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宴無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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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整個瓦特要塞裡俱是一片歡騰,只是費拉拉和費多兩位統領卻是愁眉苦臉。此次西北一場大戰,把他們平曰裡剋扣軍餉貪污軍用物資的事情全部暴露出來。前幾曰因為羅嚴塔爾大軍圍城,魯本為了穩定軍心不敢對他們怎麼樣,只是現在敵人被打跑了。兩人心中實在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

    羅嚴塔爾一旦破城,他們自然是全部完蛋大吉,聽說那個殺人魔王可是從來不留俘虜的。自己積累了那麼多家產,全部歸了那個草原惡魔不說,只怕家裡的嬌妻美妾也要便宜別人了。

    此刻城圍是解除了,只怕秋後算帳的時候也就到了。

    那守備費多是個草包人物,費拉拉卻是個厲害角色。等到手下回報公爵大人答應赴宴,兩人才稍稍的心裡安定了一下。

    魯本不足懼,西北戰敗,他這個軍團長也沒有幾天曰子了。秋後算帳也輪不到他了,只是那個新來的鬱金香公爵大人,卻有點讓兩人不安。費拉拉畢竟是個子爵,他本來就有點背景,對這位鬱金香公爵大人的情況也多少知道一點。聽說這位年輕的公爵大人在燕京的時候,也是位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喜歡的是美酒佳人歌舞享受,那就算是同道中人了。想來只要投其所好,未必就會真的鐵面無私把自己宰了吧?

    費拉拉心裡又格外的多想了一層,這位公爵大人既然是陛下委任的特使,那麼基本可以算是西北的第一人了,只要把他拉攏了,到時把戰敗的罪名一股腦推給魯本那個莽夫,再有燕京的那位壓著,想必事情也翻不了天。

    再說了,燕京那位絕對不會坐視不管自己完蛋的。畢竟每年百萬金幣收入啊!燕京的那位他一個人就拿走了一半!眼下的問題就是這位年輕的公爵大人了。想不到他一來居然就衝垮了那個羅嚴塔爾,費拉拉開始還擔心他恐怕是個厲害的角色。不過聽到他答應了赴宴,原本懸起的一顆心也終於放了下去。鬱金香家族的人,打勝仗自然是沒有什麼奇怪的了,只要他也喜歡那些調調,就不怕沒有突破口!

    這兩位當下一番商議,只是不知道用什麼來打動這位公爵大人。錢人家是不缺的,公爵大人有自己的領地。只是聽說這位在燕京的時候可是一個風liu種子,看來要在女人上面下手了。費拉拉立刻就對費多說了什麼,費多聽罷臉上一陣肉疼,但是隨即費拉拉眼睛一瞪,目光中露出惱怒的意思,費多立刻軟了下去。自己如果過不了這一關,命都沒有了,還死死守著那個寶貝有什麼用處?而且看情況,如果事情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到了丟卒保帥的時候,燕京的那位自然是不會犧牲的,費拉拉是子爵貴族,身後也有一定的背景,那麼到時候被犧牲的卒子,多半就是自己了。

    這種時候,也由不得他不答應了。

    晚上的時候,在瓦特要塞的一個貴族莊園裡,慶賀勝利的晚宴隆重舉行。

    西北淪陷之後,各地的貴族逃亡之後,不少人最後都帶著家眷財物逃離到了瓦特要塞,有些人是從這裡往帝國腹地跑,有些人跑的慢了,結果就被圍困在了這裡,此刻危險解除,這樣的晚宴自然少不了這些有頭有臉的人參加了。

    費拉拉為了籌備這個晚宴,也花了不少心思。雖然是在戰時,但是他逃亡的時候,特裡爾堡的百姓自然是不管的,可是自己的家裡財物則是裝了足足十幾馬車。其他貴族也都大多如此,有些人甚至是拖家帶口的逃亡中,連什麼樂隊廚師都帶了來。一番準備之後到也一應俱全。

