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淬鏡 第四十九章

耿營長對此,卻並沒有馬上應承下來,「這接的是軍令,實在不敢擅自放人出城。要不這樣,我這就去給廖議長撥電話請示,隻要他老人傢一句話,我馬上給您讓出道來。」

白雪嵐身後那些騎兵們,聽著這話很生氣,紛紛拔高瞭聲音,「放屁!德州府又不是你們廖傢的,我們軍長愛進就進,愛出就出,要你他娘的多哪門子事?」

「讓路!再不讓路,別怪老子不客氣!」

「早他媽就該不客氣瞭!別的不說,容城那筆賬,咱們白大司令遲早和老東西算算!」

正鬧得不可開交,忽然一隊人馬,從城外飛跑進來。

廖傢軍的一些士兵便叫起來,「少帥來瞭!」

那耿營長瞧見為首那個二十來歲的長官,如同見瞭救星,快步走到城門下,親自為他牽瞭韁繩,吐出一口氣道,「少帥,你總算來瞭。」

那被稱作少帥的男人,滿不在乎地笑道,「慌什麼?手底下好歹一個營的編制,還真怕人傢吃瞭你?」

翻身下馬,信步往這邊走,到瞭白傢馬隊前面,站住腳,抬著頭,對白雪嵐道,「白十三,聽說你連洋墨水都喝過瞭,怎麼土匪脾氣是半點也沒有改啊?」

白雪嵐一看,原來是廖啟方的大兒子廖翰飛,也笑瞭起來,「我聽他們嚷嚷什麼少帥,還以為是誰。如今這少帥的帽子,誰都願意戴一頂,你也跟著時髦起來瞭。隻是你不在傢裡享福,做什麼跑德州府來和我為難?」

說最後一句話時,臉上的笑容便收斂起來瞭。

廖翰飛說,「我來這裡,是因為我傢裡一處在德州府的產業,昨夜被不知哪個王八蛋放瞭一把火給燒瞭。所以我隻好連夜趕來看看。並不是為瞭和你為難。」

白雪嵐說,「那好。你去看你的產業,這裡叫你的人讓出路來,我要出城。」

廖翰飛含著笑點頭,「行的,行的。」

稍一頓,又說,「等我們把城裡搜索過瞭,抓到那群王八蛋,自然開門恭送。」

白雪嵐眼神中射出一種凌厲的光芒,冷笑道,「你是要扣押我嗎?」

宣懷風因為夜來受瞭不少蹂躪,身體無法騎馬,隻能待在大篷車上。吃過瞭午飯的人,又隨著車廂輕輕的搖晃,不過一會兒就撐著腮幫,不知不覺寐瞭過去,連車隊被攔下也不知曉。

這時聽見白雪嵐的聲音從外頭隱約傳來,雖非高聲怒罵,但那般冰冷的顯示著生瞭氣的腔調,讓他驀地一凜,就醒瞭過來。

這時才發現馬車已經停瞭。

又仿佛有人在街上爭執。

宣懷風不明就裡,掀開馬車簾子,頭往外一探,瞧見白雪嵐騎在馬上,正和一個站在地上的男人說話。心忖,大概白雪嵐是和這個人起矛盾瞭。

白雪嵐這樣霸道的脾氣,又帶著許多兵,這人敢和他有矛盾,恐怕也有些背景的。

情不自禁把目光放到廖翰飛身上,多打量瞭一眼。

廖翰飛正和白雪嵐打擂臺,忽見白雪嵐身後的馬車簾子一掀,探出一張精致幹凈得出奇的臉來,也下意識掃瞭一眼。那是張年輕男人的臉,五官卻十分精致,鼻梁高挺,一雙眼睛黑白分明,眼珠子亮晶晶,有種特別幹凈的感覺。

