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莫菲看向車外。
“你不懂嗎？真不懂嗎？”方笑愚一邊開車一邊說，“你來法國的日子也不算短瞭，你經歷的事情也不算少……一定要我把話說明白嗎？”
莫菲裝傻：“不懂就是不懂，我……”
“法國人有多懶，你總清楚吧？”方笑愚揶揄說，“華人面包店一周開七天，法國人都要舉報他們虐待員工，強制店傢放假休息……那麼懶的法國人，怎麼可能會大晚上加班？”
莫菲不再說話瞭。
其實方笑愚的意思，她是知道的。今晚上程楊的舉動，確實是很奇怪。
先是他告訴米多多自己去加班，人卻出現在餐館門口。
然後他和貝蒂不斷的爭吵，擺明是認識的。
接著他又不肯和他們回去，言辭又不停的閃躲……莫菲不敢再往下去想瞭。
在莫菲到瞭法國之後，程楊和米多多一直在照顧她。他們兩個人實在不能算是特別完美的情侶，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每天沒瞭一點芝麻綠豆大點的小事兒就能爭執不休，莫菲多數時候都是在他們的吵鬧聲中睡著的。
可即便是這樣，莫菲還是覺得他們是最讓人羨慕的情侶。
能爭吵，說明心裡有在乎。因為太在乎，才會引發情緒的波瀾。如果不是有愛，誰願意沒事兒折騰吵架呢？
所以米多多才總會說，隻有爭吵的情侶才是感情要好，不吵不鬧的情侶，用不瞭多久就分手瞭。
莫菲也深以為然。
但見過程楊和貝蒂在一起後，莫菲受到瞭很大的沖擊。萬一……萬一事情真像她想的那麼糟糕，米多多該怎麼辦呢？
“方笑愚。”莫菲猶豫瞭一下，說，“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兒？”
“行啊！”方笑愚答的痛快，“別說是一件事兒，十件事兒都行。”
“今天我們見過程楊的事兒，”莫菲深吸口氣，“你能不能不告訴多多？”
方笑愚哈哈一笑，說：“你覺得我是傻瓜嗎？”
“啊？”
“這種毀人姻緣的事兒，傻瓜才會去做呢！”方笑愚喜歡看熱鬧，卻不願意多管閑事兒，“別說我手裡沒有證據，就算是有，你覺得我會拿給米多多看嗎？”
方笑愚如此說，莫菲聽瞭氣不打一出來：“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樣？明知道兄弟出問題，也要互相給打掩護？你們……”
“你不是也一樣？”方笑愚反問道，“你不是也不讓我告訴米多多嗎？”
“我怎麼一樣！”莫菲反駁道，“我是不希望多多受傷害！而你們……”
“我們也是一樣啊！”方笑愚回答的理直氣壯，“我們不也是不希望有人受傷害？”
“你們才不是！你們是故意的欺騙，隱瞞……我們頂多算的上是善意的謊言。”
莫菲越往後說，底氣越不足。方笑愚忍不住伸手拍瞭拍莫菲的頭，感慨說：“小莫菲，你怎麼能這麼可愛？就連你的雙標蠻不講理，都可愛的不得瞭呢！”
“你別碰我！”莫菲要跳車瞭，“我這才不是雙標呢！”
雖然他們兩個人爭執不下，可有一點莫菲要承認。男女之間的事情，確實是沒有準確的定論。
愛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究竟是好是壞，還要自己去感悟。
最近法國不太平的很，很多地方都有罷工和遊行。方笑愚開車帶莫菲回去的路上就碰到瞭遊行，大半夜烏泱泱的人在街上，看著有點嚇人。
方笑愚連著換瞭兩個路線，都沒能避開遊行的隊伍。往遠處看瞭一眼，方笑愚皺眉：“最近法國人都窮瘋瞭，不是罵政府，就是恨有錢人。我們這時候讓他們遇到，怕不是什麼好事兒。”
“你也知道你的車很惹眼啊？”莫菲找準機會挖苦他，“小心法國佬覺得你為富不仁，對你實施打砸搶。”
方笑愚沒有笑，他的表情嚴肅的很：“我的經驗告訴我，這個世界上隻有兩種人不能惹，一種是愛瘋瞭的人，一種是窮瘋瞭的人……還是我之前告訴你的話，不能跟垃圾去硬碰硬。”
聽方笑愚如此說，莫菲也意識到問題嚴重瞭。
“我們從人群中開過去行不行？”莫菲問，“你的車速快，他們應該抓不住吧？”
“不行，你忘瞭法國人是有槍的瞭？”
方笑愚的話音剛落，不遠處就有槍響聲傳來！
“走吧！”方笑愚調轉車頭，“凱曼在附近有一個工作室，我帶你去那兒躲一躲。人繞著垃圾走，不丟人。”
方笑愚的判斷很正確，他們的車剛開出去沒多久，整條街就被遊行的人占領瞭。
遊行的人數眾多，魚龍混雜，路邊停著的汽車和附近的店鋪都受到瞭不同程度的毀壞。
要是莫菲和方笑愚硬沖過去，會發生什麼真的不敢去想。
車裡的氣氛有些凝重，方笑愚帶著莫菲一路走小路，拐進瞭小巷裡。最終在一個不太顯眼的公寓前停下，方笑愚帶著莫菲上瞭樓。
巴黎的老舊公寓，幾乎都有百年歷史瞭。夜幕之下，建築多瞭一種說不出的滄桑氣息。在危機重重的深夜裡躲進公寓裡，莫菲的感覺也很新奇。
“你隨便坐吧！”安全起見，方笑愚隻開瞭一盞臺燈，“等一下，我先打個電話。”
“哦，好。”
方笑愚的表情不太輕松，他打給瞭助理李琦。莫菲在旁邊聽著，方笑愚好像是在說加強安保的事兒。
莫菲走到窗邊看瞭看，漆黑的巷子裡無比的安靜。可往遠處看看，隱約能看到遊行的隊伍。
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夜晚有一種說不出的魔幻。莫菲掏出手機拍瞭一張照片，她打開微信發給唐明軒……照片發過去，莫菲就後悔瞭。
告訴他又有什麼用呢？
法國這種破爛治安連警察都不管瞭……即便他知道瞭，也是跟著擔心。
莫菲想瞭想，發瞭一個愉悅的表情。
唐先生，你在做什麼？
莫菲編輯信息，說，這是此時我眼中巴黎的夜，要是有你在身邊，它會更加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