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叔侄殊死戰

    斜月沉沉,一黑萬里,到了晚上,趕路的馬車也走得慢了起來,似是擔心黑夜之中,踏錯了腳步,又似擔心密密麻麻的蹄聲,吵破了蟬鳴夜更幽的黑暗。

    絕無艷躍進王絕之的車廂,放下了竹簾,不發出半點聲響。

    王絕之正襟而坐,面前小几擺放了兩杯茗茶,好像預知絕無艷深夜到來,說道:「絕姑娘辛苦了,請用茶。」袍袖一拂,茶杯平平送到絕無艷的身前。

    絕無艷喝了一口,皺眉道:「好苦。」放了茶杯,不再喝。

    王絕之道:「喝茶之道,正是在於領略其苦。吃苦後生的甘甜,又豈是尋常甘甜之物可經比擬?」

    絕無艷細心咀嚼這句話,再度拎起茶杯,呷光餘下的茶,果然覺得舌頭徐徐生津,苦澀漸去、甜意漸生,滋味美不可言。

    王絕之看見她的模樣,微微一笑,淺淺的品了一口茶,讓茶澀包圍舌頭,慢慢品賞其中苦味。

    絕無艷道:「皇甫跟蹤那道士,一直跟到一座荒山,那裡聚集了很多人,有男有女。」

    王絕之問道:「他們大約有多少人?有沒有一百人?荒山距離這裡有多遠?他們懂不懂得武功?」

    絕無艷白了王絕之一眼:「你真的以為皇甫是人?你以為它懂得數人頭,也懂得看人懂不懂武功?」

    王絕之先是不明,繼而大笑:「對對對,是我錯了,對不起之至。」

    絕無艷道:「那荒山與此相距大約一百里……」

    王絕之奇道:「你怎知道的?難道皇甫不懂得數人頭,卻懂得計算距離?」

    絕無艷冷冷道:「它雖然不懂得計算,但我懂。皇甫跟蹤道士一來一回,用了十個時辰,計算它的腳程,不就得出了答案。」

    王絕之沉吟道:「這裡是太行山邊境,是戰場必爭之地,四處杳無人煙,他們把巢穴設在山裡,有何目的?依你的說法,他們人數不少……」

    絕無艷道:「從一到三,皇甫是懂得算的。皇甫一共說了十多遍三,意即是很多很多很多很多,想來不會少於五十人。」

    王絕之道:「對呀,五十人的吃喝糧水,不在少數,這裡方圓百里前不著村、後不靠店,單是張羅糧水,也是頭疼萬分。把巢穴設於此地,到底有何作為?」

    絕無艷道:「依我看來,他們並不是把巢穴設在荒山。」

    王絕之道:「哦?」

    絕無艷道:「你還不明白?他們本來是一夥人吊著你的,不過為免太過礙眼,只派一人來盯梢,然後全部人馬遠遠跟在百里開外,以為這便神不知鬼不覺了。」

    王絕之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你快叫皇甫繼續盯著他們……」

    絕無艷打斷他道:「皇甫跑了一天一夜,疲捲得很,早已睡了。它是捱不得苦的,少睡一點,鼻子就不靈了。」

    王絕之跺足道:「這夥人不知是何來歷,皇甫不再看牢他們,假如他們乘夜突襲,咱們沒警覺戒備,那就麻煩了。」

    他在伏飛鳥面前裝作滿不在乎,其實胸有成竹。他早知和湯和太行山群賊的身份,另一拔人來路不明,便暗中囑咐絕無艷派遣皇甫一絕去行探。

    至於那兩名少女,年紀尚輕,武功諒來高不到哪裡去,倒是不用擔心。

    絕無艷道:「我已派英絕緊緊盯著那夥人,一見什麼晃動,立刻就會飛來告知。它來回百里,用不了一頓飯的時候,比你施展輕功還要快得多。」

    她也是看似漫不經心,實際早把一切事情安排得妥妥貼貼,原來也是一名厲害角色。

    王絕之承認:「快得多了,連比也沒有得比。」

    絕無艷道:「這樣的安排,公子滿意了?」

    王絕之笑道:「太滿意了。今晚我好好睡一覺,養養精神,明天拂曉我親自出動,摸摸那夥人的虛實。」

    絕無艷道:「你走了,如果有人乘機來襲……」

    王絕之道:「第一,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我不在車內。第二,對付尋常的毛賊,伏飛鳥、你加上一百六十名好手,足可應付有餘,和湯也會幫手應付。」