大概是車廂裡悶人,兩頰在白皙中透出一縷粉紅,更顯得澄凈迷人。

廖翰飛原本隻是掃一眼,可這一眼之後,覺得這實在是個漂亮人。

對於漂亮的人,一般人總是忍不住要多看兩眼的,何況這個漂亮的青年,又正朝著自己打量。因此宣懷風從車上打量他時,他也饒有興致地打量起宣懷風來。

白雪嵐見廖翰飛正和自己辦交涉,一雙眼珠子卻瞟到自己身後,心裡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來,一回頭,果然是宣懷風一手撐著簾子,偏著頭往這邊看,已落入瞭廖翰飛眼裡。

白雪嵐老大的不自在,剛要沉下臉說話,忽然想,廖翰飛葷腥不忌,在風月場中是出瞭名的,號稱是越不好到手,越要不擇手段弄到手的。他又有一個怪癖,最喜歡把情投意合的情侶,故意追逐瞭其中一個來,以為這樣才顯出他的風流手段,自詡是,有主的名花隻要遇到他,也是要被他征服。

我要是當著他的面,顯出對懷風的重視,豈不是激發出他的追逐心,給自己找不痛快?

因此,白雪嵐要叫宣懷風立即回簾子後頭去的話,到瞭喉嚨又吞瞭回去,反裝作對宣懷風毫不理會的樣子,繼續對廖翰飛說,「我問你是不是要扣押我,你不答話。我沒耐性和你耗。」

說罷,手臂一揮,指揮人馬往城門走。

廖翰飛因為宣懷風走瞭片刻神,看白雪嵐要走,忙把註意力放瞭回來,攔在白雪嵐的去路上,說,「我沒有扣押誰的意思。隻是這次被燒的產業著實有些幹系,父親再三叮囑,要我抓到那些人。」

白雪嵐說,「你抓不抓人,和我不相幹。再不把路讓開,馬蹄子踏人瞭。」

廖翰飛臉上的笑容,這時十成裡已不剩一成,硬著腰桿,不客氣地說,「白十三,我怕歹徒混在你的車隊裡,怕你到瞭荒郊野外受瞭害,所以要搜索一番。我對你好言好語,請你留一留,那是敬重你傢老爺子。你怎麼不領情?我要抓歹徒,你卻說要馬蹄子踏我,是什麼緣故?難道你和那些燒我傢產業的歹徒有些幹系,存心想把水弄混嗎?不行,我今天,非要請你留下來,把事情料理清楚不可。」

白雪嵐冷冷一笑,把頭微微地點瞭點,沉著地說,「強詞奪理,果然是故意來和我為難。可我這樣一隊人馬,你真敢和我動粗嗎?」

廖翰飛似乎等著他這一句,陰森森地冷笑一聲,往後退瞭七八步,直退到他那些部下的簇擁中,做瞭一個手勢。

頓時,城門那一頭,黑壓壓地進來一隊騎兵,都做廖傢軍的打扮。

城門上面的洞眼裡,也伸出許多桿長槍。黑洞洞的槍口,都對著白雪嵐這些人。

周圍看熱鬧的百姓們瞧瞭,嚇得簌簌後退,頓時和白雪嵐的人馬拉出一大段距離。如此一來,他們這些人就更是明顯的目標瞭。

白雪嵐手下的騎兵們見瞭這危險的陣勢,知道這是遭到埋伏瞭,紛紛把手槍拿出來握在手裡。

廖翰飛大聲喝道,「都老實點!今天是封城抓歹徒。等抓到瞭歹徒,審出個清白,自然放你們走。誰要是不長眼,想硬闖,絕沒好果子吃!」

白雪嵐隻是冷冷瞅著城樓上的動靜,打一個手勢,要手下不要輕舉妄動,對廖翰飛說,「你這樣打我的埋伏,我有些想不通。要是在德州府裡殺瞭我,你就不顧撕毀幾大傢和平協議的後果?就不怕我傢裡找你算後賬?」

