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林言看著那件衣裳,頹然道:「用不著,以專業素質起誓。」
  他有些憤怒,心想不管什麼東西,惹他就罷了,現在跟他朋友也扯上關係,這是明目張膽的把他林言當軟柿子捏了。
  一時兩人都再說不出話,房間裡安靜的只能聽見鐘錶的卡噠聲。
  白熾燈的光線下,大紅衣裳如紙糊一般直挺挺的鋪在床上,明明是最鮮亮的顏色卻極端陰森可怖,古老的風格,華貴的面料,從頭到尾散發著與陽間無關的森冷氣息。
  十分鐘之後。
  林言抄起桌上的車鑰匙,歎了口氣對尹舟說:「我回去了,這東西是衝我來的,留在估計得連累你。」
  尹舟狠狠的吐了口煙:「你他媽少來,你這小身板被鬼吃了都不帶吐渣滓的,好好在這待著。」
  林言還想說什麼,被尹舟一句話打斷了:「咱倆穿一條褲子的交情,你要出事我不還得跟你爸媽交代麼,別給哥添亂,要走天亮了再說。」
  說完從床下刨了半天,找出另一隻筆記本遞給林言:「倆大老爺們能被鬼嚇死?快快,殺dota!」
  林言沉默了一會,用力撐開筆記本,笑罵道:「你丫自找的,哥不跟你客氣了啊!」
  燈光忽明忽暗,屋裡越來越陰冷了起來,林言憑直覺知道有東西在房間裡森森的注視著他,也許有一張陰白的臉,裹在大紅殮服裡,惻惻道:你死期將至。
  這一定是他二十二年人生裡最為詭異的一夜,林言想,天快點亮吧,天亮了就結束了。
  大紅殮服如一具僵硬已久的屍體伏在床上,袖管折成生硬的姿勢,彷彿在提醒著他,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個開始。
 
  4、驚夢
  林言和尹舟窩在小屋裡打了一夜遊戲,說來也奇怪,那鬼似乎並不想有別的動作,僅僅用冰涼的氣息提醒著林言它的存在,一整夜相安無事。天亮時他和尹舟都已經哈欠連天,林言擺擺手說回家睡覺,揉著眼睛換完衣服,一回頭尹舟已經叉手叉腳睡死過去了,大紅殮衣順著床沿滑落到地上,跟滿地垃圾混在一起,襯著清晨的陽光,看起來跟古裝戲服沒多大區別,也絲毫沒有陰冷的氣息了。
  也許不過是一次意外。
  夏日明媚,朗朗天光,昨夜的經歷倒像是做了場夢,林言路過花園時大大地伸了個懶腰,用力呼吸帶著露水清香的空氣。至於那個的鬼影,林言想,可能真跟自己專業有關,林言自嘲的搖搖頭,看樣子下次過年說什麼也不能死較真,該讓爺爺給自己求個平安符。
  回家時路過佳世客,林言順手買了排骨和雞腿,拎了捆啤酒,一夜時間家裡的蝴蝶蘭又吐出兩枚花苞,狹縫裡露出細嫩的白色花瓣,像似張未張的小嘴。
  林言把電腦插座接好,按下開機鍵,啪嚓一聲輕響,熟悉的win7啟動界面出現在屏幕上,開機音樂是久石讓的《太陽照常升起》,平時倒不覺得,今天聽特應景。
  一切照舊,像什麼也沒發生過似的。
  衣服丟進洗衣機,肉食放進冰箱,順便收拾了房間。一一做完後林言把手機調至靜音,啤酒往床下一堆開始歷次刷夜的善後工作——自我催眠。這是他大一多次熬夜總結出的身體調節方法,白天睡眠淺,用酒精定神,不聲不響睡到大天亮,不僅省一天飯錢,生物鐘還保持不變。
  百威黑啤,入口微酸,帶點糧食的醇香。
  林言不歇氣的連灌幾聽,沒過多久腦袋裡升騰起微醺的陶陶然,四肢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熬夜的睏倦襲來,林言只穿了條內褲趴在床上,喝幾口睡一會,不知不覺手裡的易拉罐掉在地上,迷迷糊糊沉入酣眠之中。
  似乎睡了很久,全身發了一層熱汗,眼皮上冷硬的白光變成柔和的暖黃,橙金,接著暗了下去,房間裡寂靜的一點聲音也聽不到。林言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酣沉中他只覺得周圍越來越冷,越來越冷,彷彿有人把空調提前開了,林言扯過被子蓋在腰上,咕噥著:「老大,把空調關一關。」
  搬出學校一年多還是不習慣,總以為在宿舍裡,夏天睡覺喜歡往一邊的牆上蹭,沒有宿舍小床的鐵欄杆擋著,常常滾著滾著就掉在地上,摸著腦袋環視房間,懊惱的想原來已經不在宿舍裡了。
  在宿舍喜歡貼著牆睡,涼快又有安全感,在家只能抱著枕頭,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一個人,偶爾會覺得寂寞。
  有什麼人在床邊看著自己,腦袋暈暈的,林言想,是老大又找不著遙控器了?