    絕無艷難以置信:「他?」

    王絕之淡淡道:「他必須設法保住這些糧物,才有機會殺得了我。如果我連這些累贅害人之物也不在身邊,逍遙四海,他更無法殺得了我。」

    絕無艷道:「有道理。」

    王絕之道:「第三,英絕居高臨下,方圓百里有無敵人埋伏,一目瞭然。如果有人,英絕飛來通知我,也是彈指間的事。以我的輕功,趕回來與你們會會,想來總比敵人來到快上一步。」

    絕無艷道:「有道理。」

    王絕之道:「你還有沒有什麼事要告訴我?」

    絕無艷道:「沒有了。」

    王絕之道:「那你休息吧。明天我出發後,這裡還得由清醒的你來主持大局。」

    絕無艷搖頭道:「我不走。」解下了衣帶。

    解下了腰帶,衣襟就敞開。她內裡什麼都沒穿,光滑得像初生的嬰兒。當然也有一兩處跟初生嬰兒不同模樣的部位……這些部位,恰好就是最最誘人的部位!

    絕無艷卸下長衣,說道:「怎麼了,你不脫衣服?」

    王絕之歎聲道:「好,你想怎樣?」

    饒是他一身武功,此刻軟得半分氣力也用不上來——當然身上也有緊得像鐵的部位。

    絕無艷道:「有一種事,我需要,相信你也需要……如果你不需要,我可以走。」

    一切發生得很自然,很順理成章,沒有激情,沒有輕憐蜜愛,絕無艷甚至沒有哼出一絲聲音,只是默默的動著。

    王絕之當然不是處子,但他從來沒有這樣被動過。他像是坐在一條小舟上,隨波逐流,漂漂浮浮、晃晃蕩蕩,像是一直晃上半天,上了雲端仙境。

    在至樂的爆發之後,王絕之昏沉沉,不知不覺墜進了夢鄉。

    王絕之醒來時,發現絕無艷已然不在,只覺一陣迷茫,不知剛才發生的快樂事是幻是真——當然,他摸摸身體的某部位,即知道不是夢境。

    他喃喃道:「我行我道,不理俗世眼光,真是一名奇女子。說我王絕之狂,她比我更狂十倍!」

    暗黑之中,忽然見到竹簾晃動,一名裸女鑽進車內,投入他的懷中。

    王絕之心想,她又回來了?

    絕無艷的身體奇熱似燙,嚶嚀道:「你也脫了衣服,是早知我來找你嗎?」

    指尖輕輕拂著王絕之的胸膛,越拂越下,越拂越下……

    王絕之的身體突然僵硬——是冰冷的那種僵硬,不是先前火熱的那種僵硬——陡地抓住裸女的腕骨,問道:「你是誰?」

    裸女的指尖差點到達王絕之的小腹,翹起嘴道:「怎麼了,你脫光了衣服等著我,此刻才問我是誰?」

    不用她回答,王絕之也看出了她的身份:赫然是跟蹤他的兩名少女之一,是有痣的那一個!

