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節

  我正胡思亂想,車子停在一棟木質結構的二層小樓前,他指了指裡面示意我進去,然後開著電動車走了。
  我推開門進去,門裡是客廳,擺著檀木桌子,一套茶具,兩個人正在飲茶。
  正是黎雲和黎菲兄妹兩個。
  黎雲看我到了,做個手勢,示意坐下。黎菲給我泡功夫茶,應該是上等金駿眉,聞著就香,我將近一天沒吃飯,肚子咕咕響,一口喝乾。
  黎菲一邊給我斟茶一邊問:「你喜歡我姐姐?」
  我喝了半截差點沒噴出去,趕忙道:「別瞎說,我和黎禮一共都沒說過幾句話。」
  黎菲和黎雲互相看看,黎菲道:「我在撫琴時,能感覺到你談起我姐姐的時候心意蕩漾,非常不平靜。」
  這對兄妹古里古怪。黎雲似笑非笑看我,我渾身不舒服。我趕忙辯解:「黎禮是非常漂亮的女孩,男人嘛都喜歡漂亮的,看到她這樣的女孩,生出一定的愛慕之心很正常。」
  黎雲點點頭:「齊震三,你不用害怕,其實讓你來,為你治耳朵,說明我們已經相信你的話,心裡已經有了定論。其實我知道,黎禮就是死於洪東東之手。不過呢,要走個流程,我必須要親眼見到妹妹的屍體,而且還要把屍體帶回來。」
  我沉默一下說:「要從龍穴裡帶出屍體,必須用另一具屍體來替換。」
  「所以去鐵椅山之前,我要先去辦一件大事。」黎雲說。
  「什麼事?」我看他。
  黎雲笑笑:「我要先進京抓到洪東東和那個外國人伊萬,把他們帶到鐵椅山的地洞裡,我要當著妹妹的面,把他們兩個挖心剖肝!」


第四百三十二章 神識衝擊
  我是第一次見到黎雲這樣的人,大小伙子長得跟女人似的,膚白勝雪面淨如玉,看著文文弱弱,卻笑談生死,聊起江湖恩怨舉重若輕。
  去京城找洪東東和伊萬,還不是暗殺,而是把兩個人從老窩抓出來,帶到鐵椅山,進入地洞,在他妹妹面前祭祀……難度係數之大想想就頭疼,真不是一般人能幹出來的。
  此時黎雲笑瞇瞇看著我,黎菲在旁邊一邊剝著小花生一邊喝著茶,面色如常。
  這兄妹倆都是豪傑。
  「我走之前,先讓小菲幫你調理耳朵。」黎雲說。
  黎菲放下茶杯,看著我說:「你的耳朵損傷很大,不單單是耳膜硬傷,更是傷到神識。普通的藥物和治療已經不管用了。要治你耳朵,必須用到我們黎家祖傳的藥膏,並配以音樂療法。」
  「什麼意思?」我問。
  黎菲道:「給你治耳的過程中,我會用內力彈奏古琴,以琴聲之波催動神識。藥膏是滋養你耳膜的外傷,琴聲是治療你神識的內傷,這叫雙管齊下。」
  黎雲指著我:「齊震三,我查過你的資料,江北八家將,呵呵。」他的口氣裡帶著稍許蔑視之意。我沒和他計較,這人有點可怕,能看出來心高氣傲,連八家將都不能入其法眼。
  他繼續說:「齊震三,你記住了,我們黎家不會無緣無故殺人,也不會無緣無故救人。這次為你治耳朵,你欠下我人情,日後必來討要。」
  我聽了不舒服。沒說話。
  黎菲道:「哥,你快走吧,事情辦完快去快回,我還要去看姐姐,把她的屍體請出來。」
  黎雲最後一口把茶喝乾,對我做了個離別的手勢,大步流星推門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他說走就走,灑脫的像是去吃夜宵,一般人根本想不到他是要進京去辦一件驚天動地的事。
  我看著他的背影,沒緩過神來,黎菲冷冷說:「跟我來。」
  屋子裡只剩下我和她了,黎菲就是小一號的黎禮,長得比她姐姐精緻乖巧多了。人不能貌相,誰能想到這樣的丫頭居然殺人不眨眼,她用飛刀甩李先生後腦的舉動,讓我印象極為深刻。
  別看就剩我和她了,可我不敢造次,乖乖跟著她上到二樓,進到一處房間。
  這房間很奇怪,屋子當中有一條白幔從上面直落地面,把整間屋子分成前後兩部分。房間裡沒有任何的傢俱,四面木牆,冰冰冷冷的。
  黎菲讓我脫鞋,赤腳走進屋裡,示意我坐下。我盤膝坐在地上,她轉身出屋,時間不長從外面拿來幾樣東西。
  她腋下夾著長長的古琴,另一隻手提著一袋藥囊。我看她太辛苦,正要出手去接。這小丫頭脾氣還不小,瞪了我一眼。
  我趕緊縮回手,這黎家兄妹脾氣都是怪異絕倫,還是少惹為妙。
  黎菲把古琴放到地上,然後打開藥囊,從裡面取出兩個瓷瓶。
  其中一個瓷瓶裡裝著黃色藥末。她在手心裡倒出一些,白皙的小手配上赤黃色的藥粉,不知為什麼,我看的心裡有些蕩漾。
  黎菲的手長得很好看,肉肉乎乎,柔弱無骨,我看著她手心的藥粉有些失神。
  黎菲脾氣很大,呵斥:「看什麼,把頭歪過來。」
  她是讓我把左耳翹起來。我按照她的吩咐,歪起頭。她一隻手扶住我的臉頰,另一隻手握住手心的藥粉開始往耳朵裡倒。
  她的小手太細膩了,摸著我的臉,我情不自禁面紅耳赤。這是一種無法避免的反應,可黎菲卻惱了:「你想什麼呢,表情怎麼這麼猥瑣。」
  我苦笑:「姑娘,你就別逗我,趕緊治吧。這是你們家的地盤,我敢幹什麼啊。再說我是正人君子。」
  黎菲本來惱火的表情忽然晴空萬里,她噗嗤一笑:「就你還正人君子,一看就是猥瑣男。」
  我現在這個鬼樣子,哪有心情跟她瞎貧,只能忍著氣不去看她。
  藥粉落進耳朵裡非常難受,順著耳道一直滑,感覺整個耳朵都黏黏糊糊的,說不出什麼感覺。
  黎菲拍拍我,示意換另外一個耳朵,右耳衝上,她把藥末倒了進去。
  她拍拍手,撣掉手心藥粉的殘渣。然後打開另一個瓷瓶。這個瓶裡是黏糊的藥膏,按照剛才的樣子,她在我的每個耳朵裡都倒了一些。
  等上完藥,我就感覺自己像是掉進了深水,耳朵裡都是咕嚕咕嚕奇異的響聲,而且能感覺到耳朵裡壓強很大。像是有什麼東西使勁往裡鑽,似乎耳道中爬進了大毛毛蟲子。
《我的殯葬靈異生涯》