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那就這麼決定羅!爹可以一面去信徵求岳父的同意,一面先找好北上的人選和處理資金調度的問題,至於南方這邊嘛……」

  裴逸凡狡黠地笑了笑。

  「我們毋需做的太絕,但也要教他們知道做事不留餘地的後果,有時是很難承擔的。」

  同一時刻,媛媛抓著裴安躲在假山內的透天洞內進行逼供。

  「告訴我,裴安,否則你就休想出去!」緩緩凶巴巴地恐嚇道。

  「少奶奶,真的不行哪!要是少爺知道了,肯定要剝下我一層皮了,您就饒了我吧!」裴安可憐兮兮地哀求道,心中也暗暗叫苦,怎麼這麼水噹噹的少奶奶,此刻居然像土匪般兇惡呢?

  矽「我絕不會讓少爺知道你告訴了我什麼,這樣總行了吧?」

  「可是……」裴安仍是猶豫著。

  實在懶得再和他蘑菇了,媛媛倏然瞇起了雙眸,還陰森森地冷笑兩聲。

  「裴安哪!你知道少奶奶我會武功吧?」

  瞧著她那邪佞的神情,裴安不自覺的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寒顫,「知……知道,少爺提過。」他吶吶地道。

  唇邊的笑容突然有了殘酷的意味,「那麼,你信不信……」媛媛的眼光緩緩往下移。「我能在你叫出救命之前,就先閹了你呢?」

  在嚇出一身冷汗的同時,裴安很快地就決定,被剝一層皮總比被閹了好!於是,媛媛就這樣輕輕鬆鬆地得到一切她所想要知道的事了。

  裴逸凡和辛若雪是一雙青梅竹馬的情侶,一個俊美瀟灑、一個是揚州城第一美人,家世又相當,於是,即長不久,兩人便很自然地訂下了婚事。

  然而,自小驕縱成性的辛若雪卻恃色傲物,總認為自己願意和裴逸凡訂親,是裴逸凡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他應該感激涕零、跪地膜拜才是,所以,老是以各式各樣的要求和手段來刁難裴逸凡,而好脾氣的裴逸凡也都一一容忍了下來。

  可只有一件事裴逸凡無法忍受。

  為了炫耀、為了虛榮心,也可能是天生就犯賤,反正,辛若雪隨時隨地都在勾引男人為她著迷。

  她一方面在一腳踢開為她癡狂的男人時,從對方的痛苦中享受到變態的滿足感;另一方面,她是愛看裴逸凡的妒忌反應,也教裴逸凡明白,最好對她多加珍惜,否則,她是隨時可以挑選其他男人的。

  可終日打雁,總有一日會被雁啄瞎眼!就在裴逸凡和辛若雪成親的前兩個月,兩人一同到蘇州去辦嫁妝,而惡習不改的辛若雪,這一次終於踢到鐵板了。

  辛若雪愛耍男人,可就是沒考慮到平常人好耍,江湖中人就不太好擺脫了,不但甩不開,對方還硬是纏上來要辛若雪陪他「玩」幾天。

  裴逸凡為救未婚妻,不惜以文弱之身與對方抗衡,結果就留下了全身上下永遠無法挽回的缺憾。

  但最令人痛心的卻是辛若雪事後的反應,她居然一見到傷後的裴逸凡,就先戲劇化地尖叫一聲,而後漂漂亮亮地昏倒,之後就再也不肯見他了,連句抱歉或安慰之言都省略了,還直接要求解除婚約。

  但知情的裴仲湖卻堅決不肯同意解除婚約,只因裴逸凡為她毀了容、殘了腿,她怎可如此無情無義的棄他於不顧?

  而逼著裴家解除婚約尚嫌不夠,辛若雪還自私無情得可恨!為了要讓眾人認為退婚是她情非得已的決定,所以,故意把裴逸凡約出來,佯稱說是要談談維持婚約的可能性。

  裴逸凡傻傻地落入陷阱,在城外不遠處,一座隱蔽的密林內,突然有一群揚州人驀地出現,將他當作鬼怪般團團圍住。

  大人被嚇得說不出話、姑娘家尖叫昏倒、小童嚎哭不休,辛若雪則做作地嗚嗚飲泣,而裴逸凡在震驚之餘,只能不敢置信地瞪著辛若雪,讓各種嘲諷之言、指責之語交相湧入他的耳中,將他的心撕成碎片。

  他這才知道,在辛若雪的口舌搬弄下,他成了一個因為狂妄自大而惹來禍端,並連累未婚妻險些失身,以求得活命的懦夫,還妄想以殘缺之身纏住貌美如花的揚州第一美人,毀了她一輩子的幸福。

  從此以後,裴逸凡就將自己禁錮在寒月苑中,誓言終生不出寒月苑一步。

  辛若雪如願以償地在揚州人的同情下,光明正人地解除了與裴逸凡的婚約,並嫁給了裴家生意上的對手,柏家的長子柏子舟。

  裴家、柏家和辛家是揚州富賈之最,裴家與柏家勢鈞力敵,即使裴家無意,但柏家卻是擺明了要與裴家競爭的態度,而揚州第一美人辛若雪,自然也是柏家覬覦的目標,好不容易等到了機會,他們會不趕緊把握住才怪呢!

  之後,柏、辛兩家便開始聯手做生意,聲勢一舉就壓過了裴家,但他們仍嫌不足,硬是兩姓連袂舉家遷到京城,一來是想設法套關係,捐個官兒做做——因為裴仲湖曾做過巡撫,二來是想兼做北方的生意……

  「不過……」裴安猶豫了一下,「再來這些就是我聽說的了,少奶奶,確不確實我可不知道。」

《鬼面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