    王絕之道:「你來找我幹什麼?」

    剛才他是夢中乍醒,一時瞧不清黑暗中的物事,此刻給少女一「嚇」,卻已回復清醒,車內雖是暗不見光,他卻明察秋毫,少女的一舉一動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少女柔聲道:「人家的心事,莫非你還不明白?你是琅琊狂人,天下第一名土,我在家中一直仰慕你,今番離家出走,就是為了絲蘿托付喬木,從今以後跟著你,浪跡天涯,你到哪裡我到哪裡……」

    說到最後一句時,聲音細不可聞,柔軟光滑的身軀只是緊緊貼著王絕之。

    王絕之輕輕把她推開,正容道:「小姐……」

    少女低聲道:「我叫小瑰,我的家人都這樣叫我。」

    王絕之又是好氣,又是好笑,說道:「小瑰姑娘,你聽我說,你是冰清玉潔的好姑娘……」

    突然一人飛身進來,直往王絕之撲去。

    王絕之卻是動也不動,來人的對象並不是他。

    來人兩巴掌摑往少女,少女側頭避過,飛腳伸出,直奪來人的小腹,出招狠辣之極。

    王絕之是武學的大行家,單單看了每人使出一招,心道:「兩巴掌是莊周夢蝶,雙飛拍翼;側頭是鳳凰點頭,飛腳則是蠍尾螫人。那是金泉山南枕溪林家塢的武功。」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少女的孿生姊妹。她輕輕巧巧,避過小瑰的蠍子腿,罵道:「死丫頭,早說好了誰也不先,誰也不後,大家明兒一併上來找他,你竟然瞞著我,先來與他幽會,豈不是要扒姊妹的頭牌來著?」

    口中說話,手上不停,接連使出了七招,招招奪命,似乎不惜將至親的妹妹斃於手下。

    小瑰冷笑道:「大瑰,你跟我一起長大,難道不知我的脾性?別的東西可以跟你分享,但是丈夫怎能跟你分享,要我把王公子分一半給你,更是休想!你給我騙倒了,那只是你愚蠢而已。」

    兩人所學招式完全相同,交手之際,宛如練招,你來我往,煞是好看。

    她們功力悉敵,兼且熟知對方武功來路,出招雖然狠辣,卻是誰也傷不到誰。

    王絕之道:「你們是林塢的閨女?林素是你們的什麼人?」

    他口中的林素,正是林家塢的塢主,以蝶夢掌、蠍尾腿馳名中原武林,功力精純,自然遠在二姝之上。

    情人問話,分外精神,林小瑰搶著答道:「公子好眼力,林素就是我們的爹爹。」

    林大瑰冷冷道:「爹爹才不會認你這位不知廉恥的女兒。光脫脫著身子,走來找男人,林家的面子都給你丟光了。」

    林小瑰反斥道:「難道你不想這樣做?只是你妒我先行一步,才倒過頭來罵我吧。如果你說我不知廉恥,你也是不知廉恥了。」

    兩人口中說話,手上不停,又過了三、二十招,蝶夢掌、蠍尾腿均是小巧騰挪的功夫,車廂雖然狹小,兩人將招式使將開來,卻是不感窒礙,一招一式打得頭頭是道,連王絕之的身體也沒沾著半點。

    王絕之笑道:「好了,玩完了沒有?」箕臂張開,雙手一陣亂抓,竟能以雙手抓住兩女的四腕兩腿。

    兩女手腳受制,再也打不成架,又氣又急,同聲道:「你抓著我的腳幹嘛?快放開我!」聲音語氣如出一轍,果然是孿生姐妹。

    王絕之忍住笑容,正待說話,忽然面色一變。

    他聽到了一陣輕功急速奔來的聲音,這輕功落地無聲,身法輕得像一陣風,只有他王絕之這樣的絕頂高手,才聽得見。

    王絕之再也沒空跟二姝糾纏,趕忙穿上袍子褲子,掀開竹簾,身形一縱,躍出車外。

    來人本已來到車前,打算掀開簾進入,王絕之這一躍出車,剛好攔住他,免得他觀得簾內春光。

    此人正是伏飛鳥。他喘著氣道:「王公子,前面有五騎快馬,急速奔來,來人身手矯捷,控馬如馴羊,顯然武功極高。我看他們來意不善,可要預備應戰了。」

    皇甫一絕和英絕去了偵查跟蹤那一夥人,王絕之便派了伏飛鳥往前探路。

    伏飛鳥趕回來時雖然氣喘吁吁,但是終究跑得比快馬還要快,比對方先到一步,趕來通知王絕之戒備,輕功之高,也足以傲視武林了。金季子收買他來幫助王絕之、王絕之派他作前哨刺探前路,都是找對人了。