廖翰飛也算一個相貌端正的年輕人,但笑起來時,眼神總透著些算計的意味,嘴上說得很好聽,「誤會,誤會。我絕沒有殺你的意思,就是要你留下來,讓我把事情查究清楚。隻要你,還有你這些手下,肯配合我的審查,我對你們是一點也不會傷害。」

把手往左右一指。

「街上這些人人,都有眼睛看著,我對你一直抱著最溫和的態度。隻不過,若你執意要闖出去,我別無他法,也就被迫動用武力。萬一有個不測,我想,就算到你傢老爺子面前,我也可以分辨幾句的。」

說話之間,後方觀看的人群裡一陣騷動,原來大街另一頭,又跑出一隊拿槍的大兵來,把百姓驅散開,哐哐地推過幾輛裝幹草的車來,當做暫時的陣地似的。

那些兵就伏在車後,長槍擱在車板上,槍口都對準瞭白雪嵐眾人。

這樣一來,白雪嵐這一方的人,前方,後方,還有側前方的城墻上,都是敵人,簡直如在狼群包圍中的羔羊。

白雪嵐麾下這支人馬雖彪悍善戰,可騎兵是最不能巷戰的,眼前這樣正是最忌憚的境地,所以他們握緊槍,臉上的神色也更加凝重起來。

廖翰飛說,「白十三,我也不想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你叫手下放下槍,下瞭馬,我們公事公辦。起火的事,查出來和你們沒關系,你們走人。要是查出來,著落在你身上,你放心,我也不打殺你,把你交回到白傢去,讓你們白傢交代出一個公道,如何?總比你現在就死瞭強,你說是不是?」

白雪嵐保持著相當的從容,對廖翰飛說,「看來,你對你這個計劃,滿以為一定會成功瞭?」

廖翰飛說,「我不吃定瞭你,也就不來瞭。你睜開眼睛瞧瞧,就憑你那兩百來騎兵,能對抗我這些人嗎?」

白雪嵐說,「德州府不會有這些廖傢軍。我算瞭算,你得到我入城的消息,再調附近的人馬過來,怎麼也要大半個晚上。你這些兵,趕瞭一個晚上的夜路,一個個烏眉灶眼,精疲力倦,真和我的人動起手來,他們未必贏。」

廖翰飛嘿地一笑,磨瞭磨牙道,「你要自尋死路,盡管試試。」

白雪嵐淡淡地笑著,很不屑一顧的樣子,像是對廖翰飛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試試?那就試試。」

拔出腰間的手槍。

手下們見他這樣一個動作,也刷地一下,都把手槍舉起來,手指扣在扳機上。

圍觀的眾人不料白雪嵐這樣不利的局勢下,竟沒有一點妥協的意思,心臟都突突亂跳起來,剎時都安靜下去。

廖翰飛也是一愕,心忖,白十三果然是個不怕死的,本來想逼著他投降,用起火的案子把他料理個半死,再放回去,從此以後老鷹剪瞭翅膀,也就飛不起來瞭。豈料他這樣剛硬,難道真要當場把他給殺瞭?

不過,若是借這機會把他殺瞭,以後雖有些麻煩,但也算除掉一個大患,倒不能說不劃算。

正在躊躇。

他身旁的耿營長卻是知道白雪嵐再來一個動作,恐怕接下來就要是血肉紛紛的場面,不禁大聲道,「白十三少,你醒一醒!我們少帥並沒有傷害你的意思,隻要你服個軟……」

話沒說完,白雪嵐右臂高高舉起,對著天空,砰地放瞭一槍。

緊張的氣氛下,四周的人都極為沉靜嚴肅,這槍聲在天空中回蕩,也格外響亮,仿佛被敲的佛鐘一般,一波一波地穿梭著眾人的耳膜。

廖傢軍的人看著白雪嵐,都像看著個瘋子似的,正想著,這位白傢的少爺果然是不按理出牌,你要服輸,那就下馬就擒,你要是硬闖,那槍口自然該往我們這邊來。

往天上放槍,算打還是不打呢?