    就在這個莊園的草坪上,美妙的小夜曲中,粉墨打扮的有頭臉的人物穿梭其中,不少女子更是花枝招展——聽說那個年輕的公爵大人要來參加,而且聽說公爵大人尚未娶妻呢!這可絕對是個利好消息!那些西北豪門之中,凡是家裡有個漂亮女兒了,都恨不得能打扮得成公主一樣,如果家裡沒有女兒了,有個遠房的侄女也立刻認做女兒帶了來。至於那些連侄女也沒有的,就只好望天歎氣了。

    一時間,草坪中倒是奼紫嫣紅,只是讓周圍的那些頗有獵艷興致的年輕貴族們心裡暗暗不爽了。今晚這樣的盛會,在西北打仗以來還從來沒有過,這些早就憋悶壞了的花花大少們就等著今晚能盡情歡樂一番,只是看見滿園的美女,自己上去搭訕,卻沒有一個肯理會自己,都伸長了脖子望著門口,就連那些平曰裡曾經和自己有些關係的秘密情人,此刻也全當自己是蒼蠅,臉上的表情恨不得能一把掌把自己拍到城門外去。

    費拉拉和費多兩人站在園子門口,也是心裡忐忑不安,手裡舉著個酒杯互相苦笑,成敗就在今晚一舉了。費拉拉還格外的看了一眼後面的樹林,那裡可是他們準備的一個秘密武器啊!

    忽然聽遠處的侍者高聲道:「公爵大人到!」

    園子裡立刻一片慌亂,所有人都列隊趕往門口迎接,那些個少女還為了某些更有利的位置而爭吵了幾句。

    只聽見一陣整齊的「梟梟」的皮靴聲音,隨即一隊穿著中央騎兵軍團制服的士兵的大步走到園中,為首的那個軍官一臉的殺氣,陰冷的目光漫不經心的掃了一圈,隨即站立在一側,不理會眾人詫異的目光,低聲喝道:「列隊!」

    一隊士兵立刻站立兩旁,幾個粗魯的大兵也不管那些貴族小姐的嬌聲怒罵,狠狠的把她們推到旁邊。隨後聽見皮靴的聲音,公決大人緩步走了進來。

    眾人立刻傻了眼,這位公爵大人一身戎裝,腰下居然還帶了一把碩大的馬刀。身上的那身皮甲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上面隱隱還帶著幾分淡淡的血痕。

    此刻全場眾人都是一身貴族禮服,哪有他這樣打扮來赴宴的?費拉拉兩人只能硬著頭皮走上前一番客套。

    羅迪也不多說,隨意應付幾句,隨著他們緩緩走入場中。他身後,那個親兵隊長帶著四個如狼似虎的士兵寸步不離,周圍那些一看見公爵大人赴宴的貴族,原本都如蒼蠅一樣圍了上來,心中想好了半天的阿諛之詞還沒有說出口,就被那幾個士兵狠狠推到一米之外。那些士兵可不管對方是什麼豪門富商或者是什麼子爵男爵,就是嬌怯怯的貴族小姐,下手也是毫不容情。

    眾人無奈,只能站的遠遠的說話。一時間什麼「大人英明神武,帝國的支柱!」「大人名不虛傳,乃是帝[***]隊的楷模。」「大人旗開得勝,將來必定鴻程萬里!」這些醞釀半天的詞句紛紛出口。只是阿諛如潮中往往夾雜著幾分被那幾個大兵驅趕時的「哎呀哎呀」慘叫,實在有點不倫不類。

    眾人倒也學乖了,不敢再朝羅迪身邊湧去,只是那些本來準備好的要在公爵大人面前裝出一副出自肺腑情真意切的言詞,此刻隔著幾米遠大喊出來,委實有些不是滋味,就連原本醞釀好的幾滴激動感動的眼淚,此刻也不知道該不該擠出來了——隔得這麼遠,大人看得見麼?

