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真是太可笑了!

  親過她額頭又怎麼樣?他還把那女人壓在地上,脫那女人的衣服,親那女人的胸脯呢!

  現在才明白,原來一直都是她自己在那裡一廂情願、自作多情,是她單方面把他毫無意義的行為作出自以為是的解釋,又膨脹到令她自我陶醉的程度,結果一切都只是她在自演自唱。

  真的好悲哀呀!

  狂奔的淚水模糊了她的眼,也模糊了她的心,好像有人在叫她,但是她聽不見,她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只聽得見自己催促馬兒的喝叱聲,還有自己心痛的聲音,及自我嘲笑的聲音。

  好像有人飛落在她身後的馬背上,但是她沒有感覺,她已經什麼感覺都沒有了,只感覺得到自己急促的呼吸,還有自己的心痛,宛如刀割般的痛!

  然後,有人用鐵臂鎖緊了她,有人搶去她的馬韁,有人停下了馬,有人把她抱下馬,有人用雙掌捧住她的臉,有人對她沉聲命令著。

  「看著我,樂樂,看著我!」

  她看不見,她只看得見自己的淚水,還有自己的心痛。

  有人擦去她的淚水。「別哭了,樂樂,看著我!」

  她沒有哭,她只是停不下淚水。

  「別哭了,樂樂,別哭了,你誤會了呀!懂不懂?你誤會了呀!」

  她不懂,她只懂得那個混蛋男人是個大混蛋,還有自己的心痛。

  「樂樂,你……該死!」

  驀地,有人用溫暖的唇瓣堵住了她的嘴,有人把一段濕潤且滑膩的舌頭塞入她嘴裡輕輕碰觸她,有人在溫柔地吸吮著她的舌頭,有人……

  在幹什麼呀?!

  她驟然清醒了過來,隨即雙手使力一推,推開抱住她的人——差點拉斷自己的舌頭,順手再狠狠地甩那個人一巴掌——差點打斷自己的手,再尖銳地怒吼一聲——差點吼聾了自己的耳朵。

  「你在幹什麼?!」

  宮震羽沒說話,只是目光深沉地凝視著她。

  「你啞巴啊你,我在問你……」

  她倏地噤聲,因為她突然想起不久前看到的景象,也想起自己的心痛,想起自己止不住的淚水,於是,她再一次跳上馬背飛馳而去,而宮震羽也再一次飛身落在她背後。

  「滾開!」她火大的怒吼。

  但是宮震羽依然在她背後,甚至探手攬住了她纖細的腰肢。

  於是她更生氣了,抬手就抽出了腰間的小刀,任由狂暴激昂的怒氣控制了她的意識,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或想幹什麼了。

  「你再不滾下去,我就殺了你!」

  宮震羽仍舊穩坐在她背後,攬住她腰肢的手臂也毫不放鬆。

  「不知死活的傢伙!」

  未經思索地,握在樂樂左手上的小刀在低叱的同時也用力往後刺過去,就跟她推開他、甩他一巴掌、怒吼他時一樣用力。

  但是,她並不認為自己真的能夠傷得到他,如果她真傷得了他,江湖七大高手早就可以改為八大高手了。

  她只是想要把他趕下馬去,所以揮刀嚇嚇他而已,而且,她也不覺得自己有傷到他,因此,當她收回小刀,乍見那上面竟然有血跡時,不禁又意外又錯愕又驚恐地尖叫一聲,旋即扭頭往後看去,正好宮震羽也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血。

  樂樂倒抽了一口氣,忙丟開小刀緊急勒住馬韁,迅即跳下馬,並吼著叫宮震羽也下馬來。等宮震羽一下了馬,她就立刻抓住他的左手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翻來覆去地找。

  「哪裡?哪裡?到底傷到哪裡了?」

  宮震羽不言不語,任由樂樂在他左手上找來找去,最後還用自己的衣袖拭去上面的血好看個清楚。

  「怎……怎麼搞的?沒有傷啊!」樂樂困惑地繼續檢查著他的手。「那血是從哪裡來的呢?」

  宮震羽還是不出聲,只是慢條斯理地收回自己的手,然後往自己的胸脅間抹了一下,剛剛才拭乾淨的手掌上,立刻又染滿了鮮血。

  
《大俠,請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