然而究竟打不打,廖傢軍是要聽少帥命令的,因此眾人都去看廖翰飛。

廖翰飛猛地一咬牙,舉起胳膊剛要揮下說「殺!」,忽然轟地一聲巨響,不知從哪裡傳來。眾人都驚慌失措,下一秒,又是轟轟幾聲巨響。

城樓上的廖傢軍一陣亂叫,「炮!炮!」

廖翰飛這時,已經退到靠近城墻的掩體後面,這時為瞭在下令動手後,好給自己找個安全的遮蔽。不料城墻受到炮擊,簌簌的落灰,倒蒙瞭他一頭。

他把臉上的灰用手一抹,又驚又怒,朝著白雪嵐大聲問,「白十三,你搞得什麼鬼?」

白雪嵐問,「你眼睛瞎瞭,難道連耳朵也聾瞭不成?這自然是有人在往城裡開炮。」

廖翰飛問,「你派人調瞭炮來?」

白雪嵐笑道,「你能調人,我就不能調炮?剛才你仗著人馬比我多,不是很囂張嗎?如今我告訴你,在這城外,至少有一個強武裝旅,還有一個大炮營。他們用的炮,還是我上個月才送過來的美國好貨,炮彈也是不缺的,要轟瞭這德州府,並不是什麼難事。」

說話之間,外面就是轟轟的巨響。

城樓上的士兵亂跑亂嚷,又有一個軍官模樣的人,從上面灰頭土臉地跑下來,向廖翰飛請示是否還擊。

廖翰飛心裡計算兵力,為瞭在德州府堵上白雪嵐,自己這些兵馬都是夜裡趕過來的,能帶著槍就不錯瞭,哪可能帶炮?雙方真打起來,勝算是一成也沒有。

本來要對白雪嵐甕中捉鱉,現在自己變瞭鱉,豈有不惱的。

他刷地給瞭那請示的軍官一耳光,罵道,「你不是打過仗的人,這點事就嚇暈頭瞭嗎?打什麼打?先警戒著!」

又轉過頭看白雪嵐,「白十三,你的人在外頭,你可是在我跟前。等他們攻進來,你也就已經死瞭!」

白雪嵐笑道,「你要殺我?你試試。且不說我們在城裡打一場,是個什麼結果。就算你殺瞭我罷,等我的人破瞭城,他們自然也殺瞭你。」

廖翰飛磨牙道,「你這是無緣無故的想不開,非拼個同歸於盡?」

耿營長也叫道,「白十三少,沒必要啊!沒到這份上啊!」

白雪嵐哈哈大笑,「有必要!咱們狗死狗虱死,樂得來個同歸於盡。誰叫你們擋我的路?誰敢擋白雪嵐的路,就要有進棺材的覺悟,你沒聽說過?」

廖翰飛厲聲問,「你這個瘋子!你真的不怕死嗎?」

白雪嵐笑道,「我不怕死,我等著你來殺我呢。倒是你,廖翰飛,廖少帥,你怕不怕死?」

廖翰飛聽著外面炮聲轟隆,一陣猛似一陣,城墻上的灰噗噗地不斷落下,下雨一般。

心忖,外頭那個炮營做事頗有章法,現在一顆炮彈都沒有轟到城裡,想必是怕誤傷瞭白雪嵐。

要是能把白雪嵐活抓,自然是能要挾對方退兵。

可是……

他瞅瞅泰然自若騎著馬的白雪嵐,又瞅瞅圍在白雪嵐身邊那一個個臉露悍色的騎兵,知道眼下城裡,自己的人馬占據上風,要把白雪嵐打死,是有很大把握。可是,若想把白雪嵐活抓,做一個人質,那就很沒有把握瞭。

自己父親做著議長,權勢是很大的。

不可計算的傢財,等著自己繼承,

不可勝數的美人,等著自己玩弄。

要是給白雪嵐做瞭陪葬,那是天底下最劃不來的傻事!