  冰涼柔滑的東西覆上了他的嘴唇,吸吮碾磨,穿過齒關勾舔著他的舌頭,蛇一樣靈活的攪動,貼合著上顎出出進進。那滋味又溫和又美好,像被一片花瓣親暱著,林言鬆開被子,張開嘴迎上去,那柔軟的物事像收到鼓勵一樣,慢慢往裡侵入,越吻越深,身上的冰冷也彷彿有了份量,一點點壓上來。口中的軟膩抽了出去,林言下意識的伸出舌頭挽留它,微一停頓,那蛇一樣冷的東西又吸住了他的舌尖。
  冷,怎麼這麼冷。
  老大,遙控器大概在抽屜裡,幫忙把空調關上,凍死人了。
  似乎有人在耳邊長長的歎了一聲。
  算了,不就是個空調麼,不關拉倒,歎什麼氣啊。
  我蓋被子不就行了。
  彷彿真的有一條酸涼而光滑的被衾罩了上來,酒勁上來全身都不聽使喚,林言被一股力量拖著腰抱起來,絲絹從手臂上熨帖過去,在胸前合攏。
  誰這麼好心……
  不對,林言忽然打了個激靈,這不是宿舍,根本沒有別人,怎麼回事?
  剛待掙扎,忽然一陣劇烈的暈眩,撐起來的身子又倒了下去。酒後的睡眠讓人有種不知所云的膽大和欣喜,林言不由呵呵笑出聲來,接著雙腿之間覆上了什麼東西,反覆撫摸揉弄,力道拿捏的妥帖,林言皺著眉頭,心卻放下了。
  做春夢麼……老大不小的人了,沒個女朋友,還靠這個解決,真丟臉。
  林言放鬆的轉過頭,把側臉埋進枕頭裡,距離上次做這種夢已經過了很久了,是該發洩一下。
  這次的主人公是誰?
  林言迷迷糊糊的張開嘴,那軟膩又迎了上來,包裹著他的舌頭,吸進口中慢慢品嚐。
  下面揉搓的力道大了,莫名的有些煩躁,漲的難受,林言想蜷身子,膝蓋卻被人壓住,一股力量在他的肩上一推,林言聽話的側過身子。手掌隔著內褲撫上他的後臀,接著繞到前面,內褲中已經開始不安分的性器被冰涼的物事把玩,又冷又麻,但很刺激。林言的喘氣聲深長起來,不耐煩的吞嚥著口水。
  這誰啊,這麼會伺候人。
  林言滿意的咂咂嘴。
  動作越來越快,幅度也大了,一隻沒有溫度的手上上下下的安撫著他,拇指揉搓著敏感的頂端,一陣陣的眩暈和快感混合在一起讓林言不由抓緊了被單,腰繃的緊緊的,挺著胯前後配合那手的動作。契合的那麼好,彷彿早就在那隻手中發洩過很多次一樣,林言咬著下唇,禁不住輕輕搖頭。
  很舒服,真的很舒服。
  從沒在春夢中僅被人用手撫慰就興奮成這樣子,林言不安分的翻轉身體,側身時冰涼的手掌沿著他繃緊的腰肌劃上去,劃至前胸,貼合胸膛撫摸。林言全身都被冰冷包裹著,禁不住顫抖,因為冷,也因為情慾。
  攀至頂端的一刻腦子裡過電般空白,林言弓著身子竭力壓抑湧到喉嚨口的悶哼聲,然而形式卻突然變了,一隻手扣住他的牙關用力一掰,張嘴的瞬間呻吟混合著氣流溢出來,綿長的「呵」的一聲,然而下頜痛的厲害,那手像槓桿一樣撬開他的頜骨,毫不猶豫地扣上了他的喉嚨。
《挖墳挖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