    王絕之道:「你可知道來者是誰?」

    伏飛鳥搖頭道:「他們我一個也不認得。一共四男一女,為首一人約莫四十歲……」

    王絕之截住他的話:「你不用說下去了。」

    伏飛鳥奇道:「為什麼?」

    王絕之笑道:「因為他們已經來到了。」

    伏飛鳥也聽到了,蹄聲大作,對方來得比他預計中還要快!

    王絕之搶上前去,迎住五人。

    這五人伏飛鳥雖是一個也不認得,王絕之卻是每一個都認得,尤其是為首者,他認得此人至少有二十年了——王璞!

    王璞身後跟著四人,三男一女:大力神申新、貝谷耕夫白戈斗、虎魄劍常西嶽、檳榔女菩薩柳嫂嫂,均是殺胡十七友的人馬。

    王絕之道:「二十二叔,你是來殺我的?」

    王璞懶洋洋道:「絕之侄武功蓋世,我怎殺得了你?更何況,你是我的好侄兒,我也捨不得殺你了。不妨告訴你我的如意算盤:由我來絆著你,四位好夥伴則分頭殺光所有的人,燒光所有的糧草大車,那我們便算功德圓滿,拍拍屁股走路了。」

    王絕之哈哈笑道:「你倒試試看。」

    他笑得雖然歡暢,其實暗暗叫苦。

    王璞和殺胡四友雖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真要打起來,縱是以一敵五,他也是半點不懼。可是這裡芸芸諸人,只怕無人敵得住申新、白戈斗、常西嶽、柳嫂嫂任何一人。不要說給他們殺了個全軍覆沒,就是死掉三、五十人,等於死了三、五十名車伕,餘下的路程也不知找誰去趕車了。

    王璞冷冷道:「動手,不要讓他們有放箭之機!」

    要知他們五人站成一排,站在王絕之的對面,若給對方放箭攻擊,一百六十根強弩同時射過來,王璞雖然不怕,其餘四友卻是難免受傷,要想攻殺敵人便困難得多了。王璞正是見到眾車伕分別走到三輛大車上拿弓拿箭,方才急命四友出手攻殺。只要四友混入人叢,長弓大箭頓變得功效全無,眾人只能仗著武功兵刃硬打硬殺了。

    四友身形方動,王絕之已然來到,易步易趨,身法變幻如風,東一拐、西一轉,奇詭莫測,竟能以一圍四!

    王璞道:「吃我一掌!」凌空直接而下,一掌拍出,正是一招「飛龍在天」。

    王絕之冷哼一聲,揮拳相迎。

    兩掌相交,王璞震飛半空,王絕之退後一步,顯然掌法內功均是勝了一籌。

    然而勝了一籌也沒用,他才擊退王璞,白戈斗的鋤頭又鋤到了他的腰間。

    他眼前白光點點,卻是常西嶽的劍!

    王絕之轉臂翻手,拿住了鋤頭,另外五指成梅形形狀,不住彈指,每一彈均彈在常西嶽的劍脊。這時申新的拳頭已然來到,王絕之本擬發勁震斷白戈斗手上鋤頭,卻已來不及,只有鬆開鋤頭,以拳碰拳,擊退了申新。

    這樣一來,他的易步易趨出現了缺口,柳嫂嫂一衝,衝出了他的「包圍」。

    柳嫂嫂「呸呸」兩聲,噴出兩枚檳榔核,兩名車伕一捧咽喉,一捧心窩,跌地而倒,再也站不起來了。她號稱「檳榔女菩薩」,正是由於這一門以檳榔作暗器的奇技。

    她吐出了檳榔核,立時又掏出三、五顆檳榔,塞入給檳榔肉染得紅彤彤的口中,大嚼起來,補充「元氣」。

    柳嫂嫂還未噴出第二口檳榔,突見一條黑影撲來,無暇傷及車伕,閃開黑影。卻見到黑影身法古怪、身形更怪、武功最怪,竟能在半空扭身,張口便往她的咽喉咬下!