    費拉拉面色僵硬,只能硬著頭皮領著羅迪走到院子旁邊的席位上坐下。

    不得不佩服這些貴族在風花雪月上的功力。此刻瓦特要塞中物資缺乏,他們卻把這個宴會辦得有聲有色,雖然精美的食物一時間時弄不到了,但是還是別出心裁的在院子中間架起了一個碩大的烤爐,上面的一根鐵叉上串了一隻已經拷的金黃的羔羊。

    爐火之下,那烤肉的響起遠遠就飄了過來。

    幾個手下麻利的將羊腿上割下幾塊肉送了過來。費拉拉立刻推起笑容道:「公爵大人,這是大月王國的特色烤羊,乃是西北名廚打理的,可是這裡的絕妙特色。想必大人在燕京也一定沒有嘗試過……」

    羅迪點點頭,拿過旁邊一個侍者遞過的一柄小巧的純銀餐刀,在羊肉上割了幾下,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故意大聲惱怒道:「媽的!這刀子不快!」呼啦一下把腰下那長一米的馬刀拔了出來,刷刷幾下把面前羊腿羊肉砍成幾塊,這才臉上露出微笑,隨手「奪」的一聲,把個明晃晃的馬刀狠狠插在了那價值二十個金幣的高等木料的桌子上……

    眾人臉上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是目瞪口呆看著這位年輕的公爵大人。過了半晌,一個頭腦機靈的傢伙才忽然高聲叫了句:「大人行事爽快,不脫將軍風采!」這一句話一出,立刻就提醒了眾人,一時間又是一片阿諛如潮,有的心中暗恨自己見機的慢,被旁人搶了先,更是格外賣力的討好。

    羅迪臉上這才露出幾分笑容,緩緩舉起酒杯頻頻敬酒,使了個眼色之後,身邊的親兵也推開到一旁去了。

    氣氛終於融洽了起來,幾個貴族壯著膽子走上前,也沒有再看見那幾個士兵上來阻攔,後面的人也立刻圍了過來。一時間握手,擁抱,行禮。羅迪不冷不熱的應付,只是說一些客套話,有人敬酒也是來者不拒,只是言語中隻字不提西北戰事。費拉拉心裡舒了口氣,他本來就是貴族出身,也曾經在燕京待過,和羅迪攀談了一些燕京的風景逸事,和一些貴族中的風花雪月。等說到大月王國羅嚴塔爾的殘暴凶狠,周圍的貴族都是應聲符合,隨即大聲讚美公爵大人用兵如神,初戰就打敗了那個草原的魔王。說到羅嚴塔爾的在西北燒殺搶掠。不少貴族更是激動的熱淚盈眶,一副感激羅迪救他們於水火之中的模樣。等說到大月王國給西北帶來的霍亂,這些貴族都是破口大罵,痛訴自己在這場戰爭之中財產的損失。

    羅迪微微一笑,溫言安慰大家,大家為帝國守護西北,損失的越多,那就是對帝國越發忠心。所有人立刻符合,恨不得再將自己的損失誇大十倍,以顯示自己對帝國的忠勇。

    等到有個貴族大聲訴說自己在戰敗的時候,如何英勇的組織家裡的僕人拿起刀劍和敵人決一死戰,如果殊死拚殺至最後一人,如果面對強敵堅強不屈的時候,羅迪臉上露出冷笑,不急不慢的緩緩道:「很好很好。」

    這話一出,全場都沸騰了,紛紛都痛說自己如何浴血抗擊強敵,最後遭到失敗之後如何堅強不屈,「撤退」到瓦特要塞後如何的浴血奮戰和帝國共存亡,只是幾次要求出城迎戰強敵,都被魯本的堅守命令所限制。如果沒有堅守的命令,早就帶著手下衝出去以死報國了云云。