現在把白雪嵐放瞭,雖說很丟面子,但性命比起面子來,那可重要多瞭。

廖翰飛被炮聲一響一響地轟著耳朵,心臟仿佛也跟著怦怦巨響,最後,終於把牙狠狠一咬,揮手道,「我何苦和一個瘋子鬥。白十三,你走罷!」

說著,就命令手下讓路,開城門。

廖傢軍那些人,也知道自己裝備和外面的敵人有差距,一百分地不想真打起來。見少帥說放人,都松瞭一口氣,紛紛讓出路來。

白雪嵐面前,頓時出現一條平坦大道,直通城門。

那城門也緩緩打開瞭。

但白雪嵐竟不急著逃離虎口,坐在馬上左顧右盼,很有些留戀的樣子。

他不離開,外面的炮轟就不會停止,雖然不打到城裡,這樣轟轟響著,也很讓人不安。

廖翰飛氣急道,「沒人攔著你的路瞭,你怎麼不走?難道你還舍不得嗎?快走!」

白雪嵐說,「我忽然想,不能太急著走。走得急,別人還以為我和放火的歹徒有什麼幹系,顯著心虛。」

廖翰飛想不到他這炮彈滿天飛的時刻,竟提起這筆賬來,幾乎氣得胸都要炸瞭。

回頭看看,城門已經打開。白雪嵐的人馬要沖殺進來,那是隨時的事。

要是讓白雪嵐的人馬沖殺進來,自己反而要被俘虜,這叫什麼事呢?

這樣一來,又有些後悔命人開瞭城門。

想叫手下士兵再把城門關起來,又恐怕外面的敵人看瞭城門開瞭有關,以為城裡的白雪嵐已經遇害,不顧一切地把炮轟進城裡。那更是陷入不堪的局面。

片刻見,腦裡轉過無數想法,廖翰飛心裡如熬油一般,對白雪嵐兇惡地問,「你走不走?這可是你最後一個機會!」

白雪嵐天生膽氣極壯,聽那震耳欲聾的炮聲,臉上就如聽女人唱小曲似的,竟是優哉遊哉的,和廖翰飛談起條件來,說,「你剛才說,非要把你們產業起火的事調查清楚,證實瞭我的清白,才放我出城。你現在,證實瞭我的清白瞭嗎?」

廖翰飛眼裡冒出火星來,先開口罵人,後來想,這種關頭,和這個瘋子計較,才我自己也成瘋子瞭,便忍瞭氣說,「就當證實瞭吧?」

白雪嵐搖搖頭,「這樣勉強,我不能接受。你不給我一個確定的清白,我不能走。」

這時,大概是外頭的人見城門打開,知道局勢有瞭發展,便停瞭發炮。

炮聲一時止住,城內外頓時死寂一般。

廖翰飛想著白雪嵐的人馬隻怕開始要進城瞭,心猛地懸起來,又覺得自己從占據瞭上風,落到這樣進退兩難,完全是豬油蒙瞭心。

隻是到瞭這份上,快點把白雪嵐打發走,已經成瞭唯一的道路。

因此,他一口鮮血都快湧到喉頭,卻還是強咽瞭下去,竟還從臉上擠出一絲幹笑來,揮手道,「好,好。我已經查清楚瞭,這個案子,一點也不和你相關。你快走罷。」

白雪嵐追問一句,「不和我相關。那麼,和我的這些手下,相不相關?若你覺得他們有嫌疑,他們是應該留下,配合你的。」

廖翰飛明白,手下不走,白雪嵐自然也不肯走的,苦笑道,「不和你手下相關。」

白雪嵐這才滿意地點瞭點頭,「既然你調查得這樣清楚,我就可以放心地走瞭。」

廖翰飛跺腳道,「走罷!走罷!」

白雪嵐瀟灑地一笑,這才踢踢白將軍的馬肚子,領著人馬而去。

《金玉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