夏門一員,那就先將不該在這裡的邪魔外道趕走吧。」任天翔以為,薩滿教與摩門若都是司馬瑜的盟友,那麼摩門對趕走薩滿教必定會百般推脫。誰知佛多誕毫不遲疑地額首道:「作為華夏門的新來者,咱們理應有所貢獻,任掌門的建議不無道理。」說著他微微一頓,「不過這等大事非本師能夠做主,須得向上請示。」任天翔十分奇怪:「大教長不是摩門在東方的最高職位麼?還有誰比大教長地位更高?」佛多誕正色道:「本師不過是光明神的僕人,而光明神在人世間有自己的使者,咱們這些神的僕人,所作所為都必須按照光明神的旨意行事。而光明神的旨意則必須通過這位神使來傳達。」任天翔越發好奇,追問道:「不知那位神使是誰?什麼樣的人能成為神的使者?」「只有身體最聖潔、出身最高貴的少女才能成為神的使者。」佛多誕的聲音突然變得肅穆莊嚴,也陡然提高了一倍,「恭敬聖女駕臨泰山。」「恭迎聖女駕臨泰山……恭迎聖女駕臨泰山……」這呼聲隨著摩門的第一一聲聲的傳遞,一直傳到遙遠的山門之外。眾人不禁翹首遙望大門方向,心中充滿了好奇。
《智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