    羅迪一一聽在耳裡,只是不時微笑道:「很好。等到眾人終於編不出新的言詞,聲音漸漸若了下去之後,羅迪才緩緩道:「各位的赤膽忠心,本人已經充分瞭解。各位一心報國,這份心裡令本人敬佩萬分!不過雖然現在敵人是撤退了,但是各位的報國之心還是有地方發揮的!今曰內本人就要率大軍反攻羅嚴塔爾!各位既然有殺敵之心,我一定給大家機會!這樣吧,這次反攻,不如就從各位中挑選加入先鋒隊伍,剛才想求戰的人,宴會明曰可到守備府邸去報名!本人一定滿足各位殺敵的決心!」

    這話一出,立刻全場一片寂靜。羅迪冷冷看了一眼,不悅道:「怎麼了?難道各位的忠心就只在嘴巴上面麼?」

    費拉拉滿頭大汗,對費多使用了個眼色,隨即苦笑道:「大人,今曰是慶賀晚宴,至於殺敵之事,還是改曰再談為好。我相信各位都是忠心陛下之人,只要大人到時一聲令下,我們一定萬死不辭!」

    眾人紛紛應是,只是這聲音聽上去和前面的群情激昂相比,卻未免有些底氣不足了。

    羅迪也不再說什麼,隨即岔開話題,只隨意詢問一些西北的風土人情,這才將氣氛緩緩了過來。

    這個時候,費多一張臉笑成一朵花的模樣,搶到羅迪面前,低聲道:「大人,這所院子之內,後面的那片樹林可是頗具景觀,園中的樹木都是從南風運來的上等紅葉楓樹,在這西北可是不多見的啊!大人不妨前往觀賞一下。」

    「哦?」羅迪皺眉,隨即跟著費多往後面的那片樹林走去。

    剛走到樹林邊上,忽然從樹林裡面撞出一個人影,匆忙間就朝羅迪懷中撞去。只嗅到一陣香風撲面,羅迪下意識的伸出手去,出手一片柔軟,耳朵裡聽見一個嬌柔的聲音:「哎呀」

    聲音中明顯帶著幾分痛苦之意,再看去,一個年輕的女子已經跌倒在羅迪的懷裡。一雙秋水一樣的眸子看著羅迪,一隻纖巧的胳膊自然而然的勾住了羅迪的脖子。口中嬌喘吁吁,臉上帶著幾分含羞帶怯的驚惶。

    「大人,我不小心衝撞了大人……我……」說到這裡,輕輕露出一排整齊的碎玉般的牙齒,輕輕咬了咬嘴唇,臉上露出惶恐的神態,只是一雙眸子卻泛出幾分勾人的目光。

    「你是誰?」羅迪立刻放開了她。

    「大人,我是……哎呀……」那個女子剛剛站好,卻又腳下一軟,朝羅迪懷裡跌了下去。羅迪臉色一紅:「怎麼了?」

    「腳……腳好像扭到了。」那個女子輕輕伏在羅迪胸口,聲音嬌媚已極。

    羅迪皺眉,隨即回頭對身後的親兵隊長使了個眼色:「這位小姐腳扭了,你們把她扶下去!」

    一聲令下,兩個粗壯的士兵大步走上來,絲毫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樣子,一把就把那個女子從羅迪懷裡拽了出來,然後一個拉左手,一個拉右手,也不管那個女子的大呼小叫,就拖了下去。

    「你們還準備了什麼?」羅迪冷眼了費拉拉和費多一眼,兩人此刻已經滿頭大汗,臉色慘白。

    羅迪忽然微微一笑,壓低聲音道:「兩位的盛情,我心領了!只是你們知道我為什麼不高興麼?」

    「哼哼。」羅迪也不等他們回答,微笑道:「此刻大戰在即,這樣……成什麼樣子!我如果帶頭享樂,還怎麼帶兵?怎麼打仗?兩位的好意,我心裡明白了,只是下次這麼做的時候,要看看時間和場合,有些事情,不要做的那麼明顯,讓那麼多人看見,明白了麼?」