    她大駭,接連噴出三枚檳榔,總算逼退了黑影。

    黑影汪汪連聲,又再攻了上來,卻哪裡是個人了?原來是一條黃狗!

    不消說,這條黃狗就是皇甫一絕。

    卻說王絕之以一敵四。殺胡三友武功雖強,要是單打獨鬥,誰也接不住他的十招,就是三人齊上,王絕之也是可輕易打發。只是王璞的武功實在非同小可,在琅琊王家之中,除了王敦、王絕之外,無人可及,一雙肉掌施展開來,內力深厚,易學精微奧秘的招式盡數施出,江湖上能擋得過的只怕沒有多少人。

    王絕之瞥見柳嫂嫂被皇甫一絕阻住,心下一鬆:絕無艷說皇甫一絕身懷武功,我本來半信半疑,今日一見,果然非虛。它身手敏捷,口能咬人,爪能抓人,所攻部位又是刁鑽準確,柳嫂嫂一時三刻之間,決計傷它不得。

    伏飛鳥在旁大聲叫道:「大夥兒一起上,把這班不自量力,妄想來劫糧草的傢伙砍成碎肉餵狗!」

    王絕之笑道:「不必勞煩各位了,這裡我盡可應付。」凝神接招,運了上風。

    他喝止伏飛鳥遣人圍攻,卻是生怕混戰之下、難免給敵人殺傷十名八名車伕,雖然更快取勝,反而不美,不如自己獨力殺敗來敵。

    王璞漸感不敵,驀地招式一變,四指屈曲內扣,成螺殼梯形,食指中指凸出,連出數拳,俱是陰毒無比,一時之間,戰場戾氣大盛。

    王絕之大皺眉頭:二十二叔從何處學會這門邪派的螺殼破硬拳?

    這門「螺殼破硬拳」是昔年邪派妖人西域一梟的獨門絕技,專挑人身軟弱的部位來敲、專破內家真氣,不管敵人的護身氣勁有多「硬」,只需給它輕輕敲中一記,頓時變得軟如爛泥,任人魚肉,端的是一門陰毒至極的武功。

    適才王絕之手上一直留有三分情,沒有施出真正殺著對付二十二叔,此刻遇上王璞這等陰毒招式,無法不施展全力,一掌拍出,立時變成兩掌,掌至中途,變成四掌,掌到王璞身前,已變成了八掌。

    王璞識得「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的厲害,不待螺殼破硬拳被八卦掌擊潰,回拳撤招,再作後攻。

    王絕之算準了王步不敢硬拚,八卦掌乃是虛招,收掌成劍指,往後一戳。

    這時大力神申新正一拳打來。他身高九尺,自恃力大無窮、硬功亦有極深的造詣,怎會害怕與王絕之的手指硬拚?獰笑道:「待老子把你的指頭拍成肉醬!」

    掌指交擊,申新猛覺得掌心勞宮穴似被爪物戳穿,內力源源從傷口洩出。

    他本來一身渾厚氣力,平時多得無處宣洩,每經過一處地方,須得大肆破壞一番,以洩胸中多餘氣勁,如今掌心被破,氣力消失得不知去向,嘎聲道:「這是什麼武功?」

    王絕之道:「這是殺你的武功!」劍指再出,戳進了申新乳頭的雲門穴,申新軟軟倒下,再也不能站起來了。

    解決了一名敵人,伏飛鳥等人歡聲雷動。

    一個聲音冷冷道:「齊雄,你說不用我們幫手,看看搞成什麼樣子?」

《五胡戰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