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這一顆真心

  陽光普照,天氣晴朗,對於不需要工作的樂瑤來說,這本該是最佳的約會時間。
  但是,她卻破天荒的將自己悶在房間的陽台上,就連帥哥約她晚上去泡吧都提不起精神。
  上週六晚上,她輸給了鄧翠翠,輸了賭局。
  是的,她會接近他,完全是因為與鄧翠翠的一個賭局。
  賭局的內容是,她能否在兩周之內將大一的那個酷酷美少年追到手!
  無聊的人提出的無聊遊戲,她本沒有必要去理睬的!只是,她好勝心強,容不得別人一兩句諷刺和激言,一個衝動之下就答應了。
  她以為,她答應的只是一個賭局。但很明顯,她忽略了少年秋在這場賭局中所會受到的傷害。她不知道他對於整件事到底瞭解了多少,但是那晚他離開時的表情,似乎真的很悲傷很失望。
  一聲歎息,樂瑤又要想到了鄧翠翠的那個賭約,今天是最後期限了,她只能讓自己重新打起精神!
  「好啦!現在什麼事都別想,目前最重要的,是怎麼才能求純學姐幫我完成輸掉的賭約!天啊,當初幹嘛要和她賭啊!不答應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老天一定是看我過的太舒坦了!」她對著鏡子開始長長的自言自語,隨後還是硬著頭皮撥打了學姐的電話。
  下午四點,她伸伸懶腰自咖啡店出來,心情總算是放鬆了些。
  她的親親純學姐不敵她的無敵纏功,終於答應幫助她完成賭約了。解決了最頭疼的問題,晚上可以放鬆的去PUB玩了!
  哪知,才走了幾步,她的手機便急促的響起。樂瑤無奈的看看來電顯示——又是他,那個學長!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二十六個電話了!
  那個無聊的學長,還真是有毅力!難道他還想再挨她一巴掌麼?
  樂瑤看著跳動的屏幕,本想摁掉,但她明白,如果不接這個電話和他說個清楚,他會繼續沒完沒了下去。無奈,她只能接聽。
  「說吧!我給你五分鐘。」樂瑤摁著太陽穴,懶懶的在街上度步。
  「你終於肯接了!」果然是那個學長的聲音,「聽著,樂瑤,我打這個電話並不是說要來求你或是挽回什麼!」
  「嗯,嗯!我清楚,請你說重點!」對於這種無恥加無賴的人,她向來不會留戀,也不會有好態度。
  「那好!我就直接說了!請你管好你的小男朋友,不要讓他像瘋子一樣突然衝出來亂揍人,我可以忍一次,但絕對不會忍兩次!如果下次他再到我面前放肆,我會報警,讓警察來處理!聽懂了麼?」
  「沒有!」樂瑤一團糊塗,什麼小男朋友,什麼揍人?她唯一聽明白的,就是有人揍了這個無恥的學長。
  「樂瑤!你少給我裝無辜,看那傢伙氣瘋的樣子,除了那個圍在你身邊轉悠的大一新生之外,還會是誰!你別告訴我那天晚上你不知道他也在那條街上!」電話裡,他的話語如雷鳴一般在她耳邊炸響。
  那天晚上——他也在那條街上!?
  樂瑤赫然停步,不解的眨著眼。
  那晚——他也在那條街上?那麼,他都看到也聽到了?這樣說來,竟然是她自己將背後的真相給透露的?那麼,週六晚上他為什麼還要來見她呢,還問那樣子的問題,問她是不是因為單純的喜歡而喜歡!他,明明就該知道答案了吧!
  「……怎麼樣,沒話了吧——」電話中,那個學長還在繼續廢話著。
  「行了,你閉嘴吧!像你這樣的人,活該被揍。以後別讓我看到你,不然——見你一次,我扁你一次哦!」樂瑤凶神惡煞的對著電話狂吼幾聲,然後在對方還來不及回罵前啪噠掛斷。
  那個少年,他都看到了。包括她被背叛,被強吻,還有親口說出關於他只是個賭局這句話。那他,又何必出手幫她打那個學長,那晚為什麼不質問她,而且還一個人離開,一連幾天都消失不出現?
  那個少年,好奇怪。
  樂瑤捏著手機,心中不由的產生濃濃疑惑。看來,有些事她得問清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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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見你!我有話要對你說,關於事情的真相。我在上次那家奶茶店外的陽傘下等你。」這是他在十分鐘前自男生宿舍傳達室內接到的電話口信。
  他的手機,在那晚之前已經丟失了。他本以為,只要自己不再出現,她就無法再找到他。哪知,她居然會將電話打到男生宿舍。
  內心深處,翻湧著莫名的混亂以及期盼。
  是的,他是個膽怯無用的傢伙,明明知道她用謊言騙了他,卻依然無法拒絕她的邀約。那晚他留下她離開,是因為內心痛的徹骨。但是,當離開之後,當看不見她之後,當他慢慢意識到可能以後都沒辦法再與她如之前般相處的時候,他的心,竟然會更痛。
  怎麼會這樣呢?為什麼會這麼軟弱無用!
  坐在約定好的奶茶店外,少年將臉孔深埋入掌心。
  是的,他知道他沒辦法拒絕她。
  學姐,你會懂麼?
  「秋。」
  他應聲抬頭,眼裡未收的傷痛頓時撞入她視線。樂瑤在心底歎口氣,隨後坐在他對面。
  「喝什麼,學姐?」他避開她的目光,慢慢低下頭。
  「不用了,我就坐一會。」樂瑤的口氣顯得有些疏離,她其實有些尷尬。
  然而,這句話卻是相處兩周來,他聽到的最冷漠的聲音。
  「……秋,你為什麼要動手打他?」半響,樂瑤出聲發問,卻是個讓他更痛心的問題,「秋,你不該動手的。無論如何,這件事你都沒有必要介入!」
  「今天約我,只是為了責怪我麼?」少年抬起頭,黑色眸子牢牢鎖住她的臉。
  「現在是我在問你,不是你問我。秋,是的,我承認我接近你是為了某個目的。我和別人打賭,可以在兩周內追到你,所以我說謊騙了你,我讓你失望了,這些我都可以和你道歉,Sorry!」
  「不要道歉!」他忽地摀住耳朵,她突然的坦白讓他難以接受。就算已經知道了真相,但當這些話從她的嘴裡說出來,他依然無法接受。
  「秋!別這麼懦弱,你是男孩子,能動手打人就代表你並不懦弱,不是麼?你沒這麼懦弱的!」
  「因為我打他,讓你生氣了麼?」他一把拽住她的手,「今天約我,是不是要為他出頭!他是個那麼爛的人,你為什麼還要護著他?」
  「秋!弄清楚重點!他和我的事,不是你該管的,或者說,你根本沒資格管!那是我的事,和你沒關係,懂麼!」其實,她並不是在責怪他。她只是單純的不要別人介入她的生活,去管她的私事。而且,讓一個學弟來介入她的私生活,也太尷尬了。是的,她承認她任性,但這種個性早已在她體內根深蒂固,無法更改。
  「你的事,我沒資格管?那麼你呢,學姐?你戴著謊言的面具出現在我面前,主動接近我,擾亂我的生活,只是為了那個無聊的賭約?在兩周之內追到我——學姐,你為什麼要這樣子對待我!」他死死握住她的手,眼底竟湧上強烈的絕望,他好恨虛偽的她!但是,在這一刻,他又多希望她能給他一個否定的回答。他在絕望的同時,又在期待。他希望她告訴他,這兩周相處時的一切,並不全然是在欺騙和演戲,她也曾經真心的笑過,也曾真心的對待他過。哪怕——只有一點點也好啊!起碼,那樣他還有希望!
  手被這個少年捏的生疼,從沒有過的疼。
  他的眼神,沉重又無奈,絕望卻又期待。他為什麼,會有這樣強烈而矛盾的眼神。難道,這個少年他——真的對她……
  想到這裡,樂瑤不由得震了震。
  「秋,你喜歡我是不是?」她驚訝的看著他問,然後很快從他眼底逐漸放大的期待中找到了答案。在情感方面的敏銳度,她從未出過錯!
  是的,他喜歡她,錯不了的!
  慢慢的,她的心底竟湧起一股奇妙的淡淡悸動,那是半摻著憂慮的悸動。甜甜的,卻也苦澀。
  這個少年,他真的喜歡上了她!
  「秋,你真的喜歡我。」這一次,她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少年看著她的眼,心跳開始加快,快到難以呼吸。雖然這個事實早已在他心裡翻湧了上千遍,但是由她——他最在乎的她當面說出他心底的秘密,他還是亂的無法面對。
  她知道他喜歡她了之後,會怎麼樣反應,會說什麼,會嘲笑她麼?
  現在的學姐,他不瞭解。
  她是對著他很溫柔的笑過,也曾很親暱的與他一起吃飯喝茶逛街,但是那些都是因為賭約而已。現在,沒有了賭約的前提後,她會如何對待他的這份感情呢?
  「秋,你臉紅了哦!」樂瑤笑吟吟的看著他侷促的表情,覺得這樣的他也蠻可愛的。
  「學姐……」他咬住下唇,細長的手指不安的攪動在一起。
  「晚上有空麼?」她看著他,不再逼他承認他心底的感情。
  他眼中露出不解。
  「如果有空,和我一起去玩吧。」發現他還是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她,樂瑤不由低低的歎了口氣,「你是不是不想去?那也沒所謂啊,反正——」
  「我去!」少年突然大聲應允,他的黑眸閃著晶亮的光芒。他沒有辦法拒絕學姐,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他還是要去試試。
  他想試著,讓她一點點明白自己的內心。那些他深埋著的,呵護著的,珍惜著的情愫。
  學姐,現在的她,會不會——有一點點喜歡他了呢?

《月光美少年物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