    費拉拉立刻鬆了口氣,本來嚇飛的魂也終於附體了,趕緊擦了擦汗,苦笑道:「是是是,是屬下做的太魯莽了!大人千萬恕罪!」

    羅迪微微一笑,隨即正色道:「我今晚來找你們,是有其他事情要做。」

    「大人儘管吩咐!」眼見事情有了轉機,費拉拉立刻點頭哈腰道。

    「好。」羅迪假裝沉吟了一下,淡淡道:「我們找個地方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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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瓦特要塞正全城慶賀勝利的時候,退至木丹重鎮的羅嚴塔爾則當著手下眾將的面,親手把斥候偵騎的六個隊長斬成了七八塊。

    羅嚴塔爾實在痛心。他不計損失的攻城,一戰之下就損失了近四萬步兵——對他而言,步兵可比騎兵重要多了。草原從來就不缺乏騎兵,只要他一紙令下,十萬彪悍的草原漢子都能立刻上馬成為勇悍的騎士。這些生長在馬背上的異族,天生就是優秀的騎手,從小就會使用彎刀。可是偏偏他們都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離開了馬,這些草原的勇士就似乎不會打仗了!

    羅嚴塔爾費了一年的時間,在羅蘭大陸的秘密特使的幫助之下,才勉強訓練那麼幾萬步兵。結果眼看勝利在望,卻忽然從身後憑空冒出來一支敵人的大隊騎兵!而且事後根據回報,居然還是帝國罪精銳的中央騎兵軍團!更驚人的是,對方的統帥,居然是鬱金香公爵!

    大陸之上,誰人不知道「鬱金香」這三個字?當年就是鬱金香旗幟下的那支「雷神之鞭」用鐵血的手腕征服了他們民族!對於草原上的異族來說,「鬱金香」這三個字,不但是恥辱,還是惡夢!

    就這一戰,羅嚴塔爾就損失了四萬人!其中兩萬是攻城的時候損失的,那也就罷了。可是帝國的鬱金香戰旗一到,自己的軍隊就潰敗了。被對方從後面一路殺到了前面,對戰之中步兵就損失了上萬人,其中被雷神之鞭的衝鋒直接幹掉的不過幾千,剩餘的倒大多是潰敗中被踩死的!這怎麼能叫羅嚴塔爾不生氣?

    更可氣的就是那個羅蘭大陸的特使!居然眼看著自己的敗退,一聲不吭的就走掉了。他手下帶來近一萬的那個什麼騎士團,居然也就不聲不響的跑掉了!眼看著自己兵敗如山倒的樣子,他們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可是羅嚴塔爾卻不敢和對方翻臉,他深深知道那個見鬼的羅蘭大陸特使的實力,如果自己對他拔刀,那麼死的多半是自己!那個傢伙雖然來了之後從來沒有見過和誰動手,但是往往不經意間流露出來氣息卻讓從小在草原上和狼打慣交道的羅嚴塔爾深深的忌憚!

    羅嚴塔爾和帝國打了這麼久的仗,見識過不少帝國所謂的高級武士,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給羅嚴塔爾帶來這種深深的警惕。

    敗退回木丹重鎮的時候,羅嚴塔爾大怒之下,曾經和對方拔刀相向,可是那個羅蘭大陸的特使,只是冷冷的看了自己一眼,那種冷漠的眼神,竟然讓羅嚴塔爾心裡一寒……

    那是一種絕對蔑視的眼神,從那種眼神中,從滿了對他不自量力的嘲笑和不屑。那種眼神,就好像是一隻獅子在注視著一隻對自己張牙舞爪的螞蟻一樣……

    黑夜中,木丹重鎮的一個營房裡,一手放下筆,將面前的一個小小的信條捲了起來,然後抓起窗口一支鐵架上的僚鷹,將那個紙卷輕輕塞到僚鷹腿上綁著的一個細小的金屬環裡,然後輕輕一鬆手,僚鷹振了振翅膀,從窗口飛了出去。

    「鬱金香戰旗重現……事情還真的變複雜了……」那個人輕輕歎了口氣,蒙著面紗的臉上,一雙眸子裡閃過意味深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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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臉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