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那還用問,要是讓她們知道我們會武功,看著好了,她們一定會像水蛭一樣纏死你,非要你教她們不可!」

  「不行教她們嗎?」香墜兒困惑地問。

  「你想讓她們更像男人婆,將來嫁不出去嗎?」方瑛反問。

  香墜兒窒了一下。「那……嫁了之後就可以嗎?」

  方瑛冷哼三聲。「若是她們利用武功把她們的老公揍得滿頭小籠包,要男人跪在地上向女人降服稱臣,甚至『教訓』公公、婆婆一頓,讓公公、婆婆不敢再多管她們的閒事,你負責?」

  香墜兒驚喘。「不……不會吧?」

  方瑛斜睨著她。「你敢保證?」

  誰敢,那四姊妹光會要刀弄劍就夠凶悍了,要是會武功……

  不敢想像!

  「那就……算了,我不會讓她們知道的。」

  不過,他們又能瞞多久呢?

  第七章

  守孝三年,要穿素戴孝,這沒什麼,男人婆本來就不愛穿紅戴綠,能耍刀耍劍就行了;但三年內都不能出門透透氣,這對方翠、方虹和方燕而言可真是酷刑,不過一,兩個月,她們就快抓狂了,於是硬找了個借口要大家一起出門。

  什麼借口呢?

  「大姊失去親爹和丈夫,又因為太傷心而不幸小產,這是三重悲傷,我們應該帶她出去走走,抒解抒解她的鬱悶。」方燕一本正經的說。

  「那……」香墜兒張大了眼,輪流看三位小姑,一個眼神閃閃爍爍,一個表情嚴肅得很假,一個笑得好曖昧,總覺得她們好像又想拐她什麼了,不禁忐忑地嚥了口唾沫。「你們去就行了嘛!」

  「要人多才熱鬧,熱鬧了心情才會好啊!」

  「一出門人就多了呀!」

  「又不是認識的人。」

  「可是……」

  真囉唆!

  「去不去?」抹黑臉唱包公了,不去就狗頭鋤伺候。

  「好嘛、好嘛,去嘛,幹嘛那麼凶嘛!」

  「去就去,幹嘛還淚汪汪的附帶兩泡馬尿?」

  「你好凶嘛。」香墜兒委屈的訴怨。

  「喔,饒了我吧!」方燕呻吟,撫著額頭高望青天。「老天爺,這女人都已經是個小子的娘了,居然比她兒子更愛哭,老天爺您是不是忘了給她顆膽子了?」

  「被誰偷了吧!」方翠領前第一個踏出大門。

  「被小豆豆偷了!」方虹緊跟在後。「沒瞧見那只懶狗,成天四腳趴地躺那邊喘氣,咱們要路過,它動也不動,只瞪著一雙狗眼看人,好像在說:敢你就踩!可真拽,它就以為真沒有人敢—腳把它給踩成香肉餡餅嗎?」

  「它熱嘛!」香墜兒替自己的小狗仔說話。

  「這裡的確比北方熱多了。」究竟是大姊,方蘭說的是公道話。

  「再熱也該有個狗樣吧?」方燕咕噥,走在最後。「譬如看見人就搖個尾巴汪兩聲,或者流著口水舔人撒嬌之類的。」

  「你好像比它懂,就你去教它吧!」方蘭笑道。

  「呿!我又不是狗!」

  幾個女人一邊說笑,一邊走向城外最熱鬧的市集,由於她們戴著孝,不能太囂張,只好裝作要買菜。

  守孝也得吃飯吧?

  這麼一來,香墜兒可就有興趣了,真的認真買起菜來了,婆婆愛吃的、夫婿愛吃的,小叔和大姊、小姑愛吃的,還有寶貝兒子愛吃的,買了個不亦樂乎。

  反正有一個人作代表就行了,其他人正好乘機逛逛自己有興趣的鋪子,但很不幸的,她們才剛轉上兩眼就發現一個熟人,一個足以令方家四個男人婆同時大驚失色,差點當場昏倒的熟人。

  只是熟人,不是親戚,也不是鄰居,更不是朋友,就是熟人。

  刷一下,四人不約而同將目光拉向那個右手拎肉,左手拿菜,還想再買魚的香墜兒,旋即收回眼來面面相對,沒有人說話,但眼裡的含義是相同的。

  逃!

  
《愛哭